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人反应也不慢,居然就势一滚,脱出了徐献的攻击范围。
只是,没等他起身,一大碗酒水连碗带酒砸在力道用尽的他的脸上。
一声惨哼,这带着内劲的酒碗虽然被他硬生生用额头顶碎,但额头亦是破出个大口,酒水混着血污流入眼内,顿时让他无法睁眼。
这么好的机会徐献哪会放过,一步抢过去,长刀架到此人脖子上。
来自高府,当初林冲见了都动心不已的宝刀的凛冽寒气顿时让对方机伶伶打了个寒战,再也不敢稍动。
徐献沉声道:“解药呢?”
那人惶然道:“没有解药,到里屋取盆水浇到头上就可以了。”
赵存义马上去办。
等宋江等人一身是水地茫然醒来,徐献就一脸杀机地看着眼前这壮汉。
所谓的梁山好汉中,其实有许多是徐献看不上眼的,比如说菜园子张青和母大虫孙二娘,就如眼前这家伙一样,劫财不说,杀了人还来卖人肉,哪来半分英雄好汉的豪气。
正要一刀结果了他,就听屋外脚步轻响,三个汉子走了进来。
一见屋内形势,他们变了脸色,发一声喊,随手抓起身边棍椅,厉喝连连地向众人包抄过来。
宋江和两公差本正昏昏沉沉,见对方来了帮手,大吃一惊,连忙躲到一旁。
赵存义则拔出刀来迎了上去。
徐献本欲帮忙,又担心酒店老板跑了,见赵存义以一敌三亦不落下风,这才放下心来,站在一旁看四人斗作一团。
打了十几回合不分胜负,只是屋子里东西都被砸得乱成了一团,不时有残木断桌之类的物什带着尖厉呼啸从交战四处飞出来,都是被几人交手时大力击碎打飞的,无不蕴涵极强劲道,所到之处,就听噗噗噗闷响连连,小屋被击出无数破洞。
徐献刀压在黑店老板脖子上,另一只手挥动刀鞘,将弹去的残木断屑全部击飞。
宋江和那两个公差可没这本事,想退出去,门又被堵着,表情惶恐地四下乱看,终于找了个桌子一头钻下去,又拉半块碎掉的桌面挡在身前,以阻挡这些一不小心就会要人老命的东西。
又打了几招,黑店同伙之一突然看了眼躲在桌子下瑟瑟发抖的宋江,大喝一声跳出战圈,道:“那边可是山东‘及时雨’宋公明大哥?”
宋江听到有人叫,正要伸头出来,砰地一声,一块碎屑又击在身前那半块桌面上,他哎了一声,忙把头又缩了进去,颤声道:“哪位好汉叫宋某?”
“果真是宋大哥!”那汉子欣喜地大叫,“住手!快住手!自己人,是自己人!”
听他这么叫,还在战圈里的两名汉子各退几步,赵存义也不追赶,就势拉开距离。
那汉子也不顾徐献和赵存义依然十分警惕的目光,将手中半截木棍一扔,一下扑到宋江身前,将宋江头顶的桌子一掀,把他扶了起来,道:“小弟姓李,名俊,祖籍贯州人氏。是专在浔阳江中撑船地梢公,因能识水性,人都呼小弟做混江龙李俊便是。”
他又指了身后两人:“这两个兄弟是此间浔江边人,是弟兄俩,一个唤做出洞蛟童威,一个叫做翻江童猛,现在暂时在小弟家中安身,和小弟一起做些贩卖私盐买卖,也是大江中伏得水,驾得船的好汉。”
不待他说,这两个也上前来,一起拜了宋江四拜。
宋江忙道:“好汉请起,好汉请起……”
李俊站起来,接着道:“小弟一直仰慕大哥威名,平生只恨未能见面,前些日子打听到大哥断配江州牢城,因为去江州必得经过此路,小弟便一直在此守候,天可怜见,今日终于让小弟见到大哥了。”
原来又是黑宋江的崇拜者,看他们的熟络样,徐献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不出这黑宋江好在哪里,居然搏得这么大名气。
正不阴不阳地站在一边,那李俊突然转向他,道:“这位就是‘仁义无双大侠’徐献徐大哥吧!”
“仁义无双大侠”?徐献一愣。
没等他醒悟,那三个又无比慎重地在他面前拜了四拜:“早听说‘仁义无双大侠’徐大哥为人仗义无双,一剑南来,虽是素昧平生,但只为神交,救山东‘及时雨’不惜牺牲自己,又为成全义气,千里护送,今日能见徐大哥,小弟实是三生有幸。”
这些东西,其实是吴用觉得梁山号召力不够,加上梁山众好汉觉得欠了徐献恩情,早在徐献还在郓城,得到宋清消息的梁山众人就开始帮他造势,故意沸沸扬扬传扬开了。不过,考虑到他身份暂不方便泄露,只把这当成日后手段,并没宣布他是梁山二头领。
徐献哪知道这其中缘由,李俊这番恭维,只乐得他差点找不到北。
老子现在也是天下英雄仰慕的好汉了!真没想到之前那番做法居然会有歪打正着的天大好处,他满心欢喜。
虽然“仁义无双大侠”似乎扯上了江别鹤,但他还是喜不自胜。反正老子做事方法和也江别鹤差不多!不过,凭老子的聪明才智,怎么也不可能落得他那样的下场吧。
平生第一次被人如此尊崇,徐献有些手忙脚乱。他欲扶那三人,但看到手中刀还架在地上那睁不开眼的那黑店老板脖子上,又不知如何处理。
还好李俊又开口了:“徐大哥,这个卖酒的是此间揭阳岭人,专做私商劫道的买卖,人尽呼他做催命判官李立,今日不巧得罪了大哥,还请大哥看在小弟薄面上,放了他如何?”
徐献此时心情舒畅,哪会不给李俊面子,笑着把刀一收:“既然兄弟开口,当然没问题。”
几人赶紧把李立扶进屋内,洗漱包扎一番后,又扶着他出来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