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到终,两个女子都看着眼前两人的表演,心中不知所云。一会迷茫,一会又似看懂了一些东西,但还是不懂。而她们真正看懂的却是赵俊升的死,这导致他们直接愣在原地,心中不知道该恐惧还是该迷惑,总之他们都被前一刻浓浓的兄弟情义所感染,以致如此。当他们反映过来想起尖叫时,却发觉一只手握着自己的嘴,无论怎样,自己都发不出声音,想剧烈挣扎却发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软,无力挣扎,最后无声的倒在地上。
此刻,房内变得安静了下来,没有一点声音。地上的血,地上的死人,以及刘四青平淡而又宁瑟色的笑,渲染着整个房间,仿佛这里是地府,他就是阎王,可以宣判任何人的生死。而他本人却显得十分平淡,对于他们的死不以为然,随手将拿在手中的抹布丢到两个女子的身上,然后平静的转过身,坐在桌前,拿起酒壶缓缓倒了杯酒,慢慢的喝着,仿佛是在品味酒的甘甜,又好像在品味生命的无趣,嘴里不带任何感情,平淡的自语道:“可怜了两个女子。”。这话仿佛是在为两个女子的死而感到可惜,又好像这一切都习以为常,却没有一点自责。
可他又何必要自责呢?适者生存,本就是这个道理。弱者总会在生活的长河中被淹没,也只有使出各种手段,让自己浮起,才能在这条河上存活。就像赵俊升,心中有鬼所以要谨慎,酒菜找人尝过他才吃,本是放心了,但还是死在了比他更谨慎的人手里,甚至在某一刻他还真正把他当做兄弟。这个战乱的岁月就是这么残酷,亲情是稀有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两个女子只是长河里的云烟,是赵俊升的陪葬品。她们的死也成了他们的解脱,也使他们能够脱身红尘,走出淤泥。
对于杀人造成的动静,他是丝毫不在意的。在他认为,门外的喧闹,和嫖客的淫笑能够将这里所发生的一切给掩盖。但他却不知道在不远处,老鸨从始到终一直站在那里,听到屋内酒杯摔碎的声音,听到女子唔唔的声音和撞倒凳子的声音却无动于衷,不时还拦住路人,让他们改道。
一切都让人放心的结束了,最后要等的就是来发现这里的人。于是都静下心来听这烟花之地,歌姬的鸣唱“月儿圆,夕阳落,浮华现。举杯对圆月,高歌无人应。对饮成三人,已是当时忆。乱世人烟少,亲朋如陌邻。曾几何时情,而今怎能忆。落座古庙下,只能对佛诉...........”
凄婉的歌,动人的乐,无奈的叹,让刘四青沉浸于中。时间飞快,天边露白,想起大哥阿福要做的事,不免有点紧张。于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开始收拾屋内林乱的东西,将血迹擦干,酒杯摆正,倒地的凳子依旧如初的放着。又将赵俊升衣服脱了放在床上,两个女子也****放在他的两边,用被子盖着。等一切都弄妥,他环顾四周,难得心有感触,说道:“人死如灯灭,愿你们下辈子投个好人家.........”说完打开门走出房间,走出怡红院。这时的天还没亮,他走进一个乍小的巷道,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刘四青的面孔,消失在街道尽头。
在他离开不久,那个房间有人打开,准备打扫。但见满屋子林乱的衣服,和倒在地上的凳子,以及床上躺着的人,像往常一样瞬间明白了什么,不由心中暗暗偷笑,悄悄的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唉,你说我右眼为什么老是跳?感觉心神不宁”
“吴火头,你昨天晚上和你老婆一夜没睡,所以才这样吧!”一个小子听见,插话说道,说完大家都哄笑起来。而吴火头想起昨天晚上和老婆的事,不免有点尴尬,就故作生气的说道:“笑什么笑,还不赶快做早饭,晚了的话,那群兵蛋子,又在哪里叫了。”大家一听心中想起上次饭做晚了,士兵在哪里叫饿,最后他们每人被打了五十军棍,心中后怕,不由加快了手速。
他们口中叫的吴火头就是吴运,李富贵他们所要杀得人,而他本人也好像有预感是的,但这也不能怪他疑神疑鬼,他是一个老实忠厚的人,在他身上发生那事,他怎么不提心吊胆。也正是由于他是一个老实忠厚的人,刘老板才找到他。他起初是死活不答应的,但刘老板用他刚出生的孩子和老婆威胁,他才不得已答应。最后这件事完成了,他反而将一切都埋在心里,没和任何人谈起,而直到他死这件事才浮出水面。
“好了!赶快准备,到点了,弄玩后我们去买菜。”随着吴运的一声吼,大家开始准备碗筷,等待着吃饭的士兵。
这时的阿福则在城外一个早已废弃的破庙里,而他的身前则站着一个壮汉,穿着衬衫,脸上一道刀疤,显得很是宁瑟,让人看了不免害怕。阿福却平静的站在他的面前,淡淡的说道:“周扒皮,我要你们做的事也就是这些,你给个价钱吧!”
