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辙闻言腾地站了起来,逼近辛夷,愤怒地问:“挽夕到底是怎么死的?”
“自然是丑死……”
未待辛夷说完,姜辙骤然朝着辛夷出手。辛夷早就防备着姜辙动手,因而脚下一旋,闪身至门口处,冷冷的嘲笑着看向姜辙。
门外有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便有人抛入大堂之中,在门口处站定,喘息未平,只盯着羡鱼看。
羡鱼看见姜疏桐进来,楞了好一会儿,又见他欲言又止地盯着自己,心下了然,对他道:“师姐没有同我一起来苏州。”
姜疏桐瞬间眸色黯然,他才回府便听下人禀报说姜辙携了一女子回来,他当即想到肯定是羡鱼。羡鱼既在苏州,姚清儿肯定也会在的。
羡鱼见姜疏桐神色恍惚地转身欲走,动了恻隐之心,她道:“我是一人来苏州的,但师姐同小白肯定会担心我,不日应该便会到苏州的。”
姜疏桐顿时恢复了神采,但很快又陷入另一种忧伤迷茫之中。
辛夷摸着自己的脸颊,伤口微微地作疼,她瞪了姜辙一眼,又意味不明地看着羡鱼一笑,转身离开了。
羡鱼起身走至姜辙身边,姜辙偏头看向他,眼神温柔。羡鱼冲他一笑,两人携手往门外走去。
“等等。”姜疏桐突然开口,他看向羡鱼,眼神中带着些许请求,“陆姑娘,可否在姜府住下,待她来了苏州……”
姜疏桐没有说完要说的话,他想的是,若是羡鱼在姜府住下,等姚清儿来了苏州,他便有借口去接她到姜府来了。
羡鱼一直觉得姜疏桐是个甚是倨傲的人,看他如今这么卑微地同自己说话,有些不忍,立即抬头看向姜辙,询问他的意见。
“那便住下吧。”姜辙淡淡道,携着羡鱼走了出去。
姜辟一直盼着姜辙能回姜府住,因而姜辙的房间一直都有人日日打扫。姜辙熟门熟路带着羡鱼到了房间里,看见屋中的摆设,神色并无波澜。
羡鱼知晓姜辙与姜辟有心结,自己是不好贸然开口劝解什么的。她忽然想到闻绍,她与姜辙住到姜府了,那闻绍怎么办?
“姜大哥,我表哥他……”羡鱼开口。
姜辙点点头,走出房间门,不消一会儿,便有个小厮跑过来问姜辙可有什么吩咐。姜辙让他到雁回别庄去捎话,等闻绍回了别庄,别将他接来姜府。
小厮应着下去了,姜辙折身回到房里,羡鱼感激地拉住姜辙的手。
直到傍晚闻绍才被接了到姜府来,他指着羡鱼和姜辙,直叹他们不厚道,趁他走了便跑到姜府来。
羡鱼掩嘴吃吃的笑,也不作辩解。
闻绍也没纠结多久,他如今兴致很高:“话说,那个姜疏桐呢?我都到姜府了,可得见见他。”
姜辙对闻绍道:“一会儿用晚饭了,你便可以见到了。”
闻绍瞬间眼睛发亮。
然而用晚饭时闻绍并没有见到姜疏桐。
姜辟向来是自己一个人吃饭,而姜疏桐则在姜府的孤鸿阁里,与他的娘亲一同用饭,今日也没有例外。
姜辟知道姜辙不愿与自己同桌而食,但如今有羡鱼等人在,想着姜辙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意见,便坐在主座上笑盈盈地招呼着羡鱼与闻绍。
闻绍也收敛了不正经的模样,端出以往在闻家时的公子姿态,进退得意,举止有度,优雅从容。
用过晚饭,姜辟原想着同姜辙说话,但姜辙对他表现得太过淡漠,仿若无他这个人存在,使得姜辟既尴尬又哀伤。
羡鱼不好插手他们父子二人的事情,便开口向姜辟打听别的事情:“姜老爷,不知苏掌门如今在何处?”
