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深,我还是没睡着,
奔驰的惯性又通向俄罗斯的边界公路。
就是说,这半生我的白天永远不管我的黑夜,或者黑夜
真的大于半生。况且路灯熄灭后,我转折在祖国的暗处。
有点像翻开《阅微草堂笔记》的一刻,我满腹狐疑,
看到惊鸿拣尽寒枝,纸灰一样,降温使它找不到栖居。
我停不下来,稀奇古匿的见闻,忧心自己出处的黑暗,
所以在边缘拼命地亮。但这一天我不在迎来偏移的月亮,
我留在找不到北的北方,身边中国菩萨蛮的寺庙睡在万象里
那边曼德尔斯塔姆教堂却醒于霜叶上。
我想不起祷告和许愿,白天一潭死水仍旧微澜
打字读报接电话。唉,秋风再平静一些,到是尚有蟋蟀
憋闷在小酒馆里拉琴,不知它是否上了酒劲,拉着拉着睡着了。
冷冰冰的苍天下,听黑山谷里借助着扩音器的狗叫
我,加陕了脚步,跑。
2009/9/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