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四个多月后再次见到卫枫,傅瑶的心情很复杂。四个月,还不够她放下。
在Evil-Pub安静的角落,两个人都不知道应该先说些什么。
最终还是傅瑶先打破了沉默:“怎么样?最近过得还好么?”手上轻微地摇晃着酒杯,试图以此掩饰内心的波澜。
比起傅瑶的小心翼翼,卫枫更多的是负疚。他后悔之前的踌躇不定,也后悔之后的决然而然。分手之后,他搬离了威客大酒店,他新换了手机号码,他对她的网络留言视而不见,他做了一切将自己剥离傅瑶生活的事。
“还行吧。”手指敲打着酒杯,他的眼神落在傅瑶的襟口处,突然发现她似乎消瘦了许多。
“其实,你没必要再躲着我了。”傅瑶感觉自己喉头好紧,话也说得吃力,“难道分手以后真的连朋友都没办法做了么?”
卫枫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是说对不起。
而对不起三个字对傅瑶来说根本没有实际意义。她想知道他如今住在哪里,她想知道他新的联系方式,她甚至想知道他追求谢珺妍的进度。可是这一切的问题都让人难以启齿,故此只能找些没营养的话题胡乱聊。她告诉他加入残疾儿童慈善基金会的经过,她告诉他最近在威客大酒店实施的革新,她想告诉他一切在她身上发生的事。可他的回应却那么寡淡!
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傅瑶一直想不通。
“枫,值得么?她心里没你。”
什么值不值得的,一切都是为了尊重自己的心罢了。“瑶瑶,我不想让自己后悔。所以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试一试。”
他是认真的,傅瑶可以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这种孤注一掷的豪赌也让傅瑶彻底绝望了。男人的心走了就是走了,更遑论或许你从未真正拥有它。谢珺妍,她何德何能?!
看来某人真的登堂入室了!谢珺妍发现韩脩的公寓内多了一双女式的拖鞋。不动声色地忽略,穿了自己贯穿的拖鞋进屋。
在剧组待了近四个月,再次来到韩脩的家里发现许多细节发生了改变。谢珺妍有理由相信,这些都是那个莫蓓蓓带来的小变化。例如,她惯用的马克杯放错了位置。
谢珺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安静地靠在窗边啜饮。韩脩从她身后拥住她,将头靠在她肩膀上。这是一个温暖而亲密的举动,谢珺妍没说话,任他抱着。
“我的母亲大人想要见见你。”
韩脩可以感觉到怀里的人明显僵硬了一会儿,这是谢珺妍无法掩饰的第一反应。
果然,她说:“太快了,我还没准备好。”
韩脩将她转过身,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家里长辈都知道你了,丑媳妇儿总得见公婆的。”
谢珺妍皱眉:“脩,你别逼我。”
“我逼你什么了?”韩脩不解,“你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跟我一辈子?”
垂下眼,谢珺妍闷不吭声。
她这副态度着实惹恼了韩脩,他觉得累极了。无力的垂下双手,冷声说:“我知道了。你走吧!”
头顶传来韩脩疲惫的声音。谢珺妍居然有些如释重负?!穿上外套,拿好包包,谢珺妍真的按照韩脩的意思离开。
关上门,她就靠在门边,她以为韩脩只是一时气话,没多久他就会打开门出来找她。可是,她等了很久也没见他出现。谢珺妍有些失望,但她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她还没有准备好见家长,确切的说她还没有准备好以后和韩脩构建一个家庭。
不好叫车,她是踩着星光回去的,初夏的晚间仍是凉意袭人,裹紧了身上的单衣,一步一步走得有些萧索。半途中有韩脩的电话打过来,估计还是忍不住担心她。谢珺妍看了一眼,没什么犹豫就把手机扔回了包包里。她是有些赌气的,为什么韩脩不能理解一下她呢?莫非他真的想跟她过一辈子?他那样的家庭背景,他的父母亲人真的赞成么?谢珺妍不敢想未来,她的父母已经给她上了一个关于婚姻的悲剧。
从出租车内下来的卫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让他以为是自Evil-pub摄取的酒精产生的幻觉。他摇了摇脑袋,发现眼前背影是真实的存在。他亦步亦趋小心翼翼地跟在她的后面,像极了一个跟踪者。她仍然穿着晚宴时的礼服,只是外面套了一件亚麻色的薄外套。她怎么一个人?韩脩没送她?直到来到大楼的电梯口,他才不得不出现在谢珺妍的面前。
这也未免太巧!谢珺妍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个突然冲进电梯的男人,同时她也闻到了一股酒味。小小的电梯间里,他们各靠一边,他看着她,她却别过脑袋不看他。
“他没送你么?”他问。
回答他的是谢珺妍的沉默。
“呵。”他自嘲一笑,“你当我是洪水猛兽不成?怎么?跟我说一句话就会死么?还是,你那位了不起的男朋友规定不能和我说话?”
谢珺妍转过头,面对的是卫枫咄咄逼人的眼神。她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力:“你要我说什么?自你出现我的生活就一团乱。卫枫,放过我好不好?”
卫枫却嗤之以鼻:“你的生活是因为我而乱掉的么?难道不是你的生活原本就有问题?又或者,你是在承认我对你的影响巨大?”
谢珺妍不想和他废话,扔下一句“不想多言”就率先出了电梯。卫枫紧跟着她走出电梯,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各自的公寓门前。
听到隔壁密码锁解开的声音,谢珺妍免不了腹诽:都搬到我隔壁住了还不是打乱了我的生活?居然还死活不承认!
“嘿!”卫枫趁着酒意对谢珺妍笑得魅惑,“我们做个相亲相爱的好邻居吧!”
谢珺妍白了他一眼:“相亲相爱你妹!”
“嘭——”隔壁的门被甩上了。
卫枫舔了下嘴角,想到谢珺妍方才气急败坏的话不禁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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