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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绿化树(7)

可是孩子伸出手来嚷嚷:“我吃,我吃。”

“尔舍,听话!”她把孩子往炕里挪去,不让孩子的手够着我手中的馍馍。旋即跳下炕,又揭开锅盖,拿出一个蒸熟的土豆。

“给!尔舍,你看这是啥?你吃这个。”

孩子笑了,接过去,用小手笨拙地剥着皮。

因为她纯真的慷慨,我更不忍心吃掉她给的这样珍贵的东西了。我的饥饿感,被对这个馍馍的珍惜抑制住了。我甚至觉得有点“暴殄天物”,我的肚皮,是随便什么都可以填满的,何必要吃这么贵重的食品呢?我很想把这个馍馍换两个还在笼屉上放着的土豆——我的近视眼对食物却异常敏锐,她一掀一盖锅之间,我就看见笼屉上放满了土豆。可是,我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见我还把馍馍拿在手里,指着我对孩子说:

“说,‘叔叔,你吃,你吃吧。’说!”

孩子把塞在嘴里的土豆取出来,用沾满土豆泥的小手指着我:

“吃,你吃,你吃嘛!”

“我不吃,”我酸楚地对孩子说,“留给你爸爸吃,好不好?”

“嘻嘻!”她又笑了,“她爸爸在爪哇国哩!你吃了吧。你看,你们念过书的人尽来这个虚套套!”

我不知道她说的这个“爪哇国”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古典小说中常把非常遥远的或根本没有的地方叫“爪哇国”,而这个地区农民的许多日常用语还保留着古汉语的特色。那么,是她丈夫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呢?还是孩子现在没有爸爸?

“那么……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我眼睛看着锅,想把馍馍仍放进去。如果她再客气的话,我就可以说我吃两个土豆就行了。

“你看你这个没起色的货!”不料,她勃然嗔怒了,“扶不起个了不起!那你把馍馍给我放下,你哪儿来的还滚到哪儿去吧!”她掉转身搂着孩子,眼睛也不看我了。

我尴尬地两手捧着馍馍不知所措,和端着一盆盛得满满的热汤不知放在什么地方好似的。

“你,你不是说要打炉子么?”

“打个球!”她又忍不住嘻嘻笑了,“我的炉子是喜喜子给我打的,也好烧着哩。是这么回事:昨天休息,我把喜喜子拾来的麦子推了点白面,蒸了五个馍馍。喜喜子一个,我一个,娃娃两个,还有一个,我就想着给你。可我昨天找你找不见……没酵子,只好蒸死面的。你凑合着吃吧。白面我还有哩,酵子我也发下了,下次就能吃发面的了。”

还有下次!我也不好问她为什么“想着”给我。这是不礼貌的。除了怜悯,还能为什么呢?我不像“营业部主任”、中尉和老会计几个人,一出劳改农场就把那层皮扒了,换上家里寄来的干部服。我一身棉衣棉裤还是劳改农场发的。这种没有领子、三个贴兜的衣服,和脸上的金印同样是受惩罚的记号。布,近似于医用的纱布,刚穿几天就磨了几个窟窿,现在又硬得跟甲壳一样,我缩在这样一套棉衣棉裤里,如同一只蛹没有成熟就死在茧里似的。

沉默了一会儿,她见我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馍馍,有要吃的意思,就又掀开那土台子的布帘,端出一碟咸萝卜,拿出一双筷子,用手抹了抹,放在我的旁边。

“以后,你肚子饿了你就来。那天我看你,脸都发灰了,跟伊不利斯①一个样……”不知她想起了什么,突然又嘻嘻笑了。可是她马上忍住笑,抿着嘴,坐在炕上瞅着我。

经过这一番推让,我当然要吃了。“恭敬不如从命”。但我很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吃东西。我那致命的虚荣心还没有完全丢掉。同时,我知道我现在的吃相很不好,我怕一个女人看见我狼吞虎咽的模样。

她不理解我这种心理,也不懂得不要坐在旁边看客人吃东西的社交礼貌,奇怪地问:“吃吧,还等啥?”又催促我,“快吃,一会儿说不定来人哩。”

是的,这倒有点可怕。今天农工们都休息,很可能有人来她这儿串门子。看见我在她这里吃东西,这多不好!我又不能把这珍贵的食物拿到我们“家”去享用,那里还有好几双眼睛!

