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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曾经的你如此执着

人一旦被自我暗示或者主观意识控制的时候,再加上周围环境的影响,就会对普通平常的客观存在作出截然不同的非理性判断,说得通俗点,就是自己吓自己。

用监视摄像头跟在高警官后脑勺向围墙入口内侧窥探,看到“刘秘书”站在前方十多米处的一个仓库前,用钥匙开锁,除了门锁之外,还在门扣上加了一把大锁头,看得出这仓库对她很重要,而且也暗示仓库里没人,或者说,没有同伙。解锁之后缓缓推开笨重的铁门,所以发出了上述的声响。

高警官的情绪也渐渐沉静了下来,但是从他脸上滴落下来的汗水,已经在地上聚成一个小水洼。

仓库大门只推开了大概一个人的身位,“刘秘书”就迅速进了去,然后转过身来把门闭合上,可以短暂地看到仓库内一片漆黑,高警官也非常灵敏地躲回到围墙入口的外侧,这次的跟踪行动到目前为止都很顺利。

再次观察仓库,发现除了大门没有其他出入口,甚至一扇窗都没有,只看到接近屋顶的房檐处有几个排气口,在“刘秘书”进去后不久就听到有抽风机运作的声音,排气口的活动扇叶也随之推开。

高警官看四下无人便走进了仓库,在排气口下闻了闻,似乎是闻到什么异味,眉毛紧紧地皱了起来,我在监视显示器前当然是闻不到的,只能推测是不是血腥味之类的……随后他绕到了仓库的背面,观察了下没有异常,就用耳朵贴在了墙壁上,想靠声音了解“刘秘书”在仓库内的动向,而我只听到低沉的排气声音,不知道高警官能听到了什么,期间他不时看着手腕上的电子表。

22点21分,整整过了三个小时,再次听到了仓库铁门敞开的声响,我回忆起苏广的案情陈述,嫌犯正是在7月17日夜晚19点半左右打电话给他告知苏芳已被绑架,并要求他在三个小时之内将一千万送到指定的地点,那么此时,赎金应该已到,“刘秘书”要动身去确认并转移赎金了。

高警官立刻蹑手蹑脚地挪动到仓库的边角处,向围墙入口处窥探,他的眼睛突然睁大起来,惊人的一幕再次发生了!

此时出现的不是“刘秘书”,而是一位头发斑白,体型肥胖臃肿的老头,他身穿老旧褶皱的T恤,褪色发黄的短裤和几乎磨平鞋底的沙滩拖鞋,一瘸一拐地往外走着,看上去是一个生活比较困苦和邋遢的老年人,这跟“刘秘书”高挑端庄的外表形成巨大的反差。

他到底是谁?从“刘秘书”最开始打开仓库大门时,用钥匙打开门扣上的锁头这一细节上看,仓库内应该是没有人的,如果他和“刘秘书”是同一人,也就是嫌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两个体型甚至性别都不同,这样的变换仅仅在三个小时内完成,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22点50分,等待了将近半个小时,确定刚才的老年人走远之后,高警官来到了仓库的门前,门扣上的锁头果然锁上了,他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反应,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皮夹,打开之后,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套铁质的小勾,有粗有细,有直有弯,这些都是专业的开锁工具,高警官有个特殊技能,他是开锁能手,一般家用的门锁和锁头都能轻易解开,甚至专业的防盗门锁,保险箱密码锁等,只要给他足够时间,也能开。

不到一分钟,高警官就把锁头和门锁一并开启,他只把门开出一条足够让自己侧身进入的缝隙,轻身移步而入,随即闭合上。

因为没有窗口,仓库内漆黑一片,高警官没打算找开关开灯,而是打开了便携式手电,向四周探照了一番,由于这种手电的光线不强,只能照亮几米远的距离,虽然知道里面没有人,但是处于昏暗封闭的环境中,难免会让人心里毛毛的,如果是有黑暗恐惧症或者密室恐惧症之类的人群肯定受不了。

大概有一百平方米的面积,中间摆了两张工作台,靠近观察,其中一张上摆放着两个人体倒模,就像你在服饰商店看到的那些站在橱窗里展示时装的假人模特一样,但不同的是只有上半身,分别为一男和一女,而且表面并不是光滑的,而是覆盖了一层灰色的粘土,其中男性的那具正是一个臃肿老年人的形象,跟刚刚外出的那个人非常相似,而女性那具似乎没有见过,并不是刘秘书的样子,除了这两具倒模之外,台面上还有一大团的粘土,一桶石膏浆,以及各种形状的木质刀具。

高警官似乎想到了什么,蹲下身来看了看工作台的底下,发现有一个对开的模具,好像某种昆虫蜕皮之后留下的东西,上面还残留着些乳胶一样的东西,他将模具拿了起来,套在男性倒模的头上,发现完全契合。

再看另一张的工作台,台面上有一块自立型的大镜子,然后是散落一台的化妆用具,化妆笔、毛刷、调色盘、喷漆枪、颜料等等,高警官此时似乎闻到了刺激的气味,用手捂住了鼻子,虽然身处外头的我是闻不到,但我也能想象出这种布满颜料的地方一定弥漫着刺鼻的气味,难怪嫌犯一进来就开了抽风机,不过高警官就只能忍忍了。

两张工作台之间的过道有一把高脚的可旋转凳子,凳脚也带着轮轴,有点像酒吧柜台前的那种,高警官试着坐了上去,然后在两张工作台之间切换,看上去很舒适也很方便,这似乎也预示着这里只有一个人在运作。

离开仓库的中部,高警官开始调查三个侧面:北侧放着一排货架,分门别类的放着假发、桶装的乳胶、石膏、颜料和化妆品,另外在角落有一卷厚麻布;西侧有一排书柜,上面放着的是跟人体结构、化妆、时装有关的书籍和图册,《解剖学原理》、《骨骼学》、《肌肉图鉴》、《美容美发图鉴》、《时尚周刊》等,还有一小部分是动物的图册;东侧则是一个衣帽间,挂满了各行各业、新旧不一、男女有别的衣裤鞋帽,还有一面落地的大镜子,简直就是一个戏班的衣柜。

调查了一圈之后,高警官注意到东北墙角有一个冰柜,可以听到制冷机的运作声音,看来是开着的,这种冰柜常用于小卖部放置雪糕冷饮,或者小餐馆储藏肉类食材,但是在这个连环杀人绑架案嫌疑人的手中,会用来放什么东西呢?到目前的调查来看,没有发现犯罪的直接证据,这个冰柜会有意外发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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