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微笑着摇摇头示意无事,此时兰舟也勉强地站了起来,拍拍兰静身上的尘土,喜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没事姐姐就知足了。”
符兰舟说完这话,便一下子倒在了地上。刚才猛烈的撞击,早就把她摔得七零八碎了,一时顾虑符兰静的闪失,便不在意。如今见兰静没事,那身上的疼痛越发的刺人。符兰舟觉得眼前的景色变得阴暗,看不清楚兰静的脸,不一会儿就黑了,失去了知觉。
那四个轿夫深知是自己不小心,连忙扶起符兰舟,只见符兰静一脸焦急地说:“快去,快去。快去找大夫呀。“
其中一个轿夫见符兰静如此慌张,便提醒她:“二小姐,不如去聂府吧。聂少爷身负医术,定可帮助大小姐的。“
符兰静一听,倒是冷静下来,点了点头,便带着符兰舟去了聂府。
符兰舟在众人的簇拥和搀扶下来到了聂府,管家素来知道这两位小姐与少爷关系不错,便令手下去宫里通知少爷,一方面带着她们去了客房。
符兰舟半卧在榻上,由兰静一口口喂着安神汤。药汤的苦涩萦绕在舌尖,浓郁的药草气息随着呼吸一次次地沁入心脾。符兰舟一下子就醒了。见自己身在这里,就明白了缘由。
兰舟眼望远方,呆滞地张口闭口,思虑重重。
轿子倾倒是由于踩到了小道上结出的冰。可当时太阳刚刚出来,道上还盖着一层积雪,况且大道上也未结冰,这冰来得实在是蹊跷。
兰舟闭上了眼睛,最后一口药汤并未咽下,就这样在嘴里含着,如黄连一般的苦味肆意弥漫,味道也愈加浓重了。想到这,她缓缓地吞下安神汤,药汤顺着嗓子不急不慢地滑下,苦味亦是漫上了心里。
难道是?兰舟狠狠地揪住锦被,无论是谁做的,她必要奉还。缓缓地松开手,指节一阵酸痛,被面上留下了道道皱痕。
聂尘郁随后便至,兰舟将要起身打招呼,赶忙被拦下。聂尘郁三步两步走来,就势面对着兰舟坐在榻上,牵过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如消融的雪水,让人心疼不已。聂尘郁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温暖而宽大,带给人踏实的感觉,渐渐地,兰舟也感觉到了温暖。
聂尘郁心疼道:“我听到你出事便赶过来了,怎么样?可伤着你了?看过大夫了没有?”
兰舟抬袖掩面,轻声笑了起来,打趣道:“尘郁哥问得这样多,兰舟可不知先答哪个好了,好像个个都是一等一的急事。还有,你不就是大夫了吗?”刚刚缓了惊惧,有些心有余悸,兰舟说话的声音有些飘忽不定,笑容也有了强颜欢笑的意味。
聂尘郁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爱怜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还有心思说玩笑话。你真是把我吓着了。”
兰舟把头一歪,俏皮道:“那便请聂大夫也喝碗安神汤压压惊。”稍停了停,她微笑道,“你放心,我看过大夫了,只是有些惊惧罢了,我喝过了安神汤,好了许多了。”
聂尘郁的心里石头这才落地,面上也有了几分笑意,“无事便好,从那样高的地方摔下依旧无恙,真是你的福气。”
兰舟轻笑着摇了摇头,望向兰静,“还多亏兰静想到这里来找你。”
站在一旁的兰静,不好意思地说道:“不是我的主意,是轿夫的提醒。”
尘郁又转过头望向兰静,语气和缓温柔,询问道;“那你有没有怎么样,兰静?”
被尘郁这么一问,兰静又娇羞的摇了摇头。不知何时,符兰静对聂尘郁有了一种莫名的情愫,应该是三年前第一次遇见他吧,那时的自己好像遭遇了什么,脑袋昏乱得很,而聂尘郁就在那时出现了,那样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站在记忆空白的自己面前,向自己伸出了手。后来才得知是姐姐托聂尘郁找自己的,但这不影响符兰静心中所想。后来每一次看到他,总是有姐姐在场的时候,但她也很满足。
聂尘郁又转过头望向兰舟,询问道:“事情我都听说了。怎么就摔倒了,可知道是什么缘故了?”
兰舟强压下心里的不快,心平气和道:“是轿夫不小心罢了。刚初春,地上滑也是难免的。”话虽这样说,但眼神拽弄了一下,聂尘郁似乎看懂了。便让其他人都下去,至于符兰静也就不好意思再呆在这里。
“你的意思是说,郭威已经知道了你的住处,这一次事件,是他······”聂尘郁话还没说完,便被兰舟用手遮住了,“小心隔墙有耳。“符兰舟在他的耳边呢喃道。
听到兰舟这么说,尘郁突感自己他过于粗心,虽是在自己的府邸,但也不可不防,于是便转过头,想向兰舟问个明白。
被自己这么一转,眼前的一幕看似过于亲昵。聂尘郁也是气血方刚的男子,如今面前又是符兰舟,他怎么能没有反应。反倒是符兰舟还是如花的季节,无畏惧,况且对方又是聂尘郁,更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经常就这么缠住聂尘郁,却丝毫不知对方与他的心思不同。
闻着符兰舟身上兰花般的沁人香味,聂尘郁为了让事态不往更严重的方面,连忙拉开符兰舟。符兰舟倒不觉得异常,自顾自说道:“看来,我们要早做准备了,敌在明我们在暗,这就容易办了,你说呢?”符兰舟说着,便看向聂尘郁。只见聂尘郁那白皙的脸庞多了几处红晕,神情也极为呆滞,连忙摇了摇尘郁“你没事吧”,被兰舟这么一摇,尘郁也清醒过来,颇为尴尬。
这个模样,却惹笑了符兰舟。
屋里传来了符兰舟清灵般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