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岁多时,他跟随父母离开山东“闯关东”。到初中二年级辍学,自卑地待在家里吃白饭。自卑往往与自信连在一起,他的自信是自己超强的动手能力。他躲在自己的小屋里,制作着兵马俑和水车之类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其间,他还帮着父亲捡砖头,造起了自家的一间间平房。生活的苦和制作的乐,是那时的他的全部。忽然有一天他想:既然都是受苦,为什么不到中国最好的地方受苦?
1998年3月,二十多岁的他来到了北京。做电焊工,每月有200多元的收入,缘于他是“工作狂”,每天干活都在15个小时以上,老板给他加了工资。电焊工的他学会了电脑刻字,收入翻了一倍;电脑刻字的过程中,他又学会了平面设计,收入又翻了一倍。到北京三年多时间,他的月薪表明他已经是一个白领。这个内向而头脑活络的初中生,在北京的社会大学“速成”了一位创造型的人才。之后,他开始各方面的“折腾”。有个酒吧老板说:“我酒吧装修,能否挂几幅你的画?”他傻了,自己从未学过画画啊,除了在书店里临摹的那些东西。但是他对老板说:“小菜一碟。”画画没有材料,他就骑着自行车绕三环“搜索”,捡了许多建筑胶、三合板、油漆、颜料,还有公司废弃的泡沫板——这样涂涂抹抹拼拼凑凑,居然搞成了70幅的“假油画”。一个月的时间,加上吃住,共花了不到700元钱。他在这个酒吧举办了叫“锈”的画展,当时最令人瞩目的是舌头乐队也前来捧场。朋友们把酒吧的洋酒全喝光了,又纷纷把画取下来拿回家收藏。对此,他很有些飘飘然。2004年底,他成立了工作室,搞“丝网印刷”,开始了自己做老板的岁月。他什么都想试试,2006年,他花260元钱买了把吉他,他还不懂得记谱,不懂音阶。就是这样一个“没调没拍”的人,非要趟不挣钱的音乐的浑水。他还与根本不懂音乐的侄女乔小楠,组成了“大乔小乔”乐队。结果怎么样呢?有例为证:“大乔小乔”乐队在北京的某个酒吧里开了一场音乐会,万晓利等三位演出嘉宾被堵在门外,因为人多而挤不进去。“为什么他唱歌这么难听,却这么受欢迎?”大家纳闷儿了。“演出只是实验,类似市场调研,水到渠成的是做唱片。”他奉行“说做就做”的原则:专辑六天录完,包装自行设计——麻布内页麻布封套。全家上阵——他和母亲连夜踩缝纫机做封套,乔小楠装唱片。整个唱片完成用时30天,成本不到一万。
他的本名叫乔受民,那是当农民时的名字;乔小刀是他做设计师时的名字;当上歌手后叫乔西。如今的他,拥有乐队主唱、创意师、手工狂、诗人、丝网印刷专家、杂志主编等多重身份,在北京买了汽车,买了300平方米的大房子……
“每个人是每个人的过客。”这是他《消失的光年》歌曲专辑中的一句歌词,它的意思可以理解为:人生之路谁都是过客,谁都看着每一个人,谁也不属于谁,而各人所走之路又无法复制,所以要走好自己的路。这就需要一个良好的社会背景或者机遇,更需要没有桎梏的敢作敢为,需要细致琢磨和持之以恒,需要面对失败而永不屈服。
2009年6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