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辙将羡鱼打横抱起,边走出客栈边道:“这样应该就不疼了吧?”
羡鱼抿着唇不说话。
姜辙问:“那个说书人住处在哪里?他似乎知道许多事情的样子,我们向他打听打听公子舒略。”
“前面那条街,门口有棵大银杏树的就是了。”羡鱼说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她光顾着为自己的心事害羞了,倒把其他的正事给忘记了。
姜辙一路抱着羡鱼到了说书人的住宅外,将羡鱼放下后,上前去叩门。
很快就有人来应门,正是之前收钱的那个小厮,进得羡鱼姜辙二人过来,笑道:“二位真的过来了啊。”
“好奇得紧。”姜辙淡淡回答。
小厮一打量,这才发现姜辙和羡鱼两人手牵着手,暗忖是不是自己方才说了不合适的话,惹得姜辙吃味了。
“里面请。”小厮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姜辙应了一声,拉着羡鱼进了院子,待小厮将门关上了,跟在小厮后头进了屋子。
说书人正坐在桌前就着小菜喝着小酒,见羡鱼和姜辙进来,便对那小厮道:“给两位客人看座,傻愣愣的。”
“是。”小厮应了一声,忙去搬凳子去了。
羡鱼和姜辙这才仔细打量了屋子,屋里有一个方桌,瞧着似乎就是客栈里说书时用的那张,桌边就一把椅子,这也显示了说书人在这里至高的地位。
小厮很快搬了椅子过来,让羡鱼和姜辙坐下,也不待说书人再吩咐,自发退出了屋子。
说书人看向羡鱼,问道:“听我那徒弟说姑娘曾打听过姜家大公子的事情,如今就为这事来的?”
羡鱼偏头看着姜辙,等着对方开口。
姜辙道:“先生好,我们如今并不为打听什么姜家大公子的事情,而是想问问先生其他人。”
“哦?”说书人瞥了眼姜辙,夹了一筷子菜往嘴里送,慢条斯理的嚼着,嚼完了才道,“二位可能来错地方了,老朽就是一说书的,又不是江湖百晓生,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啊。二位问的若是鼎鼎有名的人物,老朽曾道听途说,倒可告知。
只是,若是二位问的人是籍籍无名之辈,老朽可就没法儿给二位说了。当然,想姜家大公子之类的人物,江湖上的传闻不甚多的,有人知道,但知之者甚少的人,老朽也恐难作答。”
“先生博学多闻,气度非凡,听先生说书实乃乐事。”姜辙语气恭敬,“我们二人自不敢生为难之心,说是打听人,归根结底也不过是想听先生说书罢了。”
说书人很受用姜辙这样拍他马屁,当即态度也好了许多,他问道:“二位想听谁的故事啊?”
姜辙缓缓道:“先生可曾听说过公子舒略?”
说书人闻言一愣,送入口中的菜一时也停止了咀嚼,他微眯着眼睛看向姜辙,奇道:“想不到公子年纪轻轻,居然也知道公子舒略。”
“道听途说罢了。”姜辙淡淡回答,显然对于说书人误断自己的年龄之事并不介怀。
羡鱼看了姜辙那掌比他实际年纪瞧着要小上十岁的脸一眼,又转头看向说书人,等说书人开口。
说书人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老朽对公子舒略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他当年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功夫了得,许多年少气盛的人都曾到舒府去,想与他一较高下。”
“哦?”姜辙疑惑,舒略处事决断,为免被人多次纠缠,与人比武是肯定会不留余地将人打败的,想来这样必定会招来许多仇家。
思及此,姜辙问道,“却不知道这跟舒略比武的都有些什么人?似乎也没有听人说过他大败什么人,莫不是他都输了?”
“非也非也。”说书人摇摇头,道,“在江湖上打听不到的消息,不一定就是因为没有这回事,还有可能是这些消息被压下去了。”
“先生此话怎讲?”姜辙故作好奇地问。
说书人道:“你道这江湖上最惹不得的门派是哪个?”
姜辙一本正经回答:“想来是少林、丐帮这类的名门正派,还有唐南疆蛊族,西域魔教之类的门派了。”
“此言差矣。”说书人看向姜辙,顿了顿,习惯性地卖了一个关子才道,“这些门派是惹不得,但那些由邪门歪道洗白成为正派的门派才是最惹不得。”
姜辙眸光一扇,问:“先生说的是霁雨楼?”
说书人目光中顿时露出些赞赏,他道:“想不到你知道的不少嘛。”
“哪里哪里,怎及得上先生见多识广。”姜辙一脸的谦逊,“这霁雨楼被人挑了之后不是一直很安分么,怎么跟舒略的事情扯上了?”
说书人道:“你也知道霁雨楼被人挑了,那么想必你也是知道霁雨楼原先的那些杀手都留在了霁雨楼的吧。当年霁雨楼的少主年少气盛,也去跟舒略比武,可惜比输了,江湖上无人敢议论霁雨楼,自然连带着连有人同舒略比武之事也不敢议论了。”
“竟有此事?”姜辙惊讶地感叹了一声,“这当年的霁雨楼少主莫非就是如今的楚沐浑楚楼主?”
说书人点点头,道:“正是此人。那些与舒略比武的人当中也就他最有来头了,自他输了之后,再无人敢去跟舒略比武了。”
羡鱼没有想到会从说书人这里听到这样的意外的消息,这么想来,那么霁雨楼同舒家的事情倒似乎真的极有可能有关系。
姜辙听到说书人所言,也不禁垂眸陷入思索。
而说书人还在继续说着:“不过这舒略得来公子舒略这一名号,还是因为其谦和有礼,他对前来比试的人不留余地地挫败对方,这样的方式倒真让人费解,更费解的是自那之后他待人也便很疏离了。
二位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蜀中五鬼,这五人当年当年也不知怎么跟舒略碰上了,竟约着比试,那还是自霁雨楼少主跟舒略比武之后唯一跟舒略动了手的人了。洪福酒楼之事,想来是他们五人一生的耻辱吧。”
说书人说着轻笑了一声,又继续喝酒吃菜。
姜辙又开口问:“先生似乎对霁雨楼的事情也知道很多,不知道先生可知道霁雨楼如今为何不收女弟子了?”
“似乎是十几年前有个女弟子险些害了人性命,说来,好像害的人还是舒略的妹妹。”说书人淡淡说着,“然后霁雨楼的人就将那女弟子逐了出去,自此就不再收女弟子了。这霁雨楼可不好惹,二位还是少打听为妙。”
“谨记先生教诲。”姜辙说着自袖中掏出一锭银子双手托着递向说书人,道,“先生所知所闻真教人赞叹不已,谢先生今日肯开金口说书。”
说书人轻咳了三声,方才那小厮立即小跑着走了进来,说书人使了个眼色,小厮接过姜辙手里的银子便又下去了。
“叨扰了。”姜辙说着,拉着羡鱼起身。
“不送。”
羡鱼与姜辙一同出了说书人的住处,一道往客栈走着。突然,羡鱼觉得脚下一轻,竟被姜辙打横抱了起来。
“姜大哥?”羡鱼疑惑。
“你腿上还伤着呢。”姜辙淡淡说着,冲羡鱼一笑,又转过头去。
羡鱼静默无言,看着姜辙的侧脸暗暗叹气。姜辙虽然表现得云淡风轻的,但明显是有心事的样子。
羡鱼心里亦是有事,没想到如今真的事事的矛头都指向了霁雨楼。辛夷的姐夫,那天山洞里出现的黑衣人,还有楚沐浑,究竟有何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