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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蜕变(下)

本来宁静的街道转眼就变成了地狱,地上布满了零散的血肉和内脏,仅仅一瞬间,终结者和他的十几个跟班就被撕成了碎片,就连他们开来的那几部汽车也被撕成了一堆废铁,暗红的血水混合着汽油肆意的在地上流淌着,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眼中的红芒渐渐的消退,怀中的玉人已经变的冰冷,孟天德默默的坐在那儿,似乎已经麻木了。

“为什么?!”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我心中一动,这是孟天德的心声。

“这些年一直在逃避、逃避,到头来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为什么要一直逃避,你个懦夫!!”

“晓寒,是我害了你,要是我早点下决心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了……”

“晓寒……”

虽然看不见孟天德的表情,不过我却清楚的感觉到的心底充斥着的那股浓浓悔意。

“晓寒,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良久,孟天德微微动了一下,用低低的声音对怀中的莫晓寒说。

“叮”一声脆响,打火机闪动的迷人的火花掉落在地上,火焰顿时冲天而起。

……………………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却翻起了滔天巨浪,难道眼前的一切才是梦境真正的结局,孟天德和莫晓寒最终的命运居然是这么的悲惨吗?

我仰天一声长啸,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为什么?为什么!孟天德,你不是应该好好保护好晓寒的吗?为什么会让她死在这儿,这全都是你的错!!!

“你是怎么保护晓寒的,为什么不早点把把他们干掉!!”我狠狠的咬着嘴唇,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渴望用自己的力量去杀人,“你到底在干什么!!!”

“没错!都是我的错。”蓦的,孟天德的声音再次在脑海里响起,“我一直在逃避,不敢面对他们,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是我害死了晓寒,是我!!”

“我不该逃避的,!!我不敢逃避的!!!”

孟天德的声音渐渐的变的微弱,我又一次失去了知觉。

………………

胸口有中麻麻的感觉,嘴巴上也感觉紧巴巴的,似乎有什么东西罩在上面。

我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周围的环境有些暗,但对我来说黑暗跟光明没什么两样,我很容易就看清楚了周围的环境,看样子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因为现在的我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看了一下窗外,外面依然是一片宁静,看月亮的位置似乎已经是深夜了。

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什么人,我稍稍转下头看了看旁边。

一个人正趴在床角熟睡,尽管她的脸并没有冲着我,可是从身形上还是可以一眼看出是个女孩。

会是柳薇还是柳月呢?在我的印象中除了她们似乎没有别的女孩会守在我的病床边吧。不过啸天他们干什么去了,往常我都是他们在照顾我的啊,难道他们也出事了?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心中一紧,不过随即又放下心来,黑衣人的身手虽然很敏捷,但是依啸天他们的实力应该是可以对付的,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呢?……不想这么多了,反正明天爸爸一定会来看我,到时候问问就知道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情况,浑身上下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就象是一个生命垂危的病人。事实上我确实是生命垂危,黑衣人的一刀准确刺穿我两片肺叶。中了这一刀,正常人会在3分钟内因为肺泡被血液灌满无法呼吸而导致死亡,而且死前非常痛苦,除非有深仇大恨否则一般人不会选择这种残忍的手段杀人。从下刀的准确性来看,他应该受过专业的训练,绝对是个职业杀手。

我皱了皱眉,我似乎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吧,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恨我呢,要用这中手段要我的命呢?想了半天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按照我做事一贯逃避的习惯,我不应该会惹上这种麻烦才对啊。

逃避!这个字眼忽然在我的脑子里停住了。

想起在梦中对孟天德的指责,我忽然觉得很羞愧,没错,到目前为止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逃避,即使在杀手的刀即将刺入身体时,我还是在选择逃避,以我的力量那个杀手怎么可能伤的了我。

想到这儿,我一阵愧赧。这么久以来因为我的逃避我已经受过无数次的伤害,就连我的身体也是因为我的逃避才搞成现在这副模样,而且还间接的连累到自己的亲人和朋友。这样的我和孟天德又有什么两样!亏我还在梦中还振振有词的责备他。

看了看在床角熟睡的女孩,我的负罪感更强了,多少个日夜啸天和爸爸他们都是这个样子的陪着我,照顾我,而我居然毫无羞耻的把这些当成了理所当然,丝毫没有想过他们因此所受的苦,他们根本不必受着份苦的,所有的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的逃避。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卑鄙,在我的心中,一味的逃避是为别人着想,可是逃避的结果却是自己屡屡受伤,还连累的自己的亲人朋友们也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到头来得了便宜的反而是那些伤害我的人,这样的逃避到底是为了什么?想起梦中孟天德那场屠杀,我第一次感觉杀人是那么的理所当然,那么我呢?我开始为自己这么多年来一直逃避的态度产生了怀疑,为什么我要一直的逃避,他们所做的一切都该受到惩罚,为什么我要为了不伤害他们而让自己受伤呢?

想到这儿,我不自觉的笑了,一直以来我都生活在十二年前的那片阴影中,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成长,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个无法控制自己的小孩子了,我还要逃避什么呢?想不到我居然在自己制造的牢笼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还真实不一般的笨啊。

我依然在笑,笑声中充满了苦涩的味道,多年来所受的伤害竟然是毫无意义,而我为此却付出了如此高昂的代价,着难道就是对我的惩罚吗?着也太残酷了吧。

仔细的感觉了一下身上的伤,胸口的伤口已经缝合,感觉上有点麻麻的,也许是伤口正在愈合的原因吧。受到这种致命的伤害居然会没事,在别人眼中或许是个奇迹,可是熟悉我的人都知道这其中的苦涩。在病毒的侵蚀下,我有大约三分之一的肺已经失去了活性,这样的肺即使再多捅上几刀也不会对我造成多大的伤害,更何况那个杀手只是捅了一刀而已。

对于这种情况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按照病毒侵蚀的速度,我是撑不到二十岁生日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有人喜欢上我呢?

我看了看床头的女孩,小薇、小月你们明明知道我的情况为什么还会喜欢我呢?难道爱情真的会使人变的盲目吗?因为自己的情况,我一直都在逃避爱情。我无法回报任何一份爱,更不能因此而伤害到对方,可是这种没有回应的爱情为什么还是会有人期待,甚至愿意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也许是因为睡着的姿势不太舒服,女孩转了一下身子,正好将面孔朝向了我。不是柳薇,也不是柳月,而是——任清璇。

看着熟睡中的任清璇,我又一次的迷茫了,对于爱情我还可以逃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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