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羡鱼与姜辙沿着湖岸走了太久,累得早早睡下了。姚清儿自下船之后整个人就犹如活过来了一般,拉着姚小白要去逛夜市。舒略也是有些乏了,就让刘伯差个人带着姚清儿与姚小白去逛,免得迷了路。
然而姚清儿与姚小白没有迷路,但却碰到了另一个问题,他们碰上了匪徒。
确切地说,是匪徒掳人是时候被姚清儿看见了,追着匪徒要去救人。
夜市人很多,匪徒掳人的手法也高超,本是不是被发现的。只是被撸的人长得分外好看,姚清儿没忍住多看了几眼,就看见了匪徒作案。
姚小白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听着姚清儿喊着“站住”,然后跑进了巷子。姚小白赶紧跟了过去,但穿过巷子,却看不见姚清儿的身影了。
之前一直领着他们给他们带路的小厮跟着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问:“姚姑娘刚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儿就跑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姚小白脸上的焦急之色渐浓,他对小厮道,“你先回去,就说姚姑娘不见了,让刘伯多派些人来帮忙找找。”
“好,好。”小厮应着就跑走了。
姚小白站在原处,看着弯曲的街道眉头紧皱。以姚清儿的脚速,根本不久这么快不见人影,除非是被人掳走了。想到这,姚小白望了眼对面漆黑的巷子,毫不犹豫地跑了进去。
姚清儿的确是被掳了。她追着匪徒跑进了巷子,与几个匪徒搏斗了一番,不过几招就被打晕了。连同之前掳的那个人,一起绑着锁在了一间屋子里。
匪徒们在外屋好酒好菜地吃着喝着。匪徒甲说:“这回抓的那姑娘可真是个美人,啧啧,就跟仙女一样。”
匪徒乙:“对,漂亮!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匪徒丙喝了口酒,猥琐地笑着问:“这么好的货色,不如我们哥几个先……嗯?”
此言一出,几个人顿时对视一番,从彼此的眼神中得到共识。匪徒丁顾虑道:“会不会影响卖的价钱?”
匪徒甲在其脑袋上重重一拍:“这样的美人,即使不是雏儿价钱也照样高,我们先爽爽又何妨?”
匪徒丙本就有些迫不及待,听到匪徒丁的话也有了疑虑,再听匪徒甲这么说,立即道:“那我们现在,就……嘿嘿嘿嘿。”
匪徒甲又拍了匪徒甲一下:“急色鬼!刚才我们掳人都被发现了,你怎知那个追过来的小子没有同伙?明天出了城,回到咱们的地方想干什么不行,急些什么!”
“是是是。”匪徒丙摸着被打疼的地方点头,片刻又问道,“那那个小子呢?把他也带回去?”
匪徒甲指了指匪徒乙,说道:“老二的妹妹如今还没出嫁,把老二给愁的。我瞧着那小子模样也不错,正好帮老二把问题解决了。”
“还是大哥想得周到。”匪徒乙看着匪徒甲,感激地说道。
里屋,被掳的美人醒转过来。看着同样被绑着的姚清儿,美人靠过去,拿肩膀撞了撞她,见没有反应,失望作罢。
次日一早,匪徒们把已经醒来的姚清儿和那个美人撞在同一个大箱子里,搬上一辆马车,一同运出城。
箱子内,姚清儿将脸贴在箱子内壁上一阵摇头晃脑。费了好多劲,终于将口中的布条吐了出来。
“姑娘,你别出声。”姚清儿轻声跟美人说,然后凑过去,咬住美人嘴里的布条,将布条扯了出来。
美人皱眉看着姚清儿,看姚清儿根本没看美人的脸色,她正凑到美人手边,用嘴巴给美人解绑住双手的绳子。
两人的手脚很快都解除了绑缚,姚清儿轻轻箱子的顶盖,发现没有被锁住,立即惊喜地对美人说:“等会儿我们可以伺机跑走,我拉着你跑。”
美人瞥她一眼,并不言语。
姚清儿纳闷,难道这美人是哑巴?思及此,姚清儿摇头惋惜地轻声叹了口气。
出了城的匪徒们心情大好,在车内的两人甚至划起了拳赌钱。
马车行至一条河边,过桥得先上坡,马走得费劲了些,赶车的匪徒扬鞭抽在马身上,马儿吃痛嘶鸣了一声,速度却没有变快。
“准备好。”姚清儿跟美人说。方才她明显感觉到了箱子往后滑动了些,猜测应该是上坡了,此时若箱子掉下去,一定会顺着坡滑出去好远。
姚清儿用力将箱子往后一撞,马车后面的护栏受到冲击顿时破裂。箱子顺着坡滑了许久,姚清儿一手拉住美人,一手打开箱子,跳了出来。
听到箱子落地声音之后,匪徒就勒住马停了下来。待看到姚清儿与美人从箱内出来,立即拔腿去追。
姚清儿同这几个匪徒交过手,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而且此时还拉着一个柔弱的美人,心知跑是跑不过的,遂一咬牙一跺脚拉着美人跳进了河里。
河水很深,虽是冬日,河水的流速却还是很快。
几个匪徒站在河边上打抖,这大冬天的,他们中任谁也不敢跳进河里,何况他们中间回水的也就只有匪徒丙一个。
匪徒丙缩缩脖子,说:“你们都别看我,这大冬天的你们不肯下水,也休想让我下水。”
几个人遂都看向了匪徒甲,等他拿主意,匪徒甲思索了片刻,朝河里啐了几口,骂道:“他奶奶的,就当银子打水漂了!走!再回城里去。”
其他几个匪徒也朝河里啐了几口,跟在匪徒甲身上上了马车,调转方向回了杭州城。
其实姚清儿也不会水,她拉着美人跳下水里,不过是赌这几个匪徒畏惧水冷不敢下水罢了。
水流很急,且水底有暗流,姚清儿和美人一同被水流冲着飘了好远。起初姚清儿还能憋住气,渐渐地支撑不住,喝了好几口冰冷的河水。
姚清儿慌张地在水里挣扎着,但能抓住的也就只有一直被她拉着的美人而已。
美人抱住她,对着嘴给她渡了口气,但这时的姚清儿早已经意识迷糊了,只能感知到一件事——美人是会水的。
杭州城内,美美睡了一觉醒来的羡鱼去吃早饭时才被告知姚清儿不见了,而姚小白去寻姚清儿,至今也没有回来。
舒略让羡鱼莫急,先用过早饭,但羡鱼哪里有心思吃饭呢。
同样醒了来吃早饭的姜辙也知道姚清儿出了事,他开口打趣舒略:“我以为以舒家在杭州的地位,这杭州也能算你的地盘,怎么有人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失踪呢?”
