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注是什么?”
这是个问题。假如陈胖赢了,那又赢了什么,输了,那又输了什么?
“如果你把它弄下来,这个瓜……”他犹豫了下“这个瓜,就属于你了……”
“你确定?”
“确定!”
“不反悔?”
“不反悔!”
“那你肯定输!”
说罢,他挽起了袖口,朝上看了看,打量着整棵树干,看样子是想直接爬上去。
“等等,”四眼继续说“假如你输了呢?”
“不可能的!”他一口否决。
“怎么就不可能了,你咋知道你就一定会赢了?”
“那你说吧,要是我输了你想干嘛咯?”
“很简单,期末的打架你要答应让我跟着去。”
他们说的这场打架其实是在几天前就策划好的,参与双方分别陈胖和一个高年级的学生,打架原因和参加人数就无从所知了。就像是无法猜测这场赌局谁输谁赢一样。
“这……”
“这什么这,你就看着办吧,要么,我跟着去,要么,这个瓜……”四眼故意的打量着老瓜,好像在下一秒就要一口吞下似的。
“行,就这样,我和你赌。”
他重新站稳,挽起袖子朝上望了望。那只猫头鹰瞪着圆圆的眼睛也在望着他,停止了扑腾。瞬时天地间,他与猫头鹰对视着,目光碰撞着,像是一幅画,定格在无风的空中,一动不动着。
起风了。
这阵妖风来得恰到好处——陈胖输了。刚起风,猫头鹰一阵扑腾,那根本来就不牢靠的绳子在不经意间断了,它挣脱了,掉下来了,在他的指尖滑过,掉在地上,随后它重新拍打起翅膀来,又从他指尖往上窜,飞走了,不见了,风停了,他呆住了。
这个过程奇妙在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恰好在那么一瞬间发生了一瞬间该发生的事,时间恰好,毫无拖沓,毫无征兆。如若它早一秒或晚一秒掉下来,以他表现出来的那份自信完全有能力抓住,然而他还是没抓住,它溜了。不是早了,也不是晚了。
“不要跟我说赌局还没开始……”四眼开始调侃道,顺便望着胖子手上的一处伤口。这准是那只大鸟在扑腾时抓伤的,伤口不大,血从一道口子流出来,往指尖流去,在指尖与伤口之间形成了一根细细的血线,最后滴在地上,血滴溅落在旁边的草叶上。
他吮吸着伤口,答道:“我才没那么无奈,输了就是输了,反正,我没抓住,原本想着爬上去像是摘桃子那样把它摘下来的……”
“可能你会少去一根指头。”
“问题是我还没上去它就跑了,他妈的!”
“要怪就怪那阵风咯,早不吹晚不吹……”
“难道你俩没发现哪里不对劲?”我打断了他俩的争论。
“啥?”胖子继续吮吸着指头,一边望了望四下。
“我是说,那阵风不太对,跟妖风一样……”
“啥是妖风?”
“就是……像那种住进了鬼一样的风。”
我随便想起了这么个故事一般的想法,不过蛮有道理。
“别逗了,哪来的鬼?”
“鬼……”四眼好像对这个词比较感兴趣“话说回来,你俩见过鬼没?”
“鬼没见过,倒是天天见着你……”
“对对,你摘了眼镜就跟个瞎鬼一样。”我附和道。
“什么是……瞎鬼?”他一脸疑惑却又忍俊不禁。
“别笑,就是那种瞎了的……”
话未说完,在左方不远的地里传来了玉米杆折断的声音,离这可能有几十米,。看样子,这家瓜地光顾的人蛮多的……
然而是,我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