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宁胥的白发太显眼,一直到入夜,宁胥才带着她潜入皇宫。
找了一个宫女打听,得知了皇后的住所。
倾葵宫改了名字为朝阳宫,里面的主人不再是倾葵,而是新帝的皇后,太傅之女秦诗。
南宫曜和倾葵不知所踪,宁胥打听到消息,沉琰逼宫的时候,把南宫曜杀了,倾葵也被赐了毒酒。
庭院里一派萧条,几个宫女搓着手,缩着脖子,哆嗦着走来走去。朝阳宫里,一派明媚祥和之景,一个穿猩红凤袍戴着凤冠的绝美女子坐在床前,几个小宫女忙前忙后。
“皇后娘娘,您看这对耳环怎么样?”
“小气了点,换一对。”
身穿凤袍的女子缓缓开口,躲在屋子后面的步薇把目光锁定在女子脸上?这才认出来,秦诗,竟然就是那次她主持的中秋宴会上,与沉琰比试抚琴的那个女子!
震惊过后,被悲伤取代。
她没有再注意听里面人的对话,而是把目光停留在秦诗脸上。精致的妆容,巧夺天工的五官,真是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呵。
“皇上驾到!”
闻言,步薇的节奏慢了一拍,呼吸也快忘了,全身上下的神经都紧绷起来,目光也随之往门口看去。
他的头发整齐地束着,头戴金镶玉的发冠。穿着黑色五爪飞龙,银丝镶边的龙袍,外面是一件雪白的狐裘。他向着床前的女子缓步走了过去。
只是这样看着他,步薇的视线就渐渐模糊,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秦诗面带娇羞的微笑向进来的人请安。
尽管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相信,可是那个身穿黑色龙袍的男子,真真切切就是她的沉琰。
她的……沉琰。
直到这一刻,步薇才愿意相信。她的沉琰,真的已经不再是她的沉琰了。
鼻尖酸涩到发痛,泪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滑落。步薇脚步发软,整个身体倚着墙边滑了下来。坐倒在地上,她抱着自己的肩膀,低声抽泣起来。
她不愿意相信,可如今亲眼所见,却又没有勇气看下去。
不知道哭了多久,步薇扶着墙角的石头,站了起来,四处张望。
宁胥呢?他在哪,来带她走啊,去哪里都好。她不要再待在这里了,永远不要再来这里了。可是,宁胥去哪了?
沉琰不要她了,宁胥也不要她了吗?父亲死了,没有人要她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擦了擦眼泪,步薇看了看围墙。对了,宁胥在围墙外,她要去找宁胥,她要让宁胥带她走,她永远永远不要再来这里。不要再看到那个人,不要再看到他的皇后,什么都不想见!不见!
围墙?怎么绕出去?步薇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随便沿着一条路走,浑浑噩噩走了一段忽然撞上了一个物体,揉着额头抬起头才发现那不是一个物体,而是一个人。
在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步薇整个人都不会动了,就像那一日在雪中冻得僵硬的她。
沉琰,他不是在皇后宫里吗?怎么会在这里?
步薇愣愣地看着眼前穿着龙袍的这个人,这个人也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