“世间尘埃何其多也。”林仲语牵着小女鬼的手，对着灵素眯起眼睛笑着，“我想带她探访一下父母，你没意见吧？”
灵素这次没有再说话。
隔天传来村里有一家遭了狐大仙报应，一家人给吓死了几个，剩下的也多半疯了。
“小和尚，你说，如果有来世，你准备做点什么呢？”林仲语看着被度化的小女鬼散成星星点点的光，顺口调戏了灵素一句，“说不定今世做人，来世做妖，或者像这孩子一般，最后轮回也不肯入……倒是个有心气的。”
“阿弥陀佛。”灵素刚念完经，脸上遍布着细密的汗珠，双手合十朝散去的光芒行了一礼，“红尘十丈惑我心神，想来来世妖也做不成罢。而且……”
“我只是想起了舍妹。”林仲语靠着树半躺了下来，少有的，他说起了自己的故事，“那时候人皇当道，妖族纷乱，山野群兽少有开灵的。小时候因为我这个异类，一窝少不得东躲西藏。我当时不懂，后来成了妖，一出门就是无尽的追杀。一窝里最后就剩下了我。”
他看着灵素，又问了一开始那个问题：“倘若来世还做人，你要做什么呢？”
“……”灵素想起了那个小女鬼，叹了口气，“愿……披金执锐，只杀不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仲语的笑声在山谷里回响，里边掺杂着些许得意，但略有收束的声音还是能听出几分哽咽。
“再见啦。”林仲语将闭目喃喃跪坐的僧人一头按在地上，红白混合的液体溅到的金碧辉煌的佛像面前，三缕青烟袅袅飘向屋顶横梁，带着狐妖悠悠的念诵，“佛前一叩首…红尘陌上不独行。”
“小和尚，我就陪你到这里了。”
越堂已经昏过去了。
作为一只有理想，有追求，有抱负的新世纪好地狼，他要是知道此行如此凶险，他绝对、绝对要在家里好好呆着，不踏出家门一步。
在他有生之年里也从未见过如此凶残的狐狸。
这事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
郊外出现连环奸杀案，问题在于虽然死者生前被强x，但是并没有致命伤，就跟被鬼收走了魂似的。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上层当即拍板，把这案子交给了反恐三组。
喔，就是越堂他们组。
越堂身为一个正直的警察，经过层层推断和筛选之后，锁定了一只叫林仲语的狐妖。
越堂是听着姥姥讲的青丘传说长大的，什么吸人精气的狐狸精，祸国殃民的狐狸精，吃人的狐狸精，好吃的狐狸精…喔，对地狼来说，狐狸肉有股骚味，但肉质细嫩，处理一下，在当今也算是难得的美味了。
毕竟好多狐狸都成保护动物了。
总之，越堂昨天去林仲语家拜访了一下。
越堂没想到这个表面上是个小明星，暗地里是个荤素不忌的强x犯的狐狸精居然做的东西，还…还挺好吃的！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早上越堂是被林仲语操醒的。
意识朦胧间，林仲语用诱惑的低音炮在他耳边道：“小警察还得努力啊，其实只有你这桩案子是我犯的。我去上班了。”
然后越堂在内心的捶胸顿足中又昏过去了。
“今儿有什么好事，这么高兴。”老燕子有些疑惑地看着林仲语。
狐狸先生笑眯眯地摸了摸嘴唇：“啊，昨天日了狗了。”
留下老燕子不明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