我慢慢地把馍馍拿起来。

这确实是个死面馍馍,面雪白雪白,她一定箩过两道。因为是死面馍馍,所以很结实,有半斤多重,硬度和弹性如同垒球一样。我一点点地啃着、嚼着,啃着、嚼着……尽量表现得很斯文。我已经有四年没有吃过白面做的面食了——而我统共才活了二十五年。它宛如外面飘落的雪花,一进我的嘴就融化了。它没有经过发酵,还饱含着小麦花的芬芳,饱含着夏日的阳光,饱含着高原的令人心醉的泥土气,饱含着收割时的汗水,饱含着一切食物的原始的香味……

忽然,我在上面发现了一个非常清晰的指纹印!

它就印在白面馍馍的表皮上,非常非常的清晰,从它的大小,我甚至能辨认出来它是个中指的指印。从纹路来看,它是一个“箩”,而不是“箕”,一圈一圈的,里面小,向外渐渐地扩大,如同春日湖塘上小鱼喋起的波纹。波纹又渐渐荡漾开去,荡漾开去……

噗!我一颗清亮的泪水滴在手中的馍馍上了。

她大概看见了那颗泪水。她不笑了,也不看我了,返身躺倒在炕上,搂着孩子,长叹一声:

“唉——遭罪哩!”

她的“唉”不是直线的,而是咏叹调式的。表现力丰富,同情和爱惜多于怜悯。她的叹息,打开了我泪水的闸门,在“营业部主任”作践我时没有流下的眼泪,这时无声地向外汹涌。我的喉头哽塞住了,手中的半个馍馍,怎么也咽不下去。

土房里一时异常静谧。屋外,雪花偶尔地在纸窗上飘洒那么几片;炕上,孩子轻轻地吧唧着小嘴。而在我心底,却升起了威尔第《安魂曲》的宏大规律,尤其是《拯救我吧》那部分更回旋不已。

啊,拯救我吧!拯救我吧!……

一会儿,她在炕上,幽幽地对孩子说:

“尔舍,你说,叔叔你放宽心,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你说,你跟叔叔说,叔叔你放宽心,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

从声音上判断,孩子的脸向我转过来。

“叔叔,你放心。叔叔,你放心……”

孩子越说越来劲儿,可能她觉得这句她尚未理解的话很好玩,站起来朝炕沿边跨了跨,小手指着我:

“叔叔,你放心。叔叔,你放心……”

“还有哇!”她翻起身扶着孩子,“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说呀!”

孩子愣了愣,口齿不清地学着:

“有你吃的,就有我吃的。”

她哈哈大笑了,一把搂起孩子,返身把孩子按在炕上,用手指胳肢孩子。

“没起色的货,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不是‘有你吃的就有我吃的’……没起色的货!没起色的货!……”

她和孩子在炕上打滚,嘻嘻哈哈地闹成一团。屋里的气氛即刻欢快起来,我的心情也开朗了。我很快把馍馍吃完,连咸萝卜也没就。

“还有土豆哩。”她等我吃完了,坐起来,拢了拢头发,把棉袄往下抻了抻,指指炕下的锅台,“土豆还有一锅哩。你自己拿。”

这时,我才有心情看清楚她。

首先让我惊奇的是她面庞上那南国女儿的特色:眼睛秀丽,眸子亮而灵活,睫毛很长,可以想象它覆盖下来时,能够摩擦到她的两颧。鼻梁纤巧,但很挺直,肉色的鼻翼长得非常精致;嘴唇略微宽大,却极有表现力。很多小说中描写女人都把眼睛作为重点,从她脸上,我才知道嘴唇是不亚于眼睛的表现内在感情的部位。线条优美的嘴唇和她瘦削的两腮及十分秀气的鼻子,一起组成了一个迷人的、多变的三角区。她的皮肤比一般妇女黑,但很光滑,只是在鼻子两侧有些不显眼的雀斑。下眼睑也有一圈淡淡的青色。这淡淡的青色,使她美丽的黑色的眸子表现出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深情。她脸上各个部分配合得是那样和谐,因而总能给人以愉快与抚慰。从她和我谈的不多的话里,从她的行动举止来看,我感到她的性格是泼辣的、刚强的、爽朗的、热情的。这和她南国女儿式的面庞也极吻合。后来我才了解,这种南国女儿的特色,也是从中亚细亚迁徙过来的民族所具有的。

她的岁数在二十岁到二十五岁之间,不会比我大。

她的名字叫马缨花!

