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男人的话,羡鱼深以为然。
男人又开始讲起另一个故事,羡鱼对这五个人放下了戒心,赶路劳累的她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还做了个梦。
梦里面有一处宅院,院里挂着红灯笼和红绸子。
一袭大红色新郎官衣服的姜疏桐带着隐隐的怒气从一间房间里出来,不久,姜辙从暗处出来,走进了那间房间。
屋里贴着“囍”字的剪纸,点着红烛,还有一张铺着红绸被的床,床上挂着红色的纱帐,床边坐着一个盖着大红色盖头的女子。
姜辙走过去将女子的盖头轻轻掀了,含笑看着女子。
羡鱼也抬头看向姜辙,看着看着便楞了,再低头,发觉自己穿着红色嫁衣。
原来自己就是那个新嫁娘。
得到这个认知,羡鱼含羞地抬头看向姜辙。
姜辙坐至她身旁,伸手抚在她的脸上,随即缓缓向她靠近,将唇贴到她柔软的唇上。
奇异的触感让羡鱼浑身微微颤栗着。
姜辙微微张开两瓣唇,吸裹住羡鱼的下唇,灵活的舌尖一下一下点在羡鱼的下唇上,忽轻忽重。
羡鱼有些无措,想要开口说话。姜辙却趁她打开牙关之际,将灵活的舌探进她的口里,在她口里攻城略地。
衣带不知道何时被解开,姜辙放过羡鱼已经红肿的唇,吻在羡鱼的脖颈上。姜辙吮吻的力道有些大,羡鱼觉得有些疼痛,而姜辙呼出的气又让羡鱼感觉到痒。
姜辙将羡鱼压在床上,满屋的红色映得姜辙的眼睛也泛着红。羡鱼有些慌张,但更多的却是觉得幸福。
伸手搂住姜辙的脖子,羡鱼安心地将自己交给他。
醒来之时,姜辙已经不在了。羡鱼拥着红绸被子坐起身,越想脸越红,越想越觉得满满的幸福。
一个模样颇为伶俐的丫鬟推门进来,服侍着羡鱼穿衣洗漱,又给羡鱼梳理头发。长长的头发全部被梳起,在脑后盘成一个漂亮的发髻,搭配着羡鱼衣服的颜色,在羡鱼的发髻上簪了几个精致的发簪。
丫鬟领着羡鱼去用早饭,远远便看见姜辙坐在桌前眼睛含笑地看着她。
羡鱼满脸娇羞的低下头,待走近了,却突然见姜辙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一个女子,也正笑着看向她,笑容却带着渗人的寒意。
羡鱼一下子愣在原地。
“站着做什么?”
有人从羡鱼身后走过来,携了羡鱼的手,带着羡鱼坐到桌前。
“这是大哥和大嫂。”那人对羡鱼道。
羡鱼正愣住,转头去看方才拉着她的手人,竟是姜疏桐。羡鱼慌张地看向姜辙,姜辙却只温柔地看着他身边的女子。
女子笑容中的寒意愈发深了,她对羡鱼道:“羡鱼是么?我是你的大嫂,我叫做挽夕。”
“挽夕……”羡鱼愣愣地念着这个名字,挽夕的脸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骷髅。
“啊!”
羡鱼尖叫着,从梦中醒了过来。
抬手擦去额上的汗珠,羡鱼下意识张望四周。昨日那五人已经不见踪影,只有五人架起的火堆还残存着微弱的火苗。
羡鱼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枯枝和灰尘,走过去解马绳。
马绳解开的一瞬间,响起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音。羡鱼疑惑地低头去看,却是一个小布袋。
布袋里有两个小瓷瓶和一块写着字的帕子,那帕子却是羡鱼的。
羡鱼将帕子展开,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小姑娘,有缘再会,两瓶药粉且当赠礼,江湖险恶,注意防身。”
羡鱼感叹着这五人虽然奇怪,起初对她说话也颇为让人害怕,想不到却是好人。
拿出两个小瓷瓶来看,一个小瓷瓶上帖子写着“酥筋粉”的小条子,另一个小瓷瓶上贴的则是“醒神散”。
稣筋粉大概是同弄晴迷昏姜辙等人用的粉末是差不多的东西,而这醒神散又是何物?
