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唐装的刘仁喜,往央视春晚的舞台上一站,风度绝不输给戴玉强。旋律响起,他唱开了《西部放歌》、《今夜无人入眠》和《超越梦想》,阿拉外行人听听,其水平也不比专业歌唱演员吕继宏、王宏伟差到哪里去。
刘仁喜说:“做梦也没想到会站在春晚的舞台上。”他不是专业歌手,他是来自大连的养牛大户。这之前,他曾在央视的“星光大道”栏目上亮过相。当时,有一个特写镜头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昏暗的灯光下,刘仁喜正在挤牛奶,随着他浑厚激越的歌声,牛奶嗖嗖地射向吊桶。随后,镜头对准了他那双粗大红肿的手,那双手有节奏地挤压着牛乳。主持人毕福剑问刘仁喜:“你对牛唱歌,它听得懂吗?”刘仁喜也幽默了一回:“它听得懂,所以我的牛奶特别甜。”
挤着牛奶的汉子,少年时一定有一个梦想:登台演艺成为歌唱家。然而遗憾的是,他干了与歌唱家有着天壤之别的养牛这活儿,而观众也仅仅是只会“哞哞”和唱的牛们。他也一定有过一个阵痛期,后来释然了,养牛、唱歌两不误,自娱自乐,生活是交关充实的。
可能是应着牛年的吉兆,养牛的刘仁喜在牛年的春晚舞台上一炮走红。观众们惊喜于土得掉渣的民间歌手登上了大雅之堂,许多网民纷纷感言:真唱,农民歌手飙过“实力派”。顺便也来说说另一位农民歌手种粮大户马广福,他唱到《西部放歌》的“高音C”时,脖子上的青筋根根凸起。那时,我突然感觉到:农民兄弟是在用生命中的激情唱歌,这才是艺术的真谛。
刘仁喜说:“做什么都得来真格的。”农民歌手的真唱,是应该会令一些耍大牌的所谓的歌唱大腕羞愧的。大牌的歌唱是要钱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小钱;农民歌手歌唱仅仅是为了歌唱,仅仅是为了生活能够变得别样充实和丰富多彩。
鲁迅先生说过,人类生命轨迹应该是:生存、温饱、发展。以我的理解,刘仁喜们已经走过了生存和温饱期,所以希冀“发展”。“发展”的内涵,除了事业的继续拓展外,还包括个人品位和素质的提升。像许多发达国家的农场主一样,农忙季节时他是农场主,农闲时他可能是雕塑家、演奏家、作家……这样的生活,才是令人神往的。
春晚结束后,有媒体问刘仁喜:“你会因此改变生活现状,做一名专业演员吗?”刘仁喜的问答很明确:继续回家养牛,那才是我的老本行。
刘仁喜的回答很有点“牛的精神”:活着不图安逸富贵,走了不留皮毛骨肉。
在牛年里,阿拉是不是该以这种精神,勉励自己用真情去做好分内的事情呢?
2009年2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