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阴雨,这里聚集的江湖人士愈来愈多,破庙显得异常拥挤,又临近秋天,本就破旧的破庙显得很是潮湿。天还没有,没有被子盖的浩宇就冷醒了。
看着天边冒出白鱼肚,可能是个好天气,索性出去走走吧!浩宇走上破庙后的一个小山头,没过多久,火红的太阳跃出地平线,旭日东升,洒下金色的光彩,地面上升起晨雾,犹如翻滚的云海,波涛起伏,甚是壮观。
浩宇座看云海翻滚,静听林鸟吟唱,心情异常平静,总算从悲痛中彻底走出。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总得好好得活着,唯有笑看人生,坦然面对,才能活出自我。明白这点,浩宇嘴角泛起淡淡微笑,慢慢走下了山头。
回到破庙,不少跑江湖已经上路了,浩宇叫醒正在流口水的朱家兄弟,去迎接新一天的乞讨生活。浩宇的心情平复,虽说过乞讨的生活,但是已经不是什么难熬的日子了,总得为活着而活着吧!
三人一路屁颠屁颠的走来,一水很是健谈,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在江湖流浪乞讨,还是很有一手。二水以很是健谈,是很结巴的健谈,每句话开头的那个字,总是半天说不出,这时后脑勺总是吃两个耳瓜子,以前是一个,现在浩宇加入了。
大街上还是那么的热闹,叫买叫卖的络绎不绝,贩夫走卒,多的去了。
浩宇他们刚到大街上,就听到有吵闹声传来,声音的方向,正好是说书先生说书的那个茶棚前,只是说书人难得的缺席了,没有来说书。在这个镇,没有人知道他住哪里,似乎他很是神秘,以可能是没人在意吧!
浩宇本想看说书老头的笑话,看到他没在,当转身就要回走时,眼睛在不经意的瞄到了一副对联。左联是:‘能掐会算媲文王’,友联是:‘道破天机胜太公’,横批‘不准不要钱’!浩宇差点笑抽了,左右联狂的没边不说,横批以太他哥的牛头不对马嘴。
文王是谁?武王他爹啊!太公,当然是姜太公了,他们都是占卜的高手,不,是神人。他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占卜之术,又岂是常人能比拟的?
死老头,你吹呢?你能再会吹点吗?你这么不直接说你是姜太公呢?浩宇在心里这样说。
浩宇劲直走过去,想看看这么能吹的人是什么嘴脸,还没有走到,就听到一大婶怒气冲冲的跑来,扯着她那杀猪般的嗓门大喊。
“老骗子,你还敢上街来,我找你几天了,今天终于找到了你。你不是说我们家阿花一个月后生十三个崽子吗?到现在还没动静,白白骗走了我十几个大子,快还我大子来。”
围观的人们听到生十三个崽子,惊掉一地眼珠子,有的人差点笑抽了,不是差点,是直接,至少朱家兄弟抽过去了。
妈妈的,下十三个崽子,你能再能吹点吗?母猪至多能生十二个,你能再没有常识一点吗?
占卜老头看到冲到面前的大婶,开始明显有点慌张,但毕竟是老江湖,在这条道上走的路多了,马上又恢复了一副高人,风轻云淡的样子。
说道:“莫及,莫及,不是今天才到一个月吗?你说话要讲良心滴,你看我这横批不是写着不准不要钱吗,从来都是童叟无欺的,你可不能坏了我的招牌,不过我再给你算算。”
说着,老头左手掐着她的手指,嘴里念叨着子丑寅卯。
大婶指着他的鼻梁说道:“算什么算?快还我的大子。”话还没有说完,老头突然一声惊叫。
“呃呀!十三只猪仔不多不少,你还是赶快回去照顾你的小猪吧!”
大婶正指着他,被他这一声下了一大跳,听明到他的话后,显然是有点相信了,想抓住老头不放,又怕怪错好人,还得赶紧回家,不然怕小猪被踩上伤了什么的。
于是放低了姿态,全然没有刚才的跋扈,激动得难以掩饰,柔声道:“你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真是十三只?”
“当然不骗你,刚好十三只,出家人不打妄语!”
周围的人才知道,原来他家的阿花是猪啊!
浩宇一阵鄙视,明明不是出家人,非说自己是出家人,只有骗骗这种善良的大婶,说话颠三倒四,牛头不对马嘴,只有鬼才相信?