她是知晓苍山剑派与姜家交情颇深的,因而料想苏掌门等人到了苏州定会到姜府中来,而且黄少庭同秦谨等人也应还在姜家。
姜辟道:“苏掌门等人到了苏州,同我说了辛夷的徒弟弄晴的事情,我便应承他若弄晴到了苏州,定将其交由他发落。前些时日,有人得知苏掌门到了苏州,便找他来当公证人,主持一个用毒比试去了。”
闻绍本就为这个用毒比试而来苏州,听得姜辟的话,也不继续端他的公子姿态了,忙向姜辟打听用毒比试的地点。
“在神医佟立忱的医馆。”姜辟道。
闻绍又问:“不知这佟神医的医馆在何处?”
“在城西雁回别庄的隔壁。”
闻绍傻眼,今日早晨他从雁回别庄出去,到处打听用毒比试的地点,都被告知不知,却不想就算雁回别庄边上。
闻绍看向姜辙,怪道:“你为何不告诉我?”
姜辙道:“我对用毒之事兴趣不大,因而也不知晓佟神医的医馆便是这比试地点。”
闻绍撇撇嘴。
不一会儿姜疏桐拿了账本来跟姜辟说生意上的事情,羡鱼不好多留,姜辙又不感兴趣,两人便一同往外走。
才走了几步,发觉闻绍没跟上来,羡鱼便回去拉他。闻绍看着姜疏桐一直啧啧称叹,不顾羡鱼的拉扯,也不顾姜疏桐微微皱起了眉。
好一会儿,闻绍终于不再看姜疏桐了,同羡鱼一起往外走,边走还边道:“所幸我没龙阳之好,亦不想成婚,否则我也找人抬着聘礼来求亲了。”
羡鱼甚感无语,再不搭理闻绍,同姜辙一起回房休息。她的房间就在姜辙边上,姜辙对她说,她离他近些,他才放心。
羡鱼感觉内心满满的暖意。
次日,姜辟早早起了等着姜辙携着羡鱼来吃饭,但等了许久也只等到闻绍。姜辟自是肯多等些时候,但不好让闻绍这个客人也陪自己一起等,便吩咐厨房将饭菜暖着,待姜辙与羡鱼醒了,端到他们房间里去。
闻绍对姜辙与羡鱼晚起之事颇为奇怪,但又难免想歪,觉得姜辙与羡鱼夜里太晚才睡,如今疲惫,便起不来了。
吃过早饭,闻绍同姜辟告辞,他既得知了用毒比试的地点在何处,羡鱼又有姜辙照顾,他便可安心去做他的事情了。
姜辟礼貌性地出言挽留了几句,也没有强留闻绍。
姜辙醒来之时已经日上三竿了,他打开门之后也觉得颇为奇怪,自己竟会睡到这么晚。听着隔壁的羡鱼也没有动静,他觉着好像,走到隔壁去叩门。
许久,羡鱼也没有来应门,姜辙隐隐觉得不对劲。
下人这个时候跑了过来,问姜辙可有何吩咐。姜辙问他:“陆姑娘可是一直在房中没有出来过?”
下人点点头,道:“是的,同大公子一样,陆姑娘也没起呢。”
姜辙听完,抬脚踹开了羡鱼的房门。匆匆进去查看,屋内哪里有羡鱼的身影。姜辙立即沉了脸,快步走了出去。
姜辟在书房里写字,听得外间下人喊着“大公子”,立即兴冲冲地走到外间,等着姜辙自院中进来。
姜辙的脸色煞是难看,他走至姜辟面前,沉声问道:“鱼儿呢?”
姜辟一愣,道:“陆姑娘不在房中?”
姜辙冷眼看着姜辟,没有瞧出任何端倪。他绕过姜辟,走进书房里间,一脚将书桌后的椅子踹开,蹲下身去,将地上铺着的地毯掀开,一块可移动的地板便露了出来。
姜辟看着姜辙进入姜府的地下密室,忙伸手招来管家:“快,派人在府内找找,看能否找到陆姑娘。还有,把辛夷找来。”
“是。”管家应着便下去了。
姜辟走至密室口往里面看,想看看姜辙的情况,但密室漆黑,且姜辙已经下去许久,这会儿哪里还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