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上的气氛很热烈,五六个白酒瓶子站在角落里,无言的诉说着自己的失落。满霞已经第N次的让敏子给她讲述陈东屠熊的细节,又第N次的笑的眉飞色舞,第N次激动的尖声大叫。
陈东坐在刘振山右手的位置,这是把陈东做主宾的意思了,不过这厮也没什么主宾的觉悟,一点儿都不知道矜持,酒到杯干,弄到现在都没人敢再找他碰杯了。
今天的主题自然就是陈东如何如何英雄,乌拉特多么多么的狼狈。
“今天之后,”刘振山满面荣光,看的出来是从心里高兴,“看哪个王八羔子还敢欺负咱中国人,要真还有那不开眼的,东子,咱就再和他用拳头讲讲道理,我刘振山出钱租地方,租个大的,都去看,都去!”
哈哈哈……大家就都笑了起来。
“东子,”孙文敏早已喝高了,“以后在兵营这地界,动手就靠你了,这事儿姐姐不和你争,呵呵!”等大家笑过去,又接着道,“不过要是做货,花钱……有困难,那找你孙姐!”
“得,你孙姐说的就是我想说的,”这是刘恒,“你初来乍到,生意上有什么事儿言语一声,缺钱缺地儿,一句话!以后在莫斯科大家多联系,勤行走,互相帮衬!”
刘恒不像孙文敏容易冲动,一向寡言寡语的,能说出这样的话,让陈东也很高兴,就端起一杯酒,站起来说道:“今天这事儿本来就是因我而起的,却劳动几个哥哥姐姐跟着受累,感谢的话也不多说了,我敬大家一杯!”说着就一口喝干了手里的酒。
“东子,”老朱满脸堆笑的站起来说道,“咱兵营这些人,在莫斯科就像生活在旧社会,见谁都得陪着小心,你问问在座的有谁没受过欺负,没挨过打,你说大家心里得有多憋屈!”说着说着,老朱脸上的笑容没了,“你揍这个胖子,为咱兵营的中国人出了一口恶气,并且,杀鸡儆猴,又有你震住这帮一向欺软怕硬的毛子,让大家以后得少受多少闲气?”
“朱哥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敏子接着老朱的话头说道,“其实,还有很多他们不知道的呢,这些管理员,欺负绝大多数中国人不懂俄语,常背后笑话中国人懦弱,还有很多不堪入耳的难听话,我听到也只能装作听不到!今天是真的出了这口恶气,以后这些保安看哪个还敢乱说!”
“嘿嘿,东子,你今儿真是咱兵营的英雄,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就像霍元甲打俄国大力士!”旬海城还真能扯大旗做虎皮啊。
这大高帽子戴下来,陈东只能受宠若惊。满脸惶恐的说道:“城哥,你真能忽悠你自家兄弟啊!不过,承蒙各位哥哥姐姐看的起,要真有用的着我的,绝不推辞!”
最后,陈东才知道被几个老狐狸算计,他们用后发制人的老套办法,把陈东灌高了!
饭局在亲切,友好,和谐的氛围下,圆满的落下了帷幕……
第二天早上,陈东公寓的电话铃声响的那么刺耳,是何丽在召唤宿醉初醒的陈东去地铁站。
纺织工人地铁站位于地铁紫色线的下方,陈东去兵营时乘坐的172路公共汽车,就是在这个地铁站的出口处。
按着和何丽在电话里的约定,陈东要在地铁站的中间位置等候,莫斯科地铁有十条直线和一条环线,全长200多公里,总共150多个站点,假如约在其它站点儿,陈东要想找过去还真要费点儿心思,看来何丽也是体谅新人,才让陈东在这里等“推荐票”!
