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众人正在讨论该让刘备往何处发展,忽听华靖嘿嘿地笑出声来,都不由一愣,不知华靖为了何事,竟然发出这样的笑声,荀彧忙问道:“主公因何发笑?”
华靖见众人都望向自己,觉得有些失礼,连忙答道:“诸公所议之地,皆有不当之处,淮南、冀北皆距吾等甚近,不久将有相接之险,岂不先为吾等自身树一强敌,而汉中张鲁虽远,急切间又不可图,有违此计本意。不知诸公可知,南有海贼严白虎之人,占据吴城之地,自称“东吴德王”,可使刘备平定此贼而占江东之地,以牵制徐、豫两州之诸侯,吾等可放心以图北地也!”
沮授一旁道:“主公之意,吾等明了,然现江东各地诸侯皆碌碌无为之辈,若助刘备攻之,必无可抗之者,若使其尽占江东,恐其坐大,久后成吾之大敌,则吾等岂不自寻烦恼?”
华靖道:“沮兄所虑亦有其理,现江东之人,确无可抗刘备之智者,然诸君可知,长沙孙文台其人么?此人素有江东猛虎之称,非常人可比,其现虽居长沙,然其家尽在吴地,英雄若孙坚之人,岂容他人占其家业,久必与刘备争江东之地,吾等先种其因,使孙刘反目,后可图之。”
众人虽然将信将疑,却见华靖非常肯定,也没什么异意,于是郭嘉道:“既主公计议已定,又当如何遣其速去?”
华靖笑道:“刘备自随吾等来至青州,吾未与之任何职位,其已生异心,又有近日,广交群臣,乃是欲以宗室大义之名,间吾等上下不合,其奸诈之心可见一斑,然吾等众人岂是其一伪君子之人可间,其见事不能为,必有去心,吾顺其意,以军马助之,并以言语诱之,晓以利害,其现只求一地自治,以尽快脱离吾等,必依吾意而行,此事成矣。”
众人细思良久,皆谓华靖之言有理,又详细讨论了细节之处,各自散去。
第二日,华靖让田丰、郭嘉二人坐陪,使人请刘备关羽三兄弟来府饮宴,不一刻,刘备已至,众人客气见礼,于座中坐了,畅饮起来,酒过三巡,华靖开口说道:“玄德公至此已有数月,然吾等公事繁忙,日来多有怠慢,还望公恕罪。”
刘备忙道:“大人何出此言,备岂是如此浅薄之人,且大人待吾甚厚,岂有怪罪之意,此话再也休提。”
华靖哈哈轻笑,道:“玄德公果世之君子也,但不知玄德公之意欲为何职?”
刘备道:“全凭大人安排,吾只求能尽所能,用于朝廷,至于其他,备不求也!”
华靖故意长叹一声:“唉!玄德公果忠良也!只可惜朝中奸当道,不为所用,此国之大不幸也。”顿了顿又道:“玄德公虽有此意,然以公济世之才,社稷之功又岂可仅为小吏,吾意以青州一地交与玄德公治之,不知玄德公以为如何?”
刘备听罢大吃一惊,浑身冷汗已浸透衣衫,慌忙站起,望华靖就是一躬道:“大人何出此言,备荒野之人,虽为汉室苗裔,功微德薄,为平原令犹恐不称其职,大人此意,可是疑备起吞并之心耶?备若有此心,皇天不佑。”
华靖见状,心中暗笑,面上忙站起拉住刘备道:“玄德公何出此言,吾诚心以待,非疑心也?”
刘备坚拒道:“还请大人收回成命,备万不敢受?”
华靖样做无奈道:“既如此,此事以后再议。”于是众人坐下,各自吃了一樽米酒,华靖又道:“方今天下,贼众四起,吾辈于朝中为官,当思上扶社稷,下安黎民,以大义为重,不可拘于小节,不知诸公以为然否?”
