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美男的喷嚏声,何音发现美男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唇边似乎也渗出了一丝血红。
“你……你受伤了?”何音后知后觉地扶住了已经有些坐不稳的美男,然后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腾出来的手开始在美男身上乱摸——声明一下,这绝对不是在吃豆腐,只是很纯洁的在检查美男哪里受伤了……
美男似乎有些尴尬,急喘了两口气,才推开了何音的手,说道:“没什么大碍,就是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掌……”
“内伤啊……”知道了受的是什么伤,就要对症下药,何音将腰间的工具包取了下来,一层层的摊开翻找治伤的药……这工具包是她师傅的遗物,小巧实用,里面不仅能放下全套的行窃工具,还有一层是专门放急救药品的,东西放的虽多,但是一折一卷,挂在腰上一点都不显眼。
虽然何音准备的急救药品基本上都是治外伤的,但她师傅却有三颗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治内伤的灵药……她从药瓶里倒出了一颗红色的药丸,捏在手里犹豫着,祖传的,会不会过期呀?
就在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让美男试用的时候,美男突然紧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出来!
何音见此情形,也顾不了那么许多了,一咬牙、一闭眼,药便塞进了美男的嘴里,噎得他直翻白眼,伸手指着河面要喝水。
“你忍忍吧!现在哪里还有能食用的河水呀?这水你喝一口下去,估计毒性都能赶上鹤顶红了……”何音也很想翻白眼,虽然那颗药丸是大了点,呃,比大了点再大点,跟龙眼差不多大,可是憋口气也能咽下去嘛!现在的污染这么厉害,这河水哪敢喝呀?她想着自己在这水里游了好几个小时,都直泛恶心,如果不是这附近荒凉的连路都看不见,她都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方给自己消消毒……
美男在眼泪都差点憋出来的情况下,终于把那颗药丸给咽了下去,先不说内伤如何了,他的喷嚏是一个接一个的,明显是着凉了。
何音这回是真没辙了,她的衣服也是湿的,对这附近又不熟悉,除了坐在背风的石头后面等天亮,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结果,又过了那么一小会儿,连何音也开始不停的打起喷嚏来了……
“咱们俩这样可不行……”美男的脸色似乎好看了点,也不知道是不是祖传伤药起了作用,他皱着眉头说道:“这里湿气太重,不能久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西北方向应该有座破庙,咱们过去看看吧……”
破庙?!何音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这年头的庙还有破的?好像如今只要是座庙,如果没被拆,那就该是重修过的吧?一边让四乡八里有个精神寄托,一边发展旅游搞活经济,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不是已经遍地开花了吗?难道这里还有漏网之鱼?
何音虽然觉得不太可能,可是见美男说得认真,又想着活动活动也能补充热能,便扶着美男朝西北方摸索着前进。
一路上的路况极差,甚至是经常找不着路,何音在美男的带领下穿梭在野草丛里。
“这破地方究竟是哪儿呀?地都荒成这样了,都没人管吗?”何音在衣摆再次被野草挂了个口子后,终于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美男却似乎没听出来她的抱怨,很认真地想了想了,说道:“这里应该已经是淮宁府辖下了了,这几年天灾人祸,弄得民不聊生,离家逃难的百姓十室居其九,这地自然也就荒了……”说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脸的抑郁。
淮宁府?啥地方?怎么可能听都没听说过?!何音一脸的莫名其妙,她满打满算才在水里游了三个多小时,就算加上顺流而下的优势,撑死了也就是十几里地而已,可是这方圆,别说是十几里地了,就是几十里地,也没有个叫‘淮宁府’的地方呀!
而且还说啥‘天灾人祸’……这几年很‘风调雨顺’好不好?!前几天还听新闻里说,今年的农作物长势喜人来着……
咦?!不对!何音用狐疑的目光看向美男,她想起来美男的话里用到了“民不聊生”、“离家逃难”的字眼,脱口而出地问道:“你是愤青?!”
“愤青?”美男不解地问道:“何谓愤青?”
何音白了美男一眼,有些不满他到这时候还沉浸在COS的世界里装展昭,忍不住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位大哥,逃避不是办法!COS的世界虽然很美好,但是我们毕竟生活在现实里,所以,偶尔也要现实一点,OK?”
“你……你在说什么?”美男非常无辜、无奈地看着何音,好像真的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一样。
“大哥——咱俩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你哪来这么好的兴致,到这会儿还有心情拿自己当展昭玩?清醒点好伐?咱俩现在在逃命呢!”何音实在受不了了,狠狠地瞪着美男,充份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这位兄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下真的是展昭啊……你……不是认识在下的吗?”美男的眼神越来越疑惑,看向何音的时候,目光中渐渐多了些不明意味的东西。
“你——好!你是展昭!那我就是司法天神杨戬!——”何音气呼呼地甩开了美男的胳膊,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美男不解地摇了摇头,捂着胸口,慢步跟在何音身后,心里不断的在思量“司法天神杨戬”这六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