十七

我吃了她一个白面馍馍和好些土豆,我不好意思再去了,尽管我走时她一再叮咛我明天再来。

第二天吃完早饭,我还是抱着郭大力、王亚南译的一九五四年版的《资本论》躺在草铺上,不过没有像昨天那样脱掉衣裳,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我不好意思去,但又非常想去。

雪虽然停了,但地上已经铺满一尺深的积雪。房舍中间的甬道上,尘土和积雪混在一起,被践踏成坚实的硬块。天空中仍然堆集着一层层乌云,连空气仿佛都是灰色的,不定什么时候,还会飘落下雪花。谢队长在吃完饭后,到我们“家”里来,告诉我们今天还不出工。又说,这场雪下得好,下得好;说今年大家都没力气,干不动活,该淌的冬水没有淌,这场雪,等于补上了这次冬水,明年地里的墒情一定好,夏庄稼有了指望了。但不识趣的中尉顶撞他说,庄稼长得再好,粮食定量还是那么一点点,庄稼好,跟我们有什么屁相干?!一句话,气得谢队长拔起腿走掉了。我看他本来还想多呆一会儿的,因为他发现我在看书,很想跟我聊聊似的。

中尉复员以后,在政府机关当小科长。劳改出来,他的“右派”帽子摘掉了,老战友正在北京的郊区给他安排工作,在这里不会呆长的;他又年壮气盛,所以敢说出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来。

但我还是感到惊奇。我惊奇的是中尉顶撞了谢队长以后,谢队长尽管气得耷拉下眼皮,却没有布置我们批斗中尉。要是在劳改农场,你等着挨绳子吧!

我蓦地有了一种解放感。这时,我正读到注释51:“野蛮人和半野蛮人,以不同的方式,使用他们的舌头。据巴利上校说,巴芬湾西岸的居民,用舌舔物二次,表示他们的交易完成,东部爱斯墓摩人,也以舌舔交换物品。”我想,自由人和非自由人,恐怕也要在怎样使用舌头上表现出来吧。怕什么?没有什么可怕的!

中午,在昨天那个时分,她又来了。我一听见脚步声就知道是她。雪积厚了,她的脚步声不是沙沙的,而是喀嚓喀嚓的,但仍然非常轻盈。

她一下子搡开门,直接冲着我喊道:

“喂,咋哪?你把营生干了一半,就撂下不管啦?”

“营业部主任”哧哧地偷笑:人家都休息,偏偏要我去干活,他很称心。

我装作不乐意地放下书本,慢腾腾地爬起来,跟在她的后面。

一拐弯,她便嘻嘻哈哈地笑起来,还天真无邪地用肩膀撞了我一下。她的神态,使我想起我儿时和表妹一起逃学,跑到只有我们俩知道的花园那个角落时的情景,又非常自然地仿佛和她有了某种默契。我也笑了。这种笑,不是我多吃了一口的笑;我愉快地感觉到了已经离开我非常非常遥远的盎然的生意又回来了。

可是,今天,她真的把炕拆了。

海喜喜抱着两肘蹲在门口,紧绷着薄薄的嘴唇,目光阴沉,一脸不高兴的表情。屋外,和好了一摊泥:房里,炕面子完整地掀起来了,土坯也准备好了。看样子就等着我来干。

“你光指挥就行了。”她说,“让喜喜子干,他有的是驴劲。来,你们先吃点土豆,暖和暖和,完了我蒸白面馍。”

“他——指挥我哩!”海喜喜连看都不看我一眼,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也不接她给的土豆。

“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先干吧。”我说,“早完工早点火,不然炕烧不干。”

海喜喜还是蹲在那里不动。他的懒怠和对我的藐视,刺激起我的活力和竞争心。我跨进炕墙里面。

“我一个人来!这点活,哧!……”我好像力大无穷似的。

“你干不干?!”她向海喜喜瞪了一眼,只厉声问了一句话。

海喜喜像被踢了一脚的狗,倏地站起来,撸起棉袄袖子:“球!还是我一个人来干吧!”