刘备心中急转,不知华靖所指为何,只是唯唯称诺,而一旁关张二人也是心中疑惑不定。
华靖又道:“吾本想以青州一地让与玄德,以玄德公仁善之人,必可使青州之地大治,然玄德公坚意推辞,如之奈何?再者以玄德公之才,关张二位之勇,又岂可荒于山林,若如此,岂不是朝廷之大失?吾欲进表以陈玄德之功,求为一地守官,不知玄德公是否意有所属么?”
刘备听罢又是一愣,心中思潮起伏,难道看错了华靖?看他意思是想推荐我做一地郡守,以保国安民,若果如其所言,岂不正合吾之心意,一来可尽快脱离此地,二来有了自己谋事之基?但这却对华靖没有任何好处,不知他意欲何为,若真正如他所言敬我汉室帝胄,又有破黄巾,斩张纯之功,那华靖此人岂不是对于朝廷来讲是个大大的忠臣?举人唯才,不为自身,只为朝廷百姓?若另有他意,那此人心机之深,实非自己所能敌的。左思右想都没有想通,而此时关张二人也是心潮澎湃,暗道:“大哥所虑,皆为虚妄,华将军一心为国举才,又敬吾三人功绩,岂是谋国之人,看来大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华靖见刘备沉吟不答,又问道:“玄德公观吾此意如何,若有不妥,请尽言之,吾等另思别策。”
刘备一惊,心道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个绝好的机会,绝对不能放过了,连忙说道:“哪里,哪里,只恐吾才德不备,难当朝廷重任,至于往何地,全凭大人之意。”
华靖看了看刘备三人,见刘备虽然极力掩饰,但眼中仍透出一丝急切的神态,而关张二人,均面现喜色,眼中满是狂热,暗道时机已熟,于是说道:“方今天下,黄巾之祸虽平,但仍贼盗四起,吾等既以保国安民为志,当思除之,江东吴郡海贼严白虎者,占据吴郡,乌程、嘉兴等地,自号为王,不服朝廷,且暴虐成性,吴地百姓苦不堪言,吾意上表朝廷,表玄德公为吴郡太守,吾等助以兵马粮草,玄德公可往破之,以玄德公之才,关张二位之勇,必斩此贼,以安吴地百姓。再者,以余观之,方今天下群雄并起,中原之地其乱不久,而江东之地,虽荒蛮人稀,然却与中原隔江而治,极易发展,至有成可提一兵北上勤王,会同天下忠良尽除奸佞,还大汉天下清平之世,不知玄德公以为如何?”
刘备细思华靖所言,虽不知华靖意欲如何,但确实是大有道理,若真如其所言,至时守可凭长江天险,攻可进徐、豫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实在是块宝地,但他为什么让给自己呢?当下开口问道:“诚如大人所言,然大人何不自取,确此等功绩让与刘备?”
华靖心说,我当然要取,可是还没到时候,当下叹道:“吾虽有此心,实无其力也,青州之地久经战祸,百姓思定,恐轻起战端于青州本地不利,此时正是养息之时,实不宜战,然玄德公无后顾之忧,只须提一部兵马,攻而取之,慢慢发展,久必成大治之地,此诚天与之于公,奈何不取?”
刘备将信将疑,旁边郭嘉田丰二人也皆道此计甚妙,极力怂恿,刘备虽有疑惑,但实在是耐不住诱惑,当下道:“既如此,就如大人所言,还望大人于朝廷中多多美言,使备能师出有名,备必不忘大人恩德,后当涌泉以报。”
华靖笑道:“玄德公不必客气,吾二人皆以效命于朝,当思为朝谋事,靖安敢居功。”顿了顿又道:“玄德公所统平原兵马尚未编入青州所辖,现吾将其尽与公统之,并助公粮草万石,祝公马到之日尽除海贼。”
刘备忙道:“如此多谢大人,备必不负大人厚意,此去定能平定郡县,还百姓安乐。”于是众人尽欢而散。
刘备三人回到寓所,关张二人兴奋异常,只刘备一人静坐沉思,张飞见刘备不悦,忙问道:“此乃大喜,大哥为何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