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姜转动钥匙,她进门,黑暗暗的周围,只有阳台那里地上满是光亮,她走过去才发现是地上铺满的荧光粉,某人的脸颊她看不清,在他与她之间是一支麦克。江茨点了下身边的遥控机,客厅的音乐响起了伴奏。
她闭上眼睛,她从未听过他唱过歌,但他充满磁性的歌喉钻进文姜耳朵里的时候,她真的是心里小鹿乱撞起来。
没有看到他的五官,却能体会到他的神情。
如果全世界我也可以放弃,至少还有你值得我去珍惜,而你在这里,就是生命的奇迹。
也许全世界我也可以忘记,只是不愿意失去你的消息,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哪里。
直到视线变得模糊,直到不能呼吸。
让我们形影不离……
她和他相处的半年,江茨的冰凉并不是原本,他的内心是温暖的,他的冷漠和嘲讽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当一切都安静的时候,他真的比谁都脆弱。文姜上去抱住他的身体,是的,他是温暖的,还有他突然有些颤抖的声……
她闭上眼睛,贴近他的胸膛,相似的心跳是心心相印的征兆。她面前的男人,可以不对她温柔,可以不对她微笑,可以不理她,甚至她愿意被他欺负,只是文姜懂他比谁都需要她。江茨只是一个不懂爱的小男生罢了。
你掌心的痣,我总记得在哪里……
他拿掉麦克风,缠着纱布的手别扭的拉起她的手,触摸她手心的红痣,在她耳边轻轻唱着:“在哪里……”
他们相拥,而白色的手机静静的在桌上发出震动,上面赫然的弹出一条信息:如果我在医院,你会来么……言萧。
她挣开他的怀抱,突然的捧住他的头,在黑暗中他感受到她的唇瓣被轻轻覆了一下,便再无人影了。等他回过神,灯已经全部亮了,他眯着眼,看着文姜微红的脸,文姜抓起桌上的食品袋:“我,我去给你热一下……”
他轻笑一下,做个坏事就想溜了么?他不经意的瞥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无意间亮了一下。他瞄了一眼厨房间忙碌的女孩,不顾着还在康复的手指,疼痛的摆动手指拿起手机,未读信息两条:我在医院,言萧
江茨在你身边对么。
江茨皱眉,他是怎么知道她的号码的,忍着痛,手指一点点拼凑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抱歉,与你无关。当消息发出后,他早已是满脸汗。他将所有的信息删除,文姜便从厨房里出来。文姜端着菜,满脸绯红的坐在桌边,江茨仰在沙发上对她突然轻笑一下,若无其事的擦擦汗,坐下。
“怎么都是汗?”
“身体可能不太舒服吧……”
“我喂你……”文姜像往常一般,坐在他身边,为他轻轻吹着热过的粥,将它送进他口中。谁都别想抢走她,这是江茨唯一的想法。爱就是强烈的占有……
三年后的他才明白当初的自己有多不爱惜她,而当下,他看着她认真的为他一口口喂饭,满脑子都只是为了拔除身边的杂草。
之后手机再也不曾闪过,她洗好碗安心的睡去了。
医院里,躺在特别病房的他颓废的,倒在床边,嘴角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泪痕却挂在脸上,门板旁有一个被他砸碎的手机,静默着……
文姜乘出门买盒饭的时候,按时到了隔壁的酒吧,沈蔓早已在那里恭候多时的样子,当他看到文姜的时候,异样的热情冲她妖娆的笑着。文姜皱眉,缓缓的走过去,有点羞涩的坐在位置上。
“要点什么?果汁还是咖啡?奶茶吧?”沈蔓为她打开菜单,叫来服务员,还没等文姜开口,他已经为文姜点了杯卡布基诺和焦糖布丁了。
“怎么样?可以吧。”他最后问。
文姜只能抿了抿嘴,点点头,她还是找了个不错的称呼,“沈老师……可不可以直接先谈谈跳舞的事。”
“哦,是这样,我大致了解下,你会跳民族舞么?”他眼里透出紫色的魅惑感,手撑着下巴。
“会。”作为齐国的女子,跳舞是人人都会,甚至是举国欢庆的活动之一,她作为齐国的公主必是舞姿为人上人的。
“那就好,一曲三分钟的行么?”沈蔓喝了口清咖。
“只是我担心……”她有些踌躇。
“但说无妨。”
“歌曲很难找到,”她有点露出难色。
“这容易,你先说,是什么曲名的?”