舒略劝着羡鱼吃早饭,闻言只是抬眸横姜辙一眼。
“既吃不下,不若就不吃了。”姜辙说着,拉着羡鱼往门外走,“走去找人。”
羡鱼跟着姜辙,舒略是放心的,他唤来刘伯:“再多派些人出去,也出城去找,顺便打听打听城内可常有姑娘失踪。”
“是。”刘伯应着,立即去找人了。
羡鱼和姜辙来到街上,拉着人询问可曾见过姚清儿,都被告知没有。姜辙拉着羡鱼,对她说:“你这样找可不是好办法。”
“姜大哥你有办法?”羡鱼问。
姜辙轻笑一声,拉着羡鱼往城门走,他道:“办法我是没有的,只是他们找了一夜都没找到人,也是出城了也不一定,我们到城门那边问问。”
羡鱼被姜辙拉着走,两个人的手掌紧紧握着,羡鱼低头看了眼,但她此刻实在心急,半分绮念也生不出来。
城门口不断有人来来往往,问守城的人也问不出些什么来,羡鱼更加焦虑了,任姜辙握着她的手想要安抚她也没有用。
两个人一起往城外走,一辆马车经过,姜辙将羡鱼护在怀里,免得扬尘溅到羡鱼脸上和身上。
如此近的距离,两个人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羡鱼没忍住,抱住姜辙嘤嘤哭泣。
“李丁,你们不是一大早就出城了么,怎地又返回来了?”守城的人奇怪地问赶马车的人。
这赶马车的被叫做李丁的人正是返回城的匪徒丁,因着姚清儿与美人跳进了河里,害得他们还得再返回来,心里甚是烦恼。听得守城人问话,没好气地答道:“你管得着么!老子爱回来就回来。”
守城人听了颇为不爽,李丁驾着马车过去,他鄙弃地朝地上啐了一口,骂:“什么玩意儿!”
姜辙拍了拍羡鱼地背,说:“方才听守城人和那个驾车的人说话,好像那人早上出过城。如果你师姐出了城,也许他们见过呢,我们去问问。”
“好,”羡鱼拭去脸上的泪珠,跟着姜辙走。
姜辙拉着羡鱼去追马车,在路上被行人挡了好多回,所幸李丁等人的马车目标大,没有跟丢。
“这位小哥,你们是从城外回来的是吗?”李丁等人在城内的住处外下了马车,姜辙拉着羡鱼赶紧过去拦住他们询问。
“走开走开。”李丁没好气地要赶人,但被匪徒甲拦住,四个人盯着姜辙与羡鱼打量了一番,顿时都露出了喜色。
羡鱼被匪徒们不怀好意的眼神看得心慌,不自觉地往姜辙身后躲。姜辙也知道这几个人起了坏心,遂将羡鱼护在身后,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匪徒甲四处望了望,周围没有什么人,于是对其他几个道:“有自动送上门来的,倒也省了我们晚上再动手了。”
其他几人嘿嘿一笑,立即朝着姜辙出手。
姜辙抬脚踢在最先扑上来的匪徒丙身上,匪徒丙哀叫着往后一倒,把在他身后的匪徒乙也压倒在地。
匪徒甲及李丁见状,一前一后挥拳攻击姜辙,姜辙微微一侧身,左手握住李丁手腕,右手向后一伸握住匪徒甲手腕,用力一捏,只听得啪啪地骨头碎裂的响声,两个匪徒哀叫起来。
已经爬起来的匪徒乙与匪徒丙还欲还手,姜辙将匪徒甲与李丁一推,四个撞在一起,摔在地上。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李丁哭叫着求饶,其他几人也跟着求饶起来。
“我不要你们的命。”姜辙朝羡鱼伸手,羡鱼走来将手放在他的手上,姜辙看向几个匪徒,“你们只需回答我们的问题即可。”
“您问您问。”李丁道。
姜辙看向羡鱼,示意她问。但不待羡鱼开口,匪徒丙就抱怨起来:“今天真背,昨晚抓的两个好货跳河了,今天还被打成这个样子!”
“你们抓了什么人?”羡鱼一听,急道,“可有一个穿着男装的姑娘。”
“没有没有。”李丁连忙摆手,因为摇晃了受伤的手,不禁龇牙咧嘴喊疼,“我们就抓了一个天仙一样的姑娘和一个娘娘腔的男人。”
听到这话,羡鱼同姜辙道:“他们说的那个娘娘腔的男人,很可能就是师姐。”
姜辙抬脚踩在李丁胸口:“说,他们人呢?”
“跳河了。”
“在哪儿跳的河?”
“城外左走五里的那条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