“你呀,你是榆木脑袋,人家是化学脑袋。”她把土豆塞在我手上,嘲笑海喜喜,“你今天还是看人家的吧,你就给他当小工。”

她经常说出些我想象不出的,为作家、诗人所叹服的生动的词汇。这儿的农民把他们从未见过的新兴塑料制品一律冠以“化学”两个字,比如“化学梳子”、“化学扣子”、“化学杯子”,等等。这个“化学脑袋”和那个“棺材瓤子”一样,使我不由得叫绝。

原来,昨天我在她家吃土豆的时候,我对她说,她的炉子虽然好烧,但炕打的不科学。老乡们打炕,烟囱和灶门成对角线,大部分热气从烟囱跑掉了,仅炕头上热一点。最科学最经济的方法是火道满炕转,成“回”字形。我在地上给她画了一个图,我说:“这种炕,只烧一把火,我叫它满炕热!其实改一改不费事,只要在炕里动一点小手术就行。”今天,她果真照着我这个“化学脑袋”想的做了。

我边吃土豆边干活。我很小的时候就欣赏电影上的男演员一边吃东西一边干活的做派,欣赏水兵们听到“甲板上集合!”嘴里嚼着面包就冲出舱房、爬上桅杆的神气。我觉得它表现了男子汉的忙碌、干劲、帅气和对个人饥寒饱暖全然不顾的事业心。但过去我没干过活,后来干上活却没有东西给我吃,而且干的又是什么活啊!今天,我干得很痛快。炕修改好了,肚子也被土豆填满了。

海喜喜不吃土豆,也许他不屑于吃,也许他吃饱了。他给我递坯端泥,面孔阴沉沉的,嘴里不断地嘟嘟哝哝,说这种土坯挨着土坯的实心炕要是好烧,他就跳河去。我装作没听见。放好最后一块炕面子,我跳下炕,向他一摆手:

“行了,你上泥吧!”

海喜喜蹲下来左看右看,像是想挑出哪儿有点毛病。她已经把馍馍的面剂子切好了,放到笼屉里,呵斥他说:

“还看啥?!小心绕花眼睛!齐不齐,一把泥。瓦工的活你还不知道?你先从锅台这边泥。我这就烧火。”

在这大雪天,她不知从哪里抱来一捆捆干柴,动作麻利地在灶膛里点着了火。开始,有些烟从炕面子的缝隙中蹿出来,随着海喜喜泥的面积越来越大,烟逐渐地减少,终于消失了。海喜喜泥完后跳下炕,看着灶膛里熊熊的烈火一个劲儿地往烟道口窜去,而满炕都冉冉地蒸发出水汽,褐色的湿泥渐渐地变白,也不作声了。

“你死去!你跳河去!……”她笑着揶揄海喜喜。灶火映着她生动的脸,我很久没有看见过这种红闪闪的美丽的鲜艳的颜色了。

我坐在那不能移动的土坯凳子上悠闲地吸烟,第一次感觉到劳动会受到人的尊敬。这种感觉,扫除了昨天接受她施舍的时候多少还有一点的屈辱感,维持了我的心理平衡。我想,我现在是“自食其力的劳动者”,是农业工人了。而我才二十五岁,如果在农业劳动上我不能成为一个壮劳力,成为一个内行,今后便无法安身立命。今天,就凭我这一点从供暖工程师那里学来的小技能,马上改变了我和海喜喜两人的地位,几天以前我还看作高不可攀的车把势,也不得不给我当小工。这就充分说明了,在这里,在这个穷乡僻壤,在这个也许我会终生待下去的地方,只有体力劳动的成果才是衡量人的尺度。而从刚才干的活来看,只要我能吃饱,我完全可能成为海喜喜那样魁梧、剽悍、粗豪、放到哪儿都能干的多面手!我有充分的信心能成为一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

四年的禁锢,四年的饥饿,处分解除后依然戴在头上的“右派”帽子,已经把我任何别的志向都摧毁了。

她蒸好两屉馍馍,又熬了一大锅白菜土豆。把寄放在别人家的尔舍叫回来,我们开始吃饭了。

这是一顿真正的饭!我多少年没有吃过了啊!多少年?……

“给,吃完再盛。”她首先给我盛了一大碗土豆熬白菜,又塞给我一个大白面馍馍,“馍馍你今天先吃两个,还给你留着哩。你来,我馏一馏给你吃。”

海喜喜铁青着脸蹲在锅台旁边,毫不掩饰妒意地盯着她端菜拿馍的两只手。

我不理睬海喜喜。今天我吃这顿饭是名正言顺的。这是这儿老乡家的规矩:替谁家打炕盖房,就要在谁家吃饭。我心安理得地拿起馍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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