“哦,其实也不是什么曲名,只是……必须是人在旁边用乐器演奏,我才能舞起来的。”她从来都不习惯音箱里的弦乐,向来驻唱都是身后有乐队伴奏。不是她派头大,是她对音质非常考究。
“那……随便什么曲名,你都可以跳是么?”他头一次听过这样的要求。
文姜点头。
“不瞒你说,我弹过琵琶,”他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去弹琵琶?文姜忍住笑,不过他的手指确实修长。
“恩,好,那劳烦您到时候弹了。”她起身,冲他福了福身。
沈蔓眼前的女孩微微侧过头,尖细的下巴,垂着的眼眸,仿佛真的有一种她是古代女子穿越来的感受,兴许,是家门规定做的好吧……沈蔓无意间对她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我带你去我的工作室吧?”他起身,抓住她的手腕,满脸的激动,恨不得马上就看她这样的女孩舞上一曲。
“哦……好。”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起来。
“不好意思,她要跟我走。”她的手被什么拽住,转过头,是他严肃的眼神,他是真的忍不住了,他比上次看起来苍白的太多了……兴许是忙着婚宴吧。文姜闭上眼睛,你早就该结束这段感情了。她想甩开她的手,对沈蔓说:“我们走。”
“你敢。”他狠狠的抓住她细细的手臂,抓的她生疼起来。文姜眼里的泪水突然在眼圈中打转,她低下头,对着沈蔓轻轻说:“你先走吧,电话联系。”
沈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好笑笑,便离开了。
“你可以松手了。”她低着头轻轻的说。
言萧松开她的手,文姜把泪慢慢的憋了回去,坐在位置上,平复了自己的内心:“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你爱江茨,对么?”他坐下来,注视着她。
“……这又不关你什么事。”她瞥了一眼他的手指,他……不是结婚了么……怎么没了……
“我……我想尽一切办法,想回到你身边,你一句与我无关就结束了?”他握紧拳头,捶着桌子。
“我没……”
“别想给我赖,”他拿出手机,文姜惊讶的看着他一脸的愤怒,他是在压制他的怒火。
“我……我不是这样的……”她想解释,却越来越发现,自己没有办法解释。心里之前的疙瘩也在那一刻只想为了安抚他而放下。
他的眉头又一次皱起来了,他不看她,可他心里的怨念,比谁都深,她给他带来的疼痛也比谁都重。
毕竟是当初自己离开的他……也算是种背叛么?
“也许……你会觉得可笑,”她挠挠头,“我……我没有想过给你发过这样的短信,当然,我也没有看到这些短信。我想这之中有什么误会。”
“文姜,我现在带你回去,你走么?”言萧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她,如果她不走,他也可以理解,他就想知道她有没有想过他纠结的心里。他在她走了以后,一直在想办法和江琼分离关系,即使卧薪尝胆的住回那个男人的家里,直到江氏的继承人江寒过世,他才找到挣脱的方法。结果却发现文姜像失踪一样的,如何都找不到,最后侦探递给他的是她与江茨两个在酒吧里亲密无间的照片,她在驻唱逍遥的笑脸。
他又如何不气她!好不容易来到她身边,以为她会有什么反应,竟然默然相离,之后他放下姿态,想问她是否还在意着他。没想到竟然回了一句与我无关就草草不再联系。他是何人?白手起家,一手创立言峰集团,成为中国十大杰出青年,多少人为之青睐。
结果却败给一个穿越过来处世未深的小姑娘?被一个小姑娘放不下,拿不起的。
“我想……我目前不能和你走……”她犹豫了很久,抬头看着他,“江茨,现在离不开我。”
“你什么时候才愿意?”他手指交叉,抵在下颚。她眼里露出少有的认真和坚定。他应该顺从她的。
“至少等他的手伤完全好了。”她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他是因为我才受的伤。”
“好。我等你。”他起身,既然选择了她,就要尊重她的选择,他相信他的女人应该又能能力去解决她担保的事情,并且功成身退的回到他的身边。
一杯咖啡下的午后,在文姜看来却没有咖啡厅里其他的人们认为的那样小资。她没法想象江茨离开她的日子,也不敢去思考言萧为她做了多少的努力去摘掉了那个戒指。
夕阳下斜斜的长影,她面对斜阳,发丝吹乱了她的心绪。她向远处眺望,在少人的街头,地面是舞台,阳光是灯罩,倒不如选择在舞台上轻盈一舞忘却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