“这件事,有点难办。”周扒皮说完没有下话,看着阿福。
“我知道难办,但对你这个地痞来说应该不难吧?”阿福明白周扒皮话中的意思,他只不过想多要点钱而已,但自己不能一来就给他一个明确的数字,以免他狮子大开口,于是就巧妙地回道。
“在这没有我周扒皮办不了的事,不就杀一个火夫。”周扒皮听了笑呵呵的说道。见阿福没有提多少钱,他也知道他是在讨价还价,感觉很无奈,就直接开口出价说道:“十两黄金。”
阿福听了后眯着眼,看着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单纯的看着他。但在周扒皮来说他还是懂的,明白其中的含义,于是又补充道:“我周扒皮办事你应该信得过,因为我们之间经常交易,你们的事多多少少,我也猜到了一些。”
阿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露出一丝淡淡的杀意,周扒皮明显感受到了,心中没有丝毫的害怕,不紧不慢诚恳的说道:“盗亦有道,我周扒皮虽然不是好人,但懂得知恩图报,当初你们救我的事,我还是铭记在心的”
“你们的事不会从我这里泄露出,我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同样我在这条道上也混了十几年,遵守承诺是最基本的,要不然你也不会找到我。”说完他闭紧了嘴,不想再多说什么,剩下的就留给阿福自己去斟酌。
阿福听了他的话,眯着的眼睛睁开了,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当初救他也是因为要处理一个叛徒,他们不好出马,就听说道上有一个雇凶杀人的组织,但只有他一人。于是就找到他,成功的把叛徒杀了,脸上也留下了这道宁瑟的伤疤,于是他们就认识了。但万事都有意外,从事这行有些年头的他,在一次意外中被抓,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他找人向他带了个口信说:“救我,你懂得,虽然事已过去。”听到这句话,阿福很气愤,又不得不救他。心中本想将他救出来再杀了,但他被救出来说的话“干你们这行的,还是需要一个杀手,我是一个不错的人选。”,阿福听了觉得有道理,就没有杀他。而他经过那事也明白一个人的力量是弱小的,就招人建立了一个杀组织,而他们的来往就更密切了。
“你们也是要吃饭的,我给你们十二两黄金,你们不许给我留尾巴。”阿福斟酌了许久,最终这样的答应了。
“我们办事,你放心。”他爽快的回应道,说完转身走出了破庙。
看着周扒皮走出破庙,阿福眯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有一丝杀意,也有一丝犹豫,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自语道:“唉!还是等等吧,现在还需要他。”说完站立许久,抬足走出了破庙。阿福并没有想到,他的犹豫,给了周正仁机会,导致最终他找到了充分的理由证明他们的罪行。
这时的吴运照顾好士兵吃完早饭,督促大家将碗筷清洗好后便闲了下来,在一边拿起烟袋抽着烟。只是他的右眼,还是不停的跳着,心中总觉得今天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身在自己的身上,心中不由警觉起来。
这样想着,一个声音打断了他“吴火头,我们该去买菜了。”,他回过神想起这查事,将烟管在地上磕了磕,连忙回道:“等会儿,我去账房领些银子。”
说着向军营中的账房走去,领了银子揣在怀里,心中暗想“这么多银子,我又可以给妻子买条鱼回去补补了”,想着高高兴兴的和其他人走出了军营。
只是他走出军营就再也没有回来了,心中想着给老婆买鱼的愿望也落空了,只能在酒泉下和妻子孩子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