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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明月为证

“大哥!醒醒。”房间里,张枫开始使用各种各样的方法,试图唤醒江臣。

掐人中、输入真气……一切张枫可以想到的方法都用在了江臣的身上,可江臣还是没有醒来。

“爹、娘,你们总算回来了。”妃儿的声音响了起来。张枫知道徐子陵和石青璇已经从“伏魔洞”回来了。

其实张枫这么着急要把江臣叫醒,他的心里还是有些私心的。最起码,他的来历太过惊世骇俗。如果江臣醒来后看到自己穿着“古人”的衣服站在他面前,可以想象这小子的第一句话八成就是:我靠,你小子以为换件马甲我就不认识你啦?然后,自己一直以来从未对人说过的秘密就会暴露在别人面前。

不过在试过了所有的方法都没有效果之后,张枫还是把希望寄托在徐子陵和医术精湛的石青璇身上。毕竟跟江臣的生命比起来,什么所谓秘密根本不值一提。兄弟快乐就是自己快乐——这句话一直相当于张枫的座右铭。

“我没看错吧!”石青璇的声音响起,“妃儿怎么这么盼着爹娘回来啊?是不是你犯了什么错误惹得你哥哥和师兄生气了?就想找爹娘求救啊!”

“屋里有人。”不愧是徐子陵,声音明明离屋子还有段距离,就能感觉到江臣的存在。

张枫刚想出去求徐子陵救救江臣,没想到性急的妃儿已经开始向徐子陵讲述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妃儿不是大嘴巴,她如此急着说出此事,目的是防止张枫或徐敬轩一时说漏了嘴,把他们去后山原本的目的抖搂出来。这就是小孩子的心性,总是认为别人会出纰漏。所以她不但要自己说,而且还要抢在张枫和徐敬轩之前开口。

妃儿虽然不是笨蛋,但绝对没有说谎的天分。虽然说明白了江臣出现的经过,但同时也让徐子陵和石青璇明白了他们原本上山的目的。

敬轩和妃儿一直以为他们这件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以徐子陵二人的精明,自己儿女的小动作他们岂有不知的道理?只不过他们也觉得两个正值青春的少年男女,整天活动的范围竟然只有一个幽谷这么大,实在是很可怜,可离得远了有怕他们会惹上麻烦。别的不说,以兄妹二人的容貌,如果就这样走到外面,立刻便会引起骚动。认为徐子陵和石青璇反对他们猎杀或是烧烤鸟雀,这一切其实之是两个孩子自己疑神疑鬼罢了。只不过看他们这样鬼鬼祟祟的样子着实有趣,徐子陵和石青璇也就一直不点破了。偶尔和儿女开个小玩笑,这样的生活会增色许多。

张枫从屋中出来,正好看见徐子陵夫妇强忍着笑的表情。想想前因后果,他也明白了二人笑的原因。不过张枫明白,不代表妃儿也明白。看到父母“怪异”的表情,妃儿更是急了,本来想好的话都说不顺了。结果连张枫帮他抓了只兔子的事情都抖搂了出来。不过张枫还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妃儿没有把她吻了自己一口的事也说出来。

看了一眼徐敬轩,自从妃儿开始讲述事情的始末,他就表现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也实在难为他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和妃儿这个只会惹事的小妖精在一起,心里的承受能力恐怕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徐子陵看着张枫和徐敬轩的表情,知道他们已经知道整个事情的始末,如果继续下去,恐怕被蒙在鼓里的,就只有妃儿这个小迷糊了。手心手背都是肉,还是不要让妃儿继续着急下去了。“妃儿,”他打断了妃儿的话,因为妃儿的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儿了,如果再让她说下去,恐怕就像张枫的那句话: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了。

见父亲有话要说,妃儿也停止了说话,睁着那双水旺旺的大眼睛看着徐子陵。

“其实,你和敬轩经常上山去抓小鸟的事情,我和你娘早就知道了。”对妃儿说话最好就是直来直去。这时徐子陵作为妃儿的父亲十七年来总结出来的经验。

“啊——”妃儿的声音中显然在告诉徐子陵,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爹的意思就是说,我们早就已经默许了你们的行为。只不过觉得有趣,就由得你们去了。可怜你们两个小鬼还自以为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呢。”石青璇笑着解释道。

“你们……”妃儿的小脸涨得通红,“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戏弄妃儿,人家最讨厌你们了。”一转身,妃儿进了自己的房间。

想不到妃儿的反应竟如此强烈,四人你眼望我眼,一时间没了言语。

“敬轩,你不生气吗?”石青璇看着一脸平静的徐敬轩。她的这个儿子,虽然和女儿一样没有过与人接触的经验,但即便自己是他的母亲,也没有办法从他的表情上猜出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能从表情就看透徐敬轩的内心世界,恐怕天下间只有徐子陵能办到吧。

