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真是那事了,徐献心里一跳。
他面上一点没露出来,接着道:“是有贼人要缉拿吗?”
与徐献碰了碰杯,把酒一口喝尽,何涛点点头:“在下身上有紧急公文,还得烦请押司帮忙。”
徐献道:“济州府要办的事,在下怎敢怠慢,只是不知所为何事?”
又塞了块鱼在嘴中,何涛边吃边含糊不清地道:“押司也是干这行的人,在下说出来也不打紧。敝府管下黄泥冈上出了一伙贼人,共有八个,用蒙汗药麻翻了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派去送蔡太师生辰纲的官兵,劫去了十一担金银珠宝,共计十万余贯。前些日子捉到其中一名主犯白胜,他指认说其它七个首脑都在贵县。这是太师府紧追的一个案子,本府派在下来缉拿他们其它人,望押司早早派出人手。”
徐献此时心中已基本有底,为最后确定,又问了一句:“这是当然,别说是太师大人紧追,就算是使臣的案子,在下也自当尽心尽力。只是不知道那几个贼人是谁呢?”
何涛倒了杯酒,使它把满嘴食物灌下,道:“不瞒押司说,是贵县东溪村保正晁盖为首。还有六名帮凶,现在还不知道姓名。”
他站起来,抹了抹满嘴的油:“吃得差不多了,请押司帮忙,赶紧派出人手捉拿贼人吧,事成之后,再由在下做东宴请押司。”
徐献站起来:“当然没问题!”
推开门,杨志正站在门外几步远。
一使眼色,杨志立即悄悄贴到门边,手作掌刀,直切在刚刚探头出门的何涛脖子上。
哼也不哼,那家伙倒在地上。
确定周围没人看到,忙把何涛又拖进房间。
将其摆得伏在桌上,使他看起来是醉酒的模样,想了想,又取净他身上的钱财,让他怀疑是被人劫财。
一切搞定,徐献施施然和杨声一前一后离开。
出门前,先到楼下结帐,然后交待小二别去打扰还在雅间吃喝的客人,他这才走出楼来。
快步追上前方的杨志,徐献道:“回客栈结帐取马,我们现在就走。”
快马加鞭,两人直奔东溪村。
他们到达晁盖庄子外时,晁盖正和吴用,公孙胜,刘唐,在后园葡萄树下喝酒。
听到庄客禀报说一位骑马的公子在外面求见,他皱皱眉,看了吴用一眼。
吴用问那庄客道:“来了几个人?”
“两个!”
吴用点点头:“看来应该无妨。”
“不过,”他接着道,“还是由晁大哥出面试探下,我等几人隐在暗中,若无事便好,若有事,便一起杀将出去。”
几个商量妥当,晁盖便来到庄外。
此时,徐献已在门口等得有些不耐。
晁盖看到他,远远便道:“敢问英雄高姓大名?”
徐献道:“在下高立杰,见过晁大哥。”
晁盖道:“高兄弟远道而来,晁盖有失远迎,望请恕罪。”
徐献道:“早听闻东溪村晁保正乃天下闻名的好汉,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
晁盖一听,立即放松了不少,没想到,徐献接着道:“不过,今日小弟来此,不仅是为见大哥一面,更是有要事相告。不知道大哥这里有没有清静地方。”
晁盖一听,赶紧把他往里面引。
三人坐定,等茶水奉上,晁盖将下人斥退后,徐献从怀中取出一物,直接扔给晁盖。
晁盖伸手接住,却是一铁牌,他边分辨边读上面字迹:“济州缉捕。”
马上回味过来,他猛地抬头,死死盯住徐献:“你是济州派来抓我们的?”
不待徐献说话,原本在堂下偷听的几人已经忍不住了,赤发鬼刘唐一声大喝,提着把朴刀便跳出来:“看爷爷来收拾你!”
他大步奔向徐献,举刀便刺,边上,杨志一声冷哼,猛跨一步,闪电般抢到刘唐肋边,也不动手,只是微一沉肩,立即把刘唐撞得跌向一旁。
要不是他不想伤人,就下就可以让刘唐受伤不轻。
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厉害,接着跑出的几人都是一惊。
晁盖是比较有眼力的,扶住脚步踉跄的刘唐,沉喝道:“当心,是高手,大伙儿抄家伙,并肩子上。”
“大家住手!”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吴用阻止了蠢蠢欲动的晁盖几人。
看着徐献,他拈须淡笑:“这位周兄弟不是想来抓我们的吧!”
当然知道“智多星”吴用为人精明,被他看破徐献一定也不意外。
徐献自不欺瞒,大笑道:“那东西是在下刚从一人手中取来的。”
晁盖等人表情立即放松了,而吴用却听出了徐献话中未尽意思,皱眉道:“难道那人是为我们而来的吗?”
他不说抓,而说为他们,也不说什么事情,显然还是对徐献存有一定戒心。
徐献如何不知道,于是干脆利落地将事情点破:“不错,黄泥岗之事走漏风声了,小弟就是从此人口中获知,济州府已经抓了白胜,逼出你们所在,正到派人到县衙调人,估计马上就要杀过来了。”
听徐献说得这么明白,几人再无怀疑,于是重新过来见礼,互通姓名。
刘唐还特地跑来为刚才的鲁莽向徐献道歉。
他又看向杨志,道:“这位兄弟武艺高强,未敢问高姓大名。”
看来,输了一招,他还有些耿耿于怀。
杨志道:“在下杨志。”
刘唐一惊,看了杨志脸上胎记:“杨志?莫不是江湖人称‘青面兽’的杨制使?”
这个胎记真是太有名了。
“不敢,正是区区。”
听到这对话,吴用突然紧紧盯住徐献:“阁下就是高太尉之子高衙内吗?”
这吴用反应也太快了吧!徐献苦笑,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瞒住这点,点了点头:“正是!”
于是,顷刻间,热情的笑容消失殆尽。
早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徐献沉着地道:“相信大家对我有不少误会,不过,眼前不是说这些的时间,小弟虽然把那衙役打昏,但我估计拖不多久,晁大哥还是赶紧收拾东西,快些离开吧。”
顿了顿,他续道:“若大家真想知道我是什么人,等大家安全之后,可以去找宋公明宋大哥,相信他说话要比我说话更有说服力。”
“不!在下相信衙内!”吴用又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