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建中靖国元年,皇子谦降世,有茅山道士刘混康献言于上,言京城东北隅,行加少高,有多男之祥,若建山岳,可保子孙兴旺。上对曰:一家兴旺怎如万家兴旺,乃置垦岳,名为皇用,实百姓用之。
——《上语》
新元元年五月初五,端午节。
王藻怀胎十月,于当夜诞下一个男婴,大宋第一个皇子终于出生了。
赵佶抱着手中的男婴,有些手足无措,他后世单身一个,今世不过十九岁,忽然当了爹爹,一时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王藻见他笨手笨脚的样子,也觉得好笑,赵佶只觉这婴儿的身子好像没有骨头似的,怎么抱都是别扭,加上小宝宝被他抱的难受,一个劲的哭,只好把他交给了王藻。
王藻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满脸的惋惜,说道:“官家可给皇子想好了名字,选好了乳娘?”原来按照宫中惯例,这皇子出生,是不能交给亲生母亲抚养的,一律交给乳娘喂养,王藻想到自己的孩子却不能每日相见,多少有些悲伤。
赵佶一拍脑袋,道:“孩子的名字可是大事,朕倒高兴的忘了。”心理想着到底叫什么好呢,这时候的兄弟,多会用同一偏旁命名,比如苏轼,苏辙都是车字旁;赵佶,赵似都是人字旁。赵佶想着本朝开国以来的皇帝都用了那些偏旁,悲哀的发现好的似乎已经被用的差不多了,从真宗开始到赵佶已经分别用了树心,示部,日字旁,王字旁,四点水和树心。若是按照原本的历史赵佶应该是给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先取火字旁,再改成水字旁的名字。可如今他当然不会再用这两旁,想来想去,最后定下以言字旁来给皇子命名。第一个皇子起名为赵谦。
这第二个问题就麻烦点,赵佶本人对于乳娘喂养孩子是不太认同的,不过存在即是合理,这乳娘制度由来已久,自有的它的道理。
这事情可以从两方面看,一是从朝廷这边看:皇后生的是皇子,宫女生的也是皇子,皇子的地位当然是高的,宫女的地位就高不到那去了,所有皇子名义上的母亲还是皇后,所以不允许皇子和他的生母过于亲近,免得生母乱政;再者后宫的主要作用是为皇帝一人服务,你天天养孩子还怎么给皇帝服务,怎么为皇帝再生孩子。从后宫嫔妃的角度看,自己养孩子容易导致乳房下垂,也减少了取悦君王的时间,所以这项制度虽然不太人道,倒也是两厢情愿。
赵佶知道这事若要完全废止,只怕朝廷上又要废话,所以干脆给王藻选了一个傀儡奶妈,皇子两岁前仍然在王藻这里抚养。王藻虽然觉得有点和古礼不同,可终究舍不得自己的孩子,也就接受了。
第二日,因皇子出生,普天同庆,大赦天下,一时之间,整个汴梁城都是张灯结彩。
然而在这表面的繁华景象中,赵佶的心中却隐藏着一丝忧虑,原来不知道是不是屈原投河的缘故,自古五月五均是大凶之日,传说此日出生的人均是天生的天煞孤星,只会给整个家族带来不幸。而且赵佶更不愿宣之于口的是,他本人其实也是五月五出生的,难道真是命运的安排?第二天的晚上,赵佶迷惘的看着满天繁星,喃喃自语,觉得自己人虽然还年轻,心却已经老了,居然开始迷信了,摇摇头,自我安慰的想:就算五月五真的是凶日,现在两个五月五都在这儿,不就是十月十日了,这可是好日子了吧。现在更应该想的是当这孩子长大的时候,到底会让他看到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是充满了杀戮,猜疑,浮躁,郁闷的世界,还是一个充满了幸福,信任,沉稳,快乐的世界?