“爹和娘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徐敬轩慢慢道,“你们怕我和妃儿会受不了千篇一律的沉闷生活,但又怕我们出去会惹来麻烦。那么只能让我们自己从生活中寻找乐趣了。等发现我们经常去后山时,虽然一时新鲜,但时间长了恐怕也会生厌。于是娘就让我们以为你和爹反对我们去后山上猎杀鸟兽,于是我和妃儿就只能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跑去。这样一来,这样的机会我们也会分外珍惜了。”谁说不与人接触就没经验?此时徐敬轩侃侃而谈,无论与情与理,都是一个只有心智完全成熟的成年人才能说出来的。”

“不错。”徐子陵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由于自己过分的保护,使得徐敬轩和徐妃儿的性格在少与人接触的环境下变得怪异、幼稚。不过今天看到徐敬轩的表现,他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了。“不愧是我徐子陵的儿子。”

张枫在一旁听着,在这之前他也没想到徐敬轩的眼光竟然如此犀利。古人云:虎父无犬子。张枫一直以为这只是古人一相情愿的想法。不过今日一见,方知古人诚不欺我啊。

“枫儿,屋里的人是谁?”听过妃儿的解释,徐子陵知道张枫认识屋里的人。

“是徒儿以前的结拜义兄。是不过不知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一直是昏迷不醒,还请师父师母施以援手。”在场中人,只有石青璇懂得医理,张枫当然不能放过。

说话间,张枫、徐子陵和石青璇三人已经进入屋内。不过在看到江臣的服饰后,徐子陵和石青璇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几十年来,徐子陵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甚至西北的打草原、沙漠上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即使是这样,也从来没见过如此奇怪的装束。

也许是看出张枫没有解释的意思,石青璇已经开始给江臣把起脉来。很快,她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虽然不知道在你大哥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根据我的观察,他的身体并没有受到大的伤害。只是在某种突发状况下出现的暂时性昏迷。也许只要过一段时间他就会苏醒过来。”石青璇道。

“师娘说的一段时间是多少?”都说关心则乱,此刻张枫的表现实在大失水准。“最多不过三天,就能还你一个活生生的‘大哥’。你该满意了吧。”石青璇没好气道。

看着石青璇突然出现的嗔怪表情,张枫也不禁一呆。徐子陵在一旁笑道,“青璇怎么也跟孩子一般见识了。”

人,都是有脾气的,尤其在别人对自己的能力表示怀疑的时候。石青璇也不例外。不过正如徐子陵所说,她当然不会跟张枫一般见识。此刻她的生气,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张枫绝口不提江臣和他的来历。

“师母……”张枫想解释,但想了想,他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枫儿,师父可以进来吗?”吃罢晚饭,张枫又回去看着依旧昏迷的江臣,徐子陵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师父请进。”张枫连忙走过去将门拉开。无论何时,尊师重道,张枫是不会忘记的。

“我今天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的苗头哦。”徐子陵淡淡道,不过张枫清楚感觉道徐子陵并非无的放矢。不过即便是他也无法猜透徐子陵所指为何。

“师父指的是那件事?”张枫问道。

“妃儿啊。”徐子陵的说话让张枫的心猛地一跳。“难道你没发现她今天吃晚饭的时候和平时不一样吗?”

经徐子陵一说,张枫猛然想起妃儿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确实和往日不大一样。她的一双妙目从没有一刻停留在一处,总是在张枫和父母脸上游来游去。以徐子陵二人的经验,又如何看不出来妃儿今天的异常肯定和张枫有关了!

“师父是想知道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张枫已经把握了徐子陵的来意。同时他敢肯定,此刻的石青璇,一定也已经出现在妃儿的房间里。

“是的。”徐子陵向来不喜说谎,以前不会,现在当然更不会。

“事情是这样的……”张枫刚想开口,突然觉得这件事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好说。

“其实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的是,你对妃儿的看法如何。徐子陵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不过张枫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明显地变快了。

“我对妃儿的看法?”张枫想了想,“在此之前,我想先听听妃儿对我的看法,师父能满足徒儿的这个愿望么?”既然石青璇现在就在妃儿的房中,张枫很快就明白了徐子陵为什么能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以他的功力,方圆十丈之内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显然他在与自己说话的同时还在留意妃儿房间里的动静?不过明白归明白,张枫清楚自己可没有这份功力。想知道妃儿对自己是怎么想的,只能指望徐子陵的帮助了。

徐子陵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右掌伸出,贴在张枫的背心。张枫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突然之间眼前一亮,外面的当空明月,草动蝉鸣,都清晰的落在了他的耳中。而他的目标——妃儿,此刻就在她自己的房间里,石青璇则坐在她的对面。同时,张枫的心里豁然开朗,因为这个动作,表示徐子陵并不反对他和妃儿在一起,那么自己和妃儿的关系,就取决于妃儿的回答了。

虽然无法亲眼看到妃儿的表情,不过张枫却能清楚的感觉到此刻妃儿的心情是非常的紧张,因为她的心也和张枫一样,跳得很快、很响……

“娘,我觉得师兄他人很好啊。”妃儿得声音如蚊呐。不过现在整个幽谷的的六个人中,只有徐敬轩和昏迷中的江臣听不到她的声音。

“很好是什么意思啊?”石青璇的声音中透出一丝笑意,既有怜爱也有无奈。“我的傻女儿啊,现在可不是你应该糊涂的时候啊!爹娘可都在看着你呢。”石青璇在心中默默道。

“就是……”徐妃儿想了一会,“娘,人家不说行不行啊?”