陈东洗漱完毕简单吃了点儿东西,施施然的走去了地铁站,检票之后乘坐自动扶梯下去,扶梯运行很快,比国内一般商场的扶梯速度起码要快个一倍以上。可就是这样,也要乘坐好久,地铁之深可见一斑。
说莫斯科在地面人看不到人,因为人流都在地下呢,倒也不算夸张,运转不休的自动扶梯上总是人满为患。
地铁修的很深,据说有一定的生化防御功能。下到底部,陈东边欣赏地铁里的雕塑,边度向长形大厅的中部位置。坐到厚重的长条椅子上,陈东兴趣盎然的看着匆匆来去的人潮,除了频繁进出地铁站的列车噪音,竟然丝毫不显嘈杂。不由感叹,“这帮毛子也有点儿素质嘛。”
“东子,”姗姗来迟的何大小姐打断了陈东的遐思,“干吗来这么早,就这么急着想见我啊!”说着嫣然一笑,俏丽的面容像花朵一般盛开。
“何姐,”陈东笑嘻嘻的说道,“笑这么娇,很容易招蜂引蝶的!”
何丽似笑非笑,眼睛里秋波一闪,嗔怪道:“真的长本事了啊,连你何姐也敢取笑。听说,昨儿个你把乌拉特那死肥猪揍了?”
陈东就惊讶道:“这传的也太快了吧,又是满霞八卦的吗?”
“昨儿晚上一个朋友电话里说的,她是孙文敏的朋友,说孙文敏喝高了,满世界打电话讲这事儿呢,还说从来就没见孙文敏这么兴奋过,”顿了一顿,又说道,“哼,她自己不也是兴奋的要死,还一副花痴的样子,丢死人了!”
“孙姐也这么八啊,和满霞有得一比!”陈东很无语。。
何丽眼睛水汪汪的,转了转眼珠,斜睨陈东,说道:“你别净惦记着人家满霞,谁都知道她是老朱的人!”
陈东目瞪口呆,说道:“我什么时候惦记满霞了?”
何丽灿然一笑,媚态横生:“没惦记最好!就你磨蹭,还不快走,”说着,拽起陈东的胳膊就走。
陈东不由苦笑,心说:“我磨蹭?这怎么话说的!”
莫斯科地铁多数不是很新,但干净整洁。上下车的乘客人流如织,却秩序井然,绝少拥堵推挤。靠车厢两侧各放置一排长条座椅,供人乘坐,车顶棚上平行固定着两根扶手,供站立的乘客抓扶。两跟扶手位置很高,陈东一米八二的身高,用起来当然得心应手,“这越南鬼子坐地铁会不会有玩儿单杠的感觉”,陈东坏坏的想着。
纺织工人站是顶头第二站,所以车厢里人倒不是多的过分,大家或坐或站,有的看书看报,有的戴着耳机听音乐,几乎没人发出声音。偶有蜜里调油的情侣在窃窃私语,却也是真正的咬着耳朵,让陈东没有半点儿偷听的机会。
长椅上坐的多是老幼,虽有空座,陈东和何丽也不好意思去坐,便效仿情侣们,相倚着靠站在一根立柱边上。
伴随着车厢的摇曳,陈东鼻端不时飘来何丽馨香的味道,本该很旖ni的风光,陈东心里却没什么躁动。不是何丽不漂亮,更不是什么年龄的沟堑,三十上下的年纪,正是诱惑力十足的熟女。
可是陈东就那么平静着,不必压抑,天然的就没有躁动。陈东同志身体当然没有毛病,心理上也没有特别克制什么,不过是内心深处的潜意识里,一直把何丽当做姐姐一般对待,于她,陈东是亲情多过****!
何丽本来一直拽着陈东的胳膊,在列车的摇摆中不知何时换做了馋挽,整个人都靠在了陈东身上!
从紫线地铁再转红线地铁的时候,并不需要出站,也不需要再购买一次地铁票。通过地下如迷宫一般的拱形通道,七转八绕的就可以转入红线地铁的站台大厅。
有着六十多年历史的莫斯科地铁系统还真不是一般的堂皇:巨大的拱门式通道,宽阔的穹顶,华美的吊灯,造型各异的雕塑……宏大的规模和繁复的造型令人叹为观止,无一不在诉说着斯大林时代的苏联风貌。
地铁换乘通道内,是街头艺术家的天堂,在这里边弹奏有着良好的混响时间和声场效果。
艺术家们或站或坐,或弹或吹……不必播放卡带也不必播放CD,这里有纯粹原声的演奏!在他们面前往往放置一个容器,匆匆过往的乘客可以随心投入一张纸币或者一枚硬币,都听任由心。
转红线地铁之后只要一站地,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莫斯科红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