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歪着头半睁着眼,脸颊红红的,额头上全是汗。
莫子贤看情况有些不对劲,心下一紧,问道:“,水凉,你怎么了~”
她却依旧喃喃自语,莫子贤抿着唇要去扯开她的手,想要看看她怎么了,可谁知秦水凉反而更加拽紧了他的衣袖,口中还不停的喃喃着:“莫子贤,不要走~”
莫子贤一愣,复杂的眼神中交织着无奈和痛苦。
她一直在叫着他的名字,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放手,委屈着小脸,痛苦的摇着头,泪水顺着眼角留了下来,打湿了乌黑的发。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他将母亲的死亡通知书扔到她面前的时候,她苦苦的哀求他不要走,拽着他的衣袖死活不松手,也不理会围观笑话她的人,就一个劲的哭,来掰开她的手指,她越抓的紧,他就越使劲,到最后,好像变成两个人的博弈,谁先松手谁就输了。
可是最后,他还是推开了她。
——
莫子贤轻轻的摸着她的脑袋,眼神温柔:“我不走,我永远都不会走。”
他从来就不舍得走。
这样的话好像起了作用,秦水凉不再喃喃不安,渐渐的又睡了过去,只是依旧抓着他的衣袖。
莫子贤半蹲着,胳膊弯曲,不时的看着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宋扬帆终于带着陈伯父来了一念芳菲。
看过秦水凉的情况之后,陈伯父说她并没有大碍,开了药,莫子贤便送陈伯父回去,留下宋扬帆看着秦水凉。
陈伯父是莫子贤父亲的老朋友了,两家是世交,也是看着莫子贤长大的,当他被带着来到一念芳菲的时候,他就隐隐感到不安,出了门,他欲言又止。
莫子贤看在眼里,便道:“陈伯父,您有话请说。”
陈伯父犹豫了一下,便道:“子贤啊,伯父有句话觉得还是要提醒你,这一念芳菲,你可是来错了。”
莫子贤双眸一暗,没有说话。
陈伯父又道:“这一念芳菲的来历,你也是知道的,是你外祖父的产业,原名叫奉禾苑,直到你父亲接手才改名为一念芳菲。可是你知道为什么要改为一念芳菲吗?”
莫子贤皱眉,他确实不知道,也从没有问过,因为他觉得这并不重要。
可是陈伯父说到这,却皱起了眉头,眼睛看着远方似乎想起了什么旧事。
:”莫氏家族源远流长,奉禾苑也是祖上流传下来的名字,你父亲不惜触怒祖宗也要执意改名,是为了一个女人。“
陈伯父话音刚落,莫子贤心下一沉,隐约有了答案。
”这个女人名字里就有个菲字,小名就叫芳菲,她是你父亲最爱的女人。“陈伯父面色沉重的看着莫子贤道:”你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我是怎么也不会和你提这事的。当年的事咱们就不说了。可是子贤,现在你母亲去世都那么久了,我作为一个长辈,实在不愿你做错事。“陈伯父聪明慈善,又怎么会看不透一些事情:”你父亲二十年前就封了这别墅,你却一而再而三的不顾他的意思闯进这别墅,
这样未免有些.......你现在虽然完全接手了莫氏,可到底也离不开你父亲。知道吗?“
莫子贤知道陈伯父是一番好意,他点点头:”谢谢陈伯父说的这番话,我会记在心里。'。
陈伯父叹了一口气,:“还有,你放心吧,秦小姐只是因为惊吓和心理过度压力而导致的昏厥,有些发烧,休息几天就没事了。其他的就是擦了点皮。”
“还有,”他看了眼莫子贤:“那音乐学院我是去过的,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除了有人肉垫,不死也半条命,你啊,可得小心着点。记着你自己和她的身份。懂吗?”
这父子俩像的很,连说话关心人的方式都一模一样,莫子贤点点头,便将陈伯父送上了车。
车子扬长而去,莫子贤终于忍不住扶住自己的右胳膊,脸色一白,咬紧了牙关。
在摔下去的那一刻,他其实抓住了秦水凉,整个身子垫在她的身后,一层一层的从楼梯上滚了下去,他的右胳膊当场就脱臼了。后来为了救秦水凉,他生生的忍者剧痛接上了。幸好当时因为毕业典礼,楼梯上铺了厚厚的垫子,楼梯周围又没有栏杆,才不至于伤的那么惨。
稍稍控制了一下表情,掩去了疼痛,莫子贤才转身朝别墅走去。
突然,他脚步一顿,抬头看着别墅的大门,上面赫然刻着‘一念芳菲’四个字,那四个字就像火生生烫伤了他的眼眸,他眯着狭长的眼,面容肃然,整个人泛着浓浓的戾气。
“一念芳菲!”
他轻轻吐出这几个字,觉得胸腔中有浊气在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