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八点五十分秒不差踏入办公室的祁，孔秘书一通内线电话就打来，是苏老爷的。
和没丝毫温度的听筒一样，苏老爷丢下一句话，“今天回来！”
他给过她机会，她不要。
稳当的放下听筒，祁拿起桌上的相框，稳重到给人冷酷的嘴角柔和起来，快了，快了。
**********
无视在耳边小声话语老爷很生气自己也站在大门口等了几个小时祁少爷的副管家，祁平定地步入苏家本宅。
轻瞥占地两千五百坪还不包括三百坪车库、五百坪宴客庭院的苏家大宅，祁扯扯嘴角，黑眸中闪了残酷凛冽的光。是啦，比起王朝时代苏家祖宅三千亩的地界，这算小的了。
整个客厅亮如白昼，但苏老爷的脸是青色的，苏夫人的脸是惨白的。11点！四个小时！
祁刚踏进客厅，一顿咆哮便迎来。
祁很沉稳的落坐灰色高级进口沙发，漠然似的听着，很是平静。
骂的人完全没有被挨骂的样子，苏老爷怒吼打叫声渐渐有直冲云霄的趋势。
正是脸红脖子粗，一名佣人颤抖着声音插入：“老爷，外面来了两个人，说是祁少爷请来……”
“让他们进来。”祁冷瞥眼苏老爷。
佣人惧怕的看看祁少爷，又小心地瞄瞄苏老爷。
苏祁竟敢擅自做主，他才是当家人：“苏祁！你毛长硬了？别忘了，你……”
门外，一阵吵闹阻挡下苏老爷的话。
*********
车是一辆乖张的火红色跑车，月色下夺目耀眼。
慌乱一片，刺耳刹车声，跑车在大厅门前停下。
佣人、苏家护院人员团团围住它。
叫器声，恐吓声，逐一一声比一声大。
祁站起身，一切如常的越过双目大瞪的苏老爷，走到大厅门前，声音不大但有一种沉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他们是我请来的。”
围着车的佣人和护院，纷纷为难的退离车。
喀，车门同时打开两扇，下来两个年轻男子。一个穿着笔挺黑色西装，英挺的五官似笑非笑；一个穿着居家服，清秀的面容上带着不耐。
然而，就是那个清秀男子使得苏老爷将喷出话愕然而止，愤怒的粗红脸变成青绿色，如同见到鬼魅。
“……你……你，怎么来这里？马上！马上给我滚出去，这不是你该来的。”苏老爷脸色大变，厉声质问永远也不该出现在面前的人为什么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出现在最不该出现的地方。
不耐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和自讽，张开淡色的唇，话没出，就被身边的男子搂住腰抢腔：“真对不起，苏老爷。我们是应苏祁的邀请而来。您没权赶我们离开。”
“你是谁？竟敢回嘴！姬黯冉，你马上给我离开！我不想再说第三次。”转对上祁，目光中有着微弱的心虚和大火，“苏祁，你跟我来书房。”说完，无视妻子眼中的疑惑，苏老爷坚定的率先走进屋。
“苏老爷，有什么话不能在这说，要去书房？而且，我，请问您，我姬黯冉哪里碍您眼？我可是活在阳光下堂堂正正走着路的人。不说别的，就说怎么着我为您效力十年，可取了不少好成绩啊！优秀部下哪里戳您眼了？”讽刺尖锐的话语他终于吐出！积压于心里二十六年的自卑、怨恨、闷痛、无耐……通通在话落时一消而空。姬黯冉眼神炯炯盯着苏老爷停顿住的背，伸手握住给他力量的另一半，传递出他没事，别担心。
苏老爷震惊的回过身，他，他竟然敢以这种口气对他说话！
呼吸、呼吸、呼吸……他，他喘、喘……苏老爷突的身子一软，双手挥舞，来、来人……
紧紧关注苏老爷的苏夫人和管家，迅速跑到苏老爷身边，纷纷扶住半跌状态的苏老爷，焦急的喊：“老爷……老爷……”
祁冷冷的站在原地不动分毫，嘴角荡起冷惨一笑。
姬黯冉闭上眼不去看那乱成团的人，只感觉搂在腰上的手更有力量。
慌乱半天，苏老爷闭眼在沙发上坐直身子，“苏祁，带着那个野种给我赶快离开！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我也不计较之前的种种，给你几天时间好好考虑清楚，你只要在那天来，我就既往不咎。你别忘了，我是怎么栽培你的，我能给你今时今日的地位，同样，我也可以让你一无所有！我知道，你在外面搞了个小公司，可，它能成气候吗？对于苏家，你想得太简单！”叹口气，苏老爷放缓表情，“祁儿，你还小，听从爷爷的安排才是正确的，爷爷不会……”
“苏老爷，好好享受这时日不多的舒坦生活。公司是否成事，不久，会揭晓。”本来，他想念在苏老爷给他提供的苏家跳板，只要苏老爷安分，他是会让他继续渡过他的安乐晚年，可是，他说了一句话自寻死路的话。“请他们来，是告诉你，姬黯冉，或许我应该称呼他为叔叔，他从今天起，不再是活在你阴影下的狗，而是我公司开发部的经理，请苏老爷切记。也是告诉你一个事实，你的苏家，已灭！”这些话是他入住苏家以来说得最多最长的话。
“你……”睁圆眼，苏老爷想不到苏祁竟然会在总目堂堂下报出自己隐藏了多年的不光彩。
“奶奶，什么时候离开，请通知我。”言下之意，祁会帮苏夫人离开苏老爷过上快乐的生活。
苏夫人现在的心情痛苦吗？本分持家几十年，一切如夫为命几十年，然而，换得的是什么？儿子的离家，丈夫的背叛！她不是不知道丈夫在外面有女人，因为家族对她的教养，她认命，可，孩子啊！是有孩子啊！悲哭吗？哭不出来，可以说，她看透了，也认清了。一改哀戚的感受，苏夫人温柔的向第一次喊自己奶奶的祁笑着：“谢谢。我要离开时，会通知你的，到时我，我希望能见见绱和其他三个孙子。”说完，站起身，离开惊然看着自己的丈夫上楼去。离婚吧，四十年的婚姻。她，要变坚强自主些。
幕帘以苏老爷的大吼中昏死落下，祁朝姬黯冉他们点头后离开，姬黯冉他们随后。
明天，祁期待着，会像小丑一样挣扎的苏老爷。苏家？冷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