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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那一颗心——如铁

树大招风,人靓惹事。游刃开店以后,成了早晨的太阳,晚上的月亮。每天门庭若市,甚至有人等开门,有人赶夜市。顾客的眼光,都是冲她而来的。对于火雄,几乎无人提及,当他是帮工。久而久之,无论谁都像遗忘了他。她呢,不单成了店的老板,也成了新星镇的代名词。“去新星买电脑”,竟成了“去游刃买电脑”。她的货是来多少,销多少。后来为了表真诚,还在一周内适当降降价,更加变得客似云来。来客买不到,就留下姓名、地址,改日再来,买十台以上的,还可。所以有的远方而来的小店主,就选择游刃为批发商。现在的游刃店,比火壮曾经有过的全盛时期还红火。

有一天,居然有一辆宝马车开到游刃店前停下,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不顾体面地穿插到顾客中,要请游刃出去讲几句话。她说,尊敬的老板,你看,我放不下,等会行吗?西装革履者点点头,一直站在那里。她不忍心,就跟火雄说了什么,才招呼客人到里间会客室坐。她手拿杯热开水送给客人,顾客手捧金色名片给她。贵客接过热水,未尝先醉;她接过名片,未言心动。他说,久闻大名。怨我当日没有亲自去招聘,我想请你当我的攻关经理。她说,我才疏学浅,且有沾光他爸的名声。他说,我可以把你的店归为我的旗下,一举两得。她说,当初我没有这番经历,我真的很想到你那里去学学。但现在,我更想在这里发展。她说,我给你双薪。她说,现在对于我,不是钱,而是经验。他说,恕我问一句,你不是合伙,而只是打工?她说,目前是这样。他说,既然是锻炼,湖水再大,还是海好。她说,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他摇头说,千里马难觅呀。她说,不是难寻,是伯乐少。他说,游刃,雄心感人,不打扰了。送走老板,又忙碌起来。

傍晚的时候,来了一位打扮朴素的年青人,买客不多吧,游刃热情地招呼他。那年青人问,能到里间谈谈吗?她大方地说,行呀。又是你送热水,我递名片。青年说,游刃之名,如雷贯耳。我也想自开门面创业,可是出师不利,特别想高薪邀你,做我的销售经理。她拿着他的名片说,耿老板,有失你望了。这里是我的老家,有乡亲帮忙,才有点名声唧。他说,游刃,我真相信,你的事业就是你的名字——游刃有余。她说,初出茅庐,成败未知呀。他说,我没有慧眼,却有真心,我想把我的家都交与你。她说,耿老板,有志者,事竟成。就凭你寻友这种决心,我也相信,你的为人,也像你的姓一样耿直,一定能……双丰收的。耿老板脸红耳热地说,我知道,我过分了,见谅。她说,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和自由,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得多。他说,我不好,我要走了。能让我拍一张玉照么?她说,丑女一个,成你心中之怨怎办?他说,不求拥有,只求谈过足矣。她笑说,我这么值钱,你就照多几张吧。

六点钟收市的时候,火雄问她,他俩给你说了些什么?她说,一个要我去给他当攻关经理。他问,是我们原先去应聘的那个大厂的老板?她说,是。他说,我看呀,他现在到我店打工还差不多。她说,你胡思乱想。他说,不,我说出我心中的秘密,你就点头不叠了。她说,你讲。他说,你先讲那第二个……她说,他叫耿直,想叫我当他的销售经理。他见她还有话,但不敢讲,就说,还——她没有忌惮地说,还想把他的家当交给我!他说,那你就去吧。她说,那你不准哭!他说,我不哭,但我刚才说的打算谁能实现!

她问,刚开了头,就有新创意了?他说,本来就有,现在看到你的营销智慧,我的心就铁打了。她问,你胸有成竹了?他说,是的。你看,我们就算成了小批发,甚至代理商,也与我们学电脑时的初衷有距离呵。她深有同感地说,是呀。当初,我们曾发誓,要做中国的比尔·盖茨,所以学得很认真。他说,没错。他们都陷入了刻苦的学习回忆之中。四年来,他们没谈过恋爱。别看他们形影不离,但从没拉过一次手,从没接过一次吻,甚至没望过对方一眼。每逢四目相对,都很平常,没有砰然心跳,没有熊熊烈火。好像是龙凤胞胎,或是四代之内的兄妹。虽然家乡是隔河相望,但有居民户口和农民户口之分,从幼儿园到中学,都互不相识。只是上了大学,分在同一个班,才知道原来从小共饮一江水长大。双方没有被对方折服,但却如心有灵犀般默契,从此谁也离不开谁。同学们纷纷另眼相看,背后窃窃私语。包括那年轻的教师,也对她的功课辅导有意献殷勤。

可是,他们也许是情窦发育太迟,或许是没有****感,而且心胸广阔,不离不散。任由同学老师的自作多情。他们依旧是像一个人,上课在一起,吃饭在一起,上图书馆在一起。真不知道情为何物。只知道果园里,春天的桃李要吸足水分、养料。每回的实验,凡是老师准许两人操作的,决不一人完成。凡要分别回答的课题,他们的答案几乎是一致的。他们没有口号,只有行动。要说他们学习分心的,就是游刃学习陈氏太极拳格外的认真、投入。如果不是凭气力,专凭技巧的话,火雄绝不是她的对手。有一次,一个牛高马大的男生见了说,游刃,你手柔脚软,到河里去摸鱼捉虾准行。要是打架防身,你是耍花架子。她说,你不要自恃高山大河,来试试怎么样?那男生说,怕你?只见她还没靠近他,他就倒了,实在是不知如会倒的。连试两次,也是一样。旁边的人说,人家火雄练了那么久,也不敢保全胜。你呀,班门弄斧,别伤了男生的脸了。那男生仍不服,又要试。游刃为了让同学们看清楚些,真的使出陈氏太极的全招,把那男生打得上气不接下气,拱手认输说,再也不敢了。

四年的大学生活,是艰苦的,也是易过的。他们的实习得到好评,他们的毕业答辩,论文,很受称赞,老师和同学都鼓励他们考研。火雄说,比尔·盖茨也是大学没毕业就去开工厂的。游刃也说,其实,真正的技能,是在实践中掌握的。但他们都找不到合心的工作,于是双双回到新星小镇,开始他们的创业梦。学不了比尔·盖茨的本事,起码要学他的精神。

火雄的雄心大得惊人。他悄悄地去了一次新区,找到了供货厂家,拿出了自己学历资料,拿出了在新星小镇的业绩,拿出了自己的计划书。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来过三次考察,最后一次说,先给你一部分原料,你要竭尽全力。他说,你放心,我保证按最高质量拿出第一批产品。在旁的游刃说,董事长,还有我呢。董事长说,后生可畏,我相信中国的比尔·盖茨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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