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界没有肉,骨科里是骨头。瓦斯气味里,
黑暗的心,突然跨掉。众神挖啊挖,挖到最后,
满眼都是煤黑。没能挽留的一代,驱逐雪下去盗火。
我从医院里出来,疼和哭。仍旧那么无耻。
积习造成的业,金钢钻头,没能轻易打穿灵肉之腐败。
我仅是个反影,放射后,盲人们从底片上摸索核事故。
恍恍惚惚,鹤飞了,剩下石头岗。炼狱的煤还在烧,
冬天的天还在冷。屏幕上青天空了,广播里到处找人。
坐在沙发上的人,谈论远大前程,政治和股票。
纸上,黑灯瞎火。我写:提前的旅馆,住满变形记的人,
谁也回不去。像深海里死珊瑚,寒冷中动荡。形而上的?
还是形而下的?点滴,点在冻土脉搏里,没有微澜。
事故结束时,变成故事。游戏到尾声,我找不到你们。
雪花,天堂里颠倒的雪花,多米诺骨牌式地飘散。
工会的暗室还是一屋子洗澡水,雾气漫漫,看不清啊!
那些炭身体的委曲。覆霜的年终又旧调重弹“定风波”
机械手轰鸣,一天一样,垫高的是芝麻开花的热土。
黑老鼠游窜,象征戒严的形式浮皮潦草,起身致意时,
他们屁股还在椅子上。毛领上的计划脑袋,
从体制上拆不下来。落座后,两手按在政治经济学上,
用那些黑小丑的黑,用那些石头的穷和硬。
2009/1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