当夜,赵佶罕见的没有批复任何奏折,一大早就离开皇宫,开始筹措大宋第一个公园的建设。
在当时建公园似乎是很无聊的事情,因为野外有的是花花草草,用的着到公园去看吗,不过赵佶可不是这么想的,这公园可以将各种植物,动物集中在一起,将来可以成为研究物种的一个基地,也是百姓游玩的一个好去处。地点就选在了皇宫后面汴梁城东北俗称万岁山的地方,想到自己在另一个世界也是在这里建了同样一个东西,结果是骂名滚滚,可错的难道是公园?归根结底还是人错了,在他看来把毁灭人类的责任推给原子弹纯属狗屁,真正能让人类灭亡的只有人类自己。
有了植物园和动物园当然还不够,赵佶又想到后世几乎成为古董的一些游乐设施,最著名的当然就是旋转木马了,这东西技术含量低,保证安全,正好适合小朋友和年纪小的妹妹使用,不造出来可惜了。
不过这游乐场的修建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工程,赵佶本人也不能亲自看着。此时朝中最有建筑经验的主薄李诫已经被赵佶派出去修路,一时还真找不到人,赵佶只好叫来了他的妹妹李慧。
李慧一袭白衣出现在赵佶面前,与那日初见简直判若两人。赵佶见她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身上隐隐传来玫瑰香皂的味道,更难得的是被来就已经奇白的肌肤此时却透出几分粉红,显然是刚刚沐浴过后,不禁有些心动,讲了几个建筑的施工,吩咐她去办了。
这些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不过两日,就全建好了。
这一日,赵佶带了小昭,梁红玉,赵柔一起去观赏这新建成的大宋游乐场,作为建筑总监的李慧自然也是全程陪同。赵柔等见了这旋转木马,均是眼前一亮。此时当然没有什么蒸汽机,这东西是靠十几头毛驴拉动的,木马个个造型各异,五颜六色,虽然没有彩灯的点缀,也煞是好看。
三个小姑娘争抢着要先坐坐这个,快乐的样子让赵佶心里一酸,这时候的孩子多可怜啊,娱乐项目这么稀少,这东西要在后世估计也就三岁小孩还有兴趣玩吧。
李慧却拦住三人,坚持说这东西既然是她造的,还不知道安全性如何,这第一次吗,还是应该她来骑。赵佶一听,这话虽然说的有点容易让人误会,不过精神可嘉吗,搞建筑的,就得有负责的精神,不要总是搞一些豆腐渣工程,让人烦心啊。
李慧找了一只白马,坐了上去,命手下人将这十多头毛驴一通赶,木马开始转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速度不快,李慧坐在上面,感觉这木马的起伏,高兴的很。她平日专研科技,很少娱乐,也没真正骑过马,忍不住多骑了一会,后来渐渐觉得这东西转的似乎有点太快了,再要下来,却已经不敢。忙大叫手下将十几头驴停止。
手下慌忙着去拉这些驴的缰绳,可驴自有驴脾气,你越拉,它跑的反倒越快,旋转木马转的是更加快了。李慧被转的头晕,再加上看了身边的花花绿绿,竟然感到一阵恶心,身子一晃,差点摔下来,连忙用双手紧紧的抓住了马耳朵,可这下用力过猛,右手居然将马耳朵掰了下来,仅有左手还抓着马头,吓得差点哭出来。
其实这时只要老老实实的夹住马身,待这些驴累了,木马自然会停,可她被吓到了,身子僵硬,居然在木马上摇摇欲坠,好像随时会掉下来一样。
赵佶只要飞奔几步,赶上了转的飞快的木马,拿出当年铁道游击队爬火车的精神,一纵身窜上了一匹马,再几个跳跃,来到了李慧的身后,一把搂住了她的腰,两腿将马身夹紧,两人这下是绝对摔不下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木马渐渐开始减速,赵佶怀里抱着玉人,两手扶在她胸口,觉得李慧的心怦怦跳的厉害,自己的心不由得也是一阵乱跳,看着李慧粉嫩的颈部,偷偷的将头低下,用嘴唇蹭了几下。
李慧惊魂初定,感受到赵佶有利的怀抱,本来就已经紧张的不行了,此时被赵佶一捉弄,心好像都要跳出来了,全身仿佛突然失去了控制,居然是一动都不能动了。
直到木马停了,两人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梁红玉气鼓鼓的过来道:“我也要官家抱着骑马。”
李慧大羞,忙挣脱了赵佶的怀抱。赵佶打个哈哈,道:“好,不过这些驴实在不听话,还得找些好用的劳力,这东西才能玩啊。”
赵柔在旁边起哄道:“不管不管,哥哥答应我们今天就玩的,我现在就要玩。”
赵佶大伤脑筋,这东西不用驴带动,还能用什么,总不成真搞出蒸汽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