正当这时,占卜老头好像看透了浩宇的心声,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浩宇又不怕他看,还摆几个造型,你要看就让你看,身上又不少肉,他还想看看老头刷什么把戏呢!
突然老头又是一声惊叫:“呃。呀!这位小哥,我看你唇红齿白,眉清目秀,额头饱满,鼻息磅礴有力,有真龙吐水之势,双眉间似有龙气缭绕,又似仙凰飞舞,此乃神人之像啊!
浩宇很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又岂会被他三言两语所动,就飘飘然了?我唇红齿白,眉清目秀,额头饱满,是我父母生我生得好,有眼睛的都看得到,这还要你说?鼻息磅礴有力,真龙吐水之势,一个吃不饱饭的小乞丐会磅礴有力?喝水到常喝,吐水还真没有,真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好骗吗?至于后面的,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想吹你就吹吧!
接着,老头又道:“欲知人生如何,请付金十两。”
“你怎么不去抢?问一小乞丐要十两金,你头被门夹了,还是被踢了?”大水怒道。
“小哥别急,听我道来,有的人的人生值不了几个大子,你的人生这个数已经是打了很大很大的折扣了,我是看得起你才要这个价的。”
“是吗?老头?我太看得起你了,你就是我的偶像,你是我的神,那你给我九两金子就够了,我不要十两,这样你还赚一两了。”
“小哥你真幽默。”
“老头你才是真正的幽默。”
“你不给钱以可以,只要答应给我一坛酒就行。”
浩宇心想,老骗子,骗不成钱骗酒喝,你还真是无孔不入,不过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想给你骗你动骗不到,答应又何妨?
“好,一坛酒一坛,不过现在没有。”
“你不反悔?”
“君子一言,拒不反悔,你以为我是你?”
“好气魄,咱们字句为凭,以后不怕你耍赖了!”
“我人品你都信不过?那你写吧!不过要等我有的时候你才能问要。”
“好,一言为定。”
浩宇签上自己大名,老头美滋滋的收到怀里,好像收起的是一坛玉露琼浆一样。老头才款款的道来。
“你自幼丧母,由父亲带大,在你八岁的时候,你父亲又去了,后由村长照顾,但不久前村子又别灭了,到现在,可谓是孤家寡人,举目无亲啊!命苦啊苦命啊!”
浩宇听到这里,很是震惊,老头不问出处,不问生辰,能知道这些,当真是神人,不愧是敢拿自己和文王,太公相比的人,直把他升到了前辈高人的地位,全然忘记了刚才对老头的鄙视。
于是问道:“前辈,我的人生怎样,我不问富贵,不问财运,不问坎坷,要是人生没有坎坷,挫折,不就没有趣了吗?我只问人生方向,前辈高人,还望前辈解惑,晚辈感激不尽。”
老头听到他的话,点了点头,有赞赏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他那高人,高深,管我屁事的样子。
老头道:“你前半生很是坎坷,后半生一片混沌,看不透啊看不透!”
老头沉默。浩宇更疑惑了:‘这是什么意思?‘
老头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呃。”
老头又是一声惊叫,浩宇知道老头又下文了,于是认真等待,怕掉了一个字。
“我看你印堂红晕,是要开鸿运,定是要踩****的征兆啊!”
浩宇听到这话,啊!?的一声,张大嘴巴,眼睛睁的鼓鼓的,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他保持这个姿势转过身,用表情问身后的朱家兄弟,他们以是给了他一个肯定的表情,他又以那个姿势转了过去,偏偏看到老头一副认真的神色。浩宇实在是气昏了,指着老头你你你。。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转身就走,实在是不想在看到这老家伙了。
浩宇越想越气,老家伙你耍谁不好,耍小孩,还是个小要饭的,太变态,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想到这里,浩宇一个劲的往巷子里冲。慌不择路,跑到了一条泥巴路上,由于跑得快,脚下一滑,摔倒在了地上,肚皮哪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硬硬的。浩宇忍着疼痛,用手拿出来看看,还没有到眼前,就闻到一股恶臭味。仔细一看,心中怒火燃起,妈妈的,谁家的狗拉屎什么地方不好?偏偏要在我摔的地方,还那么臭,还让不让人活了?
可是还没有看到那硬硬的是什么,又鼓起勇气摸出来一看,是一个袋子,里面有好几个硬梆梆的东西。打开一看,震惊了,钱,银子,十几两之多。正要抬头爬起来走人的时候,在他头顶部足一尺的地方,有一堆马粪,还在冒着烟,难怪味道那么不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