“为什么不说呢?”石青璇道,“只有娘知道了妃儿是怎么想的,娘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啊。”

“娘——”妃儿不高兴地拉长声音,就算是再幼稚,她也明白石青璇话中的意思了。“你和爹就这么着急想让妃儿嫁出去吗?”

张枫的耳朵竖了起来。他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徐子陵的眼里,虽然面部没有一丝表情,不过徐子陵的心中也有了底。张枫此刻的反应,正好说明他是很在意妃儿对他的想法的。

“娘不是这个意思。”石青璇摇了摇头,“不过如果妃儿讨厌师兄的话,娘和爹明天就把他踢出谷去。”

“不要——”妃儿惊呼道。突然看道石青璇脸上的轻笑,“啊,娘你、你又骗妃儿了!人家……”声音突然消失。因为徐子陵的手掌已经离开了张枫的背心。

“怎么样?”徐子陵道,此刻他的表情已经不似往日的随和,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严肃,因为此刻,他是一个父亲,一个为自己女儿终身大事操心的父亲,身为人父使得他肩负巨大的责任:“知道妃儿的心思了,枫儿,我现在要的是你的答案了。”

“枫儿虽然不成器,不过仍然希望师父和师娘能把师妹许配给我。”张枫福灵心至,直接拜倒在徐子陵身前。这招叫“趁热打铁”,是张枫在电视上学的绝招,趁着眼前形式一片大好,张枫干脆就直接求婚。

“你喜欢的是师父还是妃儿啊。”徐子陵的表情又回到了往日的平淡。“想当年我和你师母可是……”虽然也猜到了张枫的想法,但听他亲口说出,徐子陵也松了以口气。一时间真情流露,徐子陵也起了调侃之心。不过刚刚开口,耳边突然响起石青璇的一声冷哼,使他清醒过来,自己的陈年往事,怎么可以让这些后辈知道!不过他当然不知道更想不到,他和石青璇的浪漫情史,张枫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不是正常的男女之道么?”见徐子陵突然的收口,张枫暗道可惜。不过既然连徐子陵都童心大起,张枫也乐得装疯卖傻。

“以你的性格,会管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徐子陵嗤之以鼻,“机会就在眼前,可不要错过了。”

“妃儿——”张枫突然一声大吼,冲了出去。

没想到张枫突然跟发疯了一样,徐子陵也吓了一跳,连忙跟了出去。不过他也没有注意到,一直处在昏迷状态的江臣,此刻身体也是微微一动。

听到张枫的大吼,石青璇、妃儿、徐子陵以及刚才还在打坐的徐敬轩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月光,柔和的洒在五人的身上。

刚刚发出一声杀猪似的吼叫,可是当真正面对妃儿的时候,张枫却发现自己讷讷了半天,却无法发出半点声音。幸好他刚才发出的叫声还是颇具震慑效果的,无论妃儿,还是徐子陵、石青璇、徐敬轩,都没有破坏这种气氛。

经过足够的酝酿,张枫终于积攒了足够的勇气,就像个羞答答的小姑娘一样,发出了蚊讷般的声音:“妃儿?”

老天保佑,妃儿居然奇迹般地听到了张枫的话,并发出了同样的一声“嗯?”

虽然同样是菜鸟,但张枫身上毕竟有着从漫画和韩国肥皂剧得来的经验,妃儿那一声“嗯”虽然甚轻,但却突然给张枫带来一阵勇气。凭着这阵突如其来的勇气,张枫心里一直酝酿着的一句话终于脱口而出:“妃儿,嫁给我好吗?”

时间仿佛突然停止了下来,不但妃儿用小手轻捂樱唇,就连徐敬轩也没想到张枫居然如此大胆,清澈地眼神如火眼金睛般一眨不眨地投注在二人身上。

连最重要的话都说出来了,以张枫现在这张脸皮表现出来的掌力,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前进的步伐了。“明月在上,我张枫,今天向妃儿你求婚。”就像在打造一部最烂的肥皂剧,张枫慢慢地走向妃儿。“妃儿,我爱你,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来保护你,爱你,你,愿意嫁给我吗?”口中念着最烂的台词,张枫慢慢地单膝跪在妃儿的面前,一切都仿照电视里中世纪的骑士那样,轻轻地拉起妃儿的手。眼中充满了柔情。

即便是在月光下,也可以看到妃儿的脸,此刻已经变得绯红。朱唇轻启,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不过正注视着她的表情的张枫却看出她所说的正是:我愿意。

江臣来到这个空间看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在皎洁的月光下,张枫摆出一副中世纪骑士宣誓效忠的姿势,轻轻的吻上一个女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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