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震怒!雷神震怒啊……”
突然有个人尖着嗓子在人群里叫起来,不明白所有,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的平民们仿佛立即被全点透了。
不知由谁带头,他们一个接一个跪下,以更虔诚的态度捣蒜般不断冲天叩头,唯恐心不够诚,下个神雷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甚至有不少禁军和官员亦是如此,一个个脸色灰白,全身哆嗦。
便是有理智的官员,面对这种指挥完全失灵的情况,亦不知如何是好。
至于僻谣来安定人心,眼前情况摆在眼前,根本没人找得出合理的解释。
好一阵,才有几个镇定的官员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些,赶紧抓住身边尚能指挥的胆大士兵,让他们下河捞人。
不过,这只是尽人事而已,做着这些事的他们亦没存着任何的侥幸。
连石头都炸成碎屑,何况是人。
不少有心人甚至已经暗中开始吩咐手下,眼前,太子登基已是定局,当然得做些准备。
桥上受了如此大的影响,桥下当然亦是免不了,那些正追徐献的公差几乎全跪在了地上,任由法文俊高声喝骂,不敢抬头。
不仅如此,还有胆小谨慎之人促声劝他:“大人,雷神震怒,雷神震怒,快跪下来,跪下来……”
法文俊虽然亦被那恐怖的爆炸吓得不轻,但他知道这全是徐献搞出来的,看徐献想借机逃跑,又连喝几声也不见跪下的手下有反应,终于恨恨抛下帮手,向着徐献紧追过去。
“抓刺客,抓刺客……”
法文俊倒是聪明得紧,边追边放声大叫,由于宋徽宗出行,此时城中巡防的士兵可是格外多,片刻间便招来了一队。
这些士兵虽然听到了一声大响,但距离颇远,并未被吓破胆,听到有人叫着抓刺客,立即帮着围了过来。
有法文俊这个尾巴,要跑只会越跑越糟。
徐献立即做出了判断,停下脚步,弯弓搭箭,呼啸风声里,一排劲箭射了出去。
他知道这箭奈何不了有着防备的法文俊,所取全是那些士兵,立即放倒了四人。
但这也是他最后的一箭,法文俊已经逼到身前,他不得不收起箭来,挥刀迎敌,而在他周围,众士兵手持长枪步步接近。
不过,徐献可不怕这种围攻,
他目标虽然是法文俊,但两人一交上手,全身凛冽无比的杀气立即扩散开来,冰冷的寒意不断浸入四周之人骨髓,让普通士兵难以在他身旁立足。
法文俊立即发现这个问题,大声喝道:“散开,把他围紧了。”
同时,手上一变,不再出招抢攻,只是稳稳守着他身前这小小一片空间。
徐献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对方打着拖延时间以待援兵的算盘,但他几次抢攻不果,故意卖些破绽,法文俊又视而不见,但当他一旦流露出欲退的模样,法文俊立即又紧紧缠上来,加上四周有士兵团团包围,一时间,徐献倒真是没什么好办法。
眼看四周士兵不断高声示警呼唤,徐献越来越急。
便在此时,突然有一条人影从旁边猛扑过来,先是舞着剑花在士兵中逼开条路,然后,侧刺一剑,直取法文俊毫无防范的肋下。
法文俊向后急跃,无法置信地瞪大了眼。
徐献也是目瞪口呆。
帮忙的居然是他当初入京之前放走的杜锦心。
他放杜锦心倒不是说有多喜欢,主要是既然杜锦心不能用来要挟法文俊,那就没什么价值,而且,带着她,不定还会闹出那类叫破行藏的事来。
至于杀了她,他和她之间可没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辣手摧花之事实在做不出来。
徐献怎么也没想到,当时放走的杜锦心居然也跑到京城,更没想到的是,她会在这个关键时刻选择帮他。
看着法文俊,杜锦心脸色苍白,持剑双手不住轻抖:“二哥,你停手吧!”
法文俊脸色铁青:“你这个疯婆子,在说什么呢?我根本不认识你。”
要知道,徐献可是刺杀宋徽宗的凶手,别说住手,便只是承认了二哥这个身份,那便等于与徐献搅到了一处,若不学着亡命天涯,那日后只有杀头问罪一条路可走。
千辛万苦才谋了个官职,若只因杜锦心轻轻一句话便打回原型,甚至还要永世不得翻身,法文俊如何甘心。
“只要捉了徐献,那就立下大功,莫说一个女人,便是要十个百个又有何难。”
这么一想,他心中那仅存的犹豫也立即抛开,提刀向徐献、杜锦心逼过来。
杜锦心脸色更白了:“二哥,你真要和我动手?”
“疯婆娘,说些疯话,谁是你二哥!”
不仅仅是如此说,为了证明这点,他毫不迟疑向着杜锦心便是一刀。
刀势凌厉,带着呼呼风声,尚隔着一段距离,便激得杜锦心满头黑发无风自扬。
看情形,这刀绝对是拿出了十成十的力量,若杜锦心不避,只有一刀两段的下场。
杜锦心脸上再无半点血色,在这种情况下,她不仅不躲,反而上前一步,迎着刀锋抬起她如玉的脸庞,然后,恬然闭上了眼睛。
法文俊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立即咬住牙,不带半点迟疑将刀锋恶狠狠地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