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献正觉得志满满,没想到,当他回到他的住所时,得到的却是如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你说什么?师师被人虏走了?”
只觉全身如被冰刀猛剐,周身上下无一不痛无一不冷,那仆人哆嗦着倒在地上,嘴唇青紫,再吐不出半个字。
还好杨志及时出来解了困,他一脸羞愧地道:“属下该死,保护夫人不力,闻讯赶到时那人已将夫人带虏走。”
“是谁?”极力控制着,徐献才没有让那冲天杀意将理智完全淹没。他知道,眼下正是最需要他保持理智的时间。
感觉充斥天地的杀气扑面而来,杨志身子不由微微晃了晃,一脸羞愧地道:“是一直跟着宋江的那个青年公子。”
而那个仆人则觉得身体一轻,连滚带爬地从徐献身边逃了开去。
他亦知道他的动作是极为不妥,但潜藏的本能却压倒了理智,在他感觉里,此时的徐献绝对是比最凶残的凶兽还要可怕的存在,哪怕是一秒,他都没法在其旁边多呆。
法文俊!
徐献脑中先是嗡地一声,然后,杀机暴涨。
“走!”
一声怒吼,他拨马直冲宋江府邸。
“宋江!”远远看到那栋建筑,徐献便开始沉声咆哮,“黑宋江,给老子出来!”
这些日子,徐献与宋江的关系紧张已是人尽皆知,眼见徐献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地,宋府门口两个仆人忙关大门。
一股冲天杀机扑面而来,那两人只觉全身冰冷,手足发僵,迷糊中,手心一震,一股大力反弹过来,随着两扇破开的木门倒飞出去,直撞在身后土墙上,七晕八素倒下来。
而徐献,一刀劈开大门后,舞动门板样的巨刀,狂吼着冲进宋府:“黑宋江,拿命来!”
旋风般地,他拍马在宋府转了好几转,路中,几个挡道仆役都被他重重挑到一旁。
倒不是他们不长眼,而是徐献速度太快,杀气又重,走避稍慢便是手软足麻,若非此时的徐献还有几分理智,只以刀背对人,他们肯定是身首异处。
不过,凶神恶煞般的徐献在宋府里走马,不说别的,就只那满身直欲令人触之立僵的寒冷杀意,便足够让整个宋江府鸡飞狗跳。
宋老太公倒是与徐献打过交道,颤颤微微地,他在一个脸色煞白脚步哆嗦的仆人的搀扶下走出来:“徐公子,老朽有礼了。”
宋江就喜欢干这种事情,自己没种,害老父受累。
看到宋老太公的模样,徐献心肠先是一软,又想到此节,心中恨意又生:你宋江有能耐便冲老子来,斗不过老子,却动老子女人!
一咬牙,他将头抬高,不看宋老太公可怜巴巴的模样,恨声道:“宋江呢,让他出来,若不然,非怪我今日不客气!”
“小儿今早出门,至今未归!”
一听就是假话,为了安排杜锦心这出戏,他可是留了人手盯着宋府,虽然安排的人手刚刚撤走了,但起码宋江之前是一直在的。
徐献脸色一沉,正欲冷然开口,赵存义突然匆匆赶来。
“公子,宋江从后院翻墙逃了!”
看来赵存义刚才没跟着他便是去打探消息了,徐献不理脸色大变的宋太公,断喝一声:“追!”
拍马急追了数百步,便远远看见宋江披头散发,衣衫不振,正跌跌撞撞喘着粗气往前奔,脚上步履不知何时也掉了一只,跑得一脚深一脚浅。
他也听到了身后马蹄声,扭头一看,见到杀气腾腾的徐献,顿时三魂去了二魂,怪叫一声,原本枯竭的躯体里突然又涌出无穷的活力,猛跳起来,拔足没命狂奔。
徐献哪容他跑,猛拍马股,誓不罢休。
两条腿总是比不过四条腿,堪堪快要追及,对面烟尘骤起,一骑人马迎面冲来,隔了老远便有人大叫:“大哥莫慌,小弟来也!”
论到关系,与宋江最铁的大概就是王英这三人了,郑天寿则是除吴用外,梁山好汉里少有的非用四肢考虑问题的人。
他们府上离宋江府邸近,一听到徐献“欲杀宋江”的消息传来,他们一边派人通知宋江一派,一边赶紧点齐人马来援,终于在这危急时刻赶紧。
宋江见到他们三兄弟,顿时眼前一亮,如同看到再生父母,又如碰到黑暗里的明灯,扯着嗓子哑声吼了句:“贤弟……”
然后,跌跌撞撞,他冲他三人阵中。
那三兄弟将宋江让进去,然后,摆开阵势挡在徐献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