羡鱼疑惑,却见帕子的反面也写了字——若有心怀歹心着施了催情酥筋之类药物,醒神散可解。
莫名的,羡鱼想到之前梦中前半段里绮艳的场景,不禁脸上一烫。
翻身上了马,羡鱼继续往苏州赶路。
羡鱼暗暗想着,不知那五人是去往何方,若是去苏州方向,兴许她还能赶上他们,向他们道声谢。
然而羡鱼一连赶了好几日路,也没见到那五人,羡鱼也只好感叹只能有缘再见了。
天越发地寒冷了,竟下起雪来。雪天路滑,羡鱼将速度放慢了许多。而这一放慢,便使得一下午也没有绕过一座小山。
所幸山坳处有人开了间客栈,羡鱼不至于顶着大雪餐风露宿。
客栈是由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女人开的,这位老板娘大约是没有出嫁,因而没有盘妇人发髻。
羡鱼进去的时候,那老板娘正一手拿着小镜子,一手拿着眉刀在柜台后修理眉毛。也不往门口望一眼,便大声说道:“住店先付钱。”
羡鱼走到柜台前,问:“请问住一晚上需要多少钱?”
“五两。”老板娘淡淡道,一点不担心自己开的价钱会将自己的客人吓跑的样子,“爱住不住。”
羡鱼掏了银子放到柜台上,老板娘也不急着收钱,喊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小二,让其领着羡鱼去客房。
小二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因而态度也不是很好。这家客栈里住的客人不多,小二也不多,有客人从屋里拿着盆出来,一副要自己去打水的样子。
将羡鱼带至客房,小二对羡鱼道:“想要什么的自己去弄,厨房在东边第三间屋子,你要是给我钱,要吃饭什么的我也可以给你做,不过我可不是大厨。”
“不用了。”羡鱼对小二说道,小二翻了一个白眼便走了。
羡鱼住过的客栈不算多,以为破庙客栈算是其中最为奇异的,不想进了这家付了昂贵房钱还样样自己的动手的客栈。
但所幸这客栈里头住的人不多,且是分了单间客房的,没有什么难闻的味道。屋里的被子也熏过,味道极为好闻,还透着淡淡的梅花香。
这家老板娘可能是极爱梅花,客栈外和客栈里头的院子里都有许多株红梅,正迎着雪盛开着。
不过羡鱼想着老板娘那副慵懒的模样,也可能是这处本就有梅树,而当初建客栈的时候没有将梅树砍掉或移栽。
但不管是怎样,如今都有这样的红梅傲雪的美景可观。
羡鱼拿了铜盆,打算去厨房看看可有热水。
进得厨房,才发现这客栈里是真的样样都得自己动手,连烧火也得自己动手。
羡鱼哪里会生火,于是被同正烧水的那个客人商量:“这位大哥,不知道待会你烧得水……”
“可以!”那客人也不待羡鱼说完,便开口道,“烧的水给你让你用,你若要吃晚饭,我待会儿也可以做上你的一份,只是你得给钱!”
“好。”羡鱼点头,“大哥等我一会儿,我回房里拿了银子来给你,你看多少合适?”
那客人挑挑眉,奇怪地看着羡鱼,道:“你竟将银子放到客房里?也不用回去拿了,只怕这会儿已经被人拿走了。”
羡鱼一怔,随即便放下铜盆往房间里去。银子的确被拿走了,其他的东西却一件也没有少。
羡鱼只好硬着头皮回到厨房,问那位客人:“大哥,不知可否……”
“不可!”那客人又打断羡鱼的话,道,“我只要银子。”
羡鱼不知所措地咬着下唇,想着只得自己动手了,只盼着她不会把厨房烧了,她如今没有钱能赔了。
“你是要去哪儿?”那客人突然问。
羡鱼迟疑了一下,道:“苏州。”
那客人点点头:“我也是去苏州。你在苏州可有亲戚?若是有的话,我倒是可有先让你把账赊着。”
羡鱼愣住,想着苏掌门他们应该在苏州,倒是找到他们也可以先找他们借些来,便点点头道:“有的。”
听到有钱那客人立即便笑了,又往灶膛里添了根柴,然后问羡鱼:“对了,也得让你知道你的债主叫什么,我叫闻绍,你叫什么?”
“闻绍?”羡鱼听到这名字顿时愣住,疑惑地问,“大哥老家可是在长安?”
“听到我名字就能知道我老家在哪儿啊?”闻绍调笑道。
“表哥,我是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