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知道徐献可能会说出些了不得的话来,听到此话的赵桓依然禁不住差点从位置上跌下来。
“你……好大胆……”
他指着徐献,脸色苍白,手指嘴唇乱颤,与其说是愤怒斥责,倒不是说是吓倒了。
“殿下第一次知道我胆大吗?”
赵桓语塞,徐献所做的哪件事不是胆大包天。
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亦不希望把赵桓逼得太紧,徐献放缓了语气:“殿下放心,此事我有绝对把握,殿下只需安心等待便好。”
“便只如此?”赵桓看着他没有说话,显然不相信。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徐献松了口气。他担心的是对方一口拒绝,既然他肯谈,那就有戏。
不过,这也亏了徐献的身份和做过的那些事。若不是由他这个与宋徽宗势不两立的人来谈,赵桓肯定是第一时间便警觉地隐藏起所有的心思。
徐献当下抬抬眉:“当然,我为殿下出力,殿下亦该为我帮忙吧。”
顿了顿,他道:“我需要殿下手书一封,让我可以带走李师师。”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赵桓冷笑。
徐献不气不恼,平静道:“若非为师师,我如何肯干冒此险?若没有这样的理由,殿下亦不可能相信我会做出弑君之事吧。”
“哼,于是你就打算用这样的理由骗得我手书,然后带着李师师就此远遁是吧。”
徐献哑然失笑:“赵佶若不死,殿下手书怎可能真有作用?人还没带走,我们就被缚到他案前。”
这倒是实情,一边是并不得宠的太子,一边是宋徽宗的心头肉,若真拿这个手令过去,成功机会确实微乎其微。
这话说得很直接,正戳中赵桓痛处,他一阵不舒服,半晌才道:“你这就么肯定我一定会和你合作?”
“殿下付出的很少,收获却很多,这种机会并不是总有的。”徐献笑,“再说了,殿下还有其它选择吗?”
“你!”
这个威胁又把赵桓惹恼了。
威胁过后,利诱马上接上,徐献悄若没看到赵桓的恼怒:“难道殿下愿意一直过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吗?你老爹正当盛年,殿下觉得,你还要花多少年的等待?而在这几十年里,殿下真能坚持到最后吗?现在,只需要一点勇气,迈出这步,殿下一生便可以改变。”
徐献继续诱惑:“再说,便是失败了,殿下既然没参与进来,此事当然于殿下无损。”
还有一句话徐献没说出来,若是赵桓敢在中间搞什么鬼,拿着赵桓手书的他当然绝不会客气。相信赵桓心里也清楚得紧。但他肯定也知道,若没有这份东西当担保,徐献绝对是不肯放他离开的。
无论是自愿还是强迫,徐献终于是拿到了赵桓手书。
满意地看了盖了赵桓私印的纸,徐献小心地将它收进怀中。
“这事你真有把握吗?”
事情到了这步,两人已是上了同一条船,赵桓不由得大为担心得失。
“殿下放心,此事万无一失。”
两天之后,城南山郊某处突然惊天动地一声巨响,便如天河开裂,山崩地陷。
好久之后,才有个两个樵夫壮着胆子走近。
却见平日里凸起的山岩变成了一个大凹洞,中间还有奇石一块,上面有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樵夫并不识字,不过,其中之一却有点小聪明,当下将石上之字用布拓下,带回村中。
村中老夫子一看之下不由又惊又喜,原来,那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
这可是天降祥瑞,不敢怠慢,他立即将此事报了上去。
如此重大之事,谁敢拖延,不到半日,京城所有人都知道城南有神石天降,福佑大宋昌盛无双。
所有机构都急速运转起来,连宋徽宗都不得不暂时放下李师师这方面的心思,做着拜祭神石前的斋戒淋浴。
而徐献,亦是紧张地做着准备工作。
“二哥,东西都准备好了。”
却是轰天雷凌振过来报告。
这是一个普通的三进的宅子,是赵存义设法找来的。既然是赵存义出面,徐献当然不担心安全问题。
这一次,为了做了完成计划,他绝招尽出。把凌振研究好的黑火yao给搬了出来。
说实话,当时他只是觉得宋代大炮名不符实,这才把火yao配方说出来让凌振去折腾,没想到,宋代第一次火yao试演便放在了宋徽宗头上。
不过,黑火yao的威力实在有限,为了炸开山石,之前那次已经将凌振所有存货用了个干净。
这次不得不再行配制。
听到凌振来报告,徐献大喜:“好!”
他向站在旁边的赵存义道:“带上东西,赶紧去办,我们时间不多了。”
赵存义领命出门,凌振着迟疑地看着他:“二哥,这些东西……”
关于这些火yao究竟会派上什么用场,徐献并没告诉凌振。
这次要杀的可是宋徽宗,凌振毕竟曾经是宋朝武官,一直受着忠群爱国教育,上梁山不过是不得已,若让他知道实情,谁知道会不会节外生枝。
这也是他虽然觉得手上实力不足,却不肯将董平等人调来的真正原因——当然,当董平等人有这个意愿时,他是以梁山不能无人把守这个理由来阻止的。
见凌振问到,他笑着道:“很快你就知道了,事后定会让你大大惊喜。”
惊肯定是,喜倒是未必。
但他故意以这种轻松的口吻说出来,仿佛不是不愿意告诉凌振,而是要给他惊喜。
凌振果然上当了,脸上那点隐忧立即褪去。
“凌将军,你还得再出配些火yao出来备用……”
徐献正吩咐,突然有手下进来禀报:“梁山急报。”
徐献一惊,伸手接过,只扫了一眼便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