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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无字的情书

只要我们曾在世上相逢,彼此间是一种美好的相逢,那么你于我是善缘,我于你也是。

“晚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这是大诗人王维对晚年生活的定位。这和我们村里老人们的人生观真是大相径庭,村里的老人们是“老来惟爱聚,万事都关心”。他们的聚会点分布在两个主要位置:樟树下、小店前。

只要不到吃饭睡觉时间,只要不是刮风下雪,那么樟树底下的这块石条上永远都不会被冷落。那里有时人满为患,有时只促膝的一对,有时偶然相逢的几个人说着说着就是一个上午。婆婆为表示她的清高常自我标榜:我樟树下又不大去的,每次我去,90岁的人都会站起来给我去端椅子。我本来想说:那椅子不是固定在那儿的吗?话到嘴边就成为:像您这样德高望重的人,给你搬椅子是应该的,也是她们的荣幸。婆婆一般不像我爸爸那样听话听音,她自己不搞含沙射影这一套,以为别人也都是发自肺腑的。于是每次她吹一遍,我便奉承一回,她欣然接受十分受用。

每一次我和婆婆经过樟树下,樟树下的“新闻记者们”都会问一句毫无创意的问题:去哪里啊?婆婆每一次都是郑重地站稳脚跟用新闻发言人的姿态抑扬顿挫一五一十详尽告知去向,我那本来就永远都不够用的耐心在这样的时候更是全军溃败。有个笑话其实用在此处非常贴切:丈夫看见妻子站在门口和门外的陈大妈在聊天,一聊就是两个小时。做丈夫的好心提醒:陈大妈进来聊吧!陈大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不不不,我没时间坐,聊会就走了。这一聊又是两小时。

想起这个陈大妈,看看樟树下的大妈们,哪个不是陈大妈级别的。这个时候我如果再发扬耐心不适时出手,那么这樟树下的一箭之地我要走两个小时。我一般都会强制性地挽起婆婆的手,在手腕处用力,让她跟着我的力走。然后在“陈大妈们”听不到的距离教育婆婆:“你也介绍得太详细了吧!”怎奈良药苦口,本来就不情不愿跟我离开樟树荫的婆婆,这会儿一受教育,气头比我更大,抛出一句浑身是刺的话:“闲话总要讲清爽哎!”

闲话总要讲清爽哎!她也指明是闲的话,但是更强调要讲清爽!她们在一起说了一辈子的话,一辈子随时随地都有话说,说来说去都是这个小小的村庄,村庄里的田和地,村庄里的人和事。可怎么也说不完,有时候我真心地觉得,坐井观天有什么不好呢,觉得世界就是一个村子那么大,满足于其中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呢?

我的晚年生活的理想就是长在这樟树下,从日出到日落,从春秋到冬夏!我已经计划好了退休后我的生活,我要办一本《樟树下》的杂志,亲任总编一职,聘请“陈大妈们”当各路狗仔队队员,主打栏目是“东家长”和“西家短”,用发行量赚点养老金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樟树下的风景每一次都让我十分暖心,但是我最怀念的是多年前樟树下的一对身影——金顺老头和他的老伴,但我习惯性地在大脑里为老头储存“精神”这两个字,因为在我眼里他是个有精神的人。画面是长相俊朗的金顺老头推着一把服役超期锈迹斑斑几乎要垮掉的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表情严肃脸色暗黄长满麻子的老太太,憔悴而肥胖。婆婆说这老太太年轻的时候风采迷人,关于她的花边新闻不比现在当红女影星们少,她是作为三个孩子的母亲嫁给金顺的,而金顺则是以少年之身娶她的。婚后近四十年的岁月里两人相依为命,住在一间临溪的茅屋里。婆婆去过他们家,反馈的消息是:茅屋被老太婆擦得像金銮殿一样。

我不知道这对夫妻曾经是怎样相遇相知的,我只看见他们的相守,只知道那么多年我每次来老屋,走过必经的大樟树,他们俩几乎天天在樟树下,十多年来完美地为我演绎了一出:“我情与子亲,譬如影追躯。”

我曾借故留步仔细地打量过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怎么也找不出一丝半毫年轻时残余的眼波明、黛眉轻之类的美人之态,更何况现在长满麻子的脸在当年也不可能会是粉面桃腮。她总是那样没什么表情地坐在轮椅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些诗和她离了十万八千里。倒是一旁的金顺老头永远都是神采奕奕,玉树临风般站在她的轮椅旁,眼神不太好的可以看成是儿子和母亲,眼神正常的可以看成弟弟和老姐。可是事实胜于雄辩,大樟树见证了他们的爱情。老太太瘫痪有十多年,老头子怕她寂寞,于是就选择樟树下这“文化娱乐中心”来给老伴解闷,十几年来保质保量地做到“子静我不动,子游我无留”,用生命写下了一句诗行:“爱你衰老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婆婆说,老太太在去世的前一天晚上对老头说:“老头抱抱我。”第二天就去世了。这样的话我在韩剧里常常看到:窗外片片秋叶凋零,屋内美丽如画的女主角在男主角的怀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男主角撕心裂肺地痛,想强忍的泪怎么也忍不住,终于掉落下的一滴落在女主角的脸上化成了永恒。画面就此定格。

画面就此定格,人生依然继续。此后,在路上还是会常常碰见金顺老头,但是从来没有看见他在樟树下逗留,哪怕片刻也没有。村里这几年每年都给村民发好多钱,也有好多人为金顺老头介绍老太婆,村里人也开导他娶一个煮煮饭做做伴,因为老太太没有和他一起生育过儿女,她走了,他便成为世上最孤独的人,然而他选择了坚守这份孤独。

我的泪常常在深夜里为这样的故事而流,这平凡的村庄里平凡的人,他们的一生仅仅在樟树下来回,没有人为他们抒写《长恨歌》。“莫唱当年长恨歌,人间亦自有银河。石壕村里夫妻别,泪比长生殿上多。”泪比长生殿上多,是啊,没有比唐明皇更多情的了,“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可是到头来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花钿委地无人收,翠翘金雀玉搔头。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一个帝王连一个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眼睁睁地看着她惨死在自己眼前,那些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成连理枝的海誓山盟真是海听了难为情,山听了要发笑啊!

而金顺老伯的老伴却能在爱人的怀里闭上双眼,正像聂鲁达诗中所写:“在我们忧患的一生,爱只不过是高于其他浪花的一朵浪花。但一旦死亡前来敲我们的门,那时,就只有你的目光将它的空隙填满,只有你的清澄将虚无抵退,只有你的爱把阴影挡住。”向死而生的人生,最圆满的结局就是在爱人的怀里闭上眼睛,在这份沉醉中长眠。他们用平凡而坚定的一生告诉我一个真理:真爱不需要别人来懂,也不需要歌颂。

那一日,我正一人漫步在菜园后面的小路上。这条路被我称为“真理”,因为我在这条路上基本上没有和人狭路相逢过,真理总是被少数人发现的嘛!所以取名叫“真理”。阳光柔和地挂在天上,红花绿叶衬得这条真理小路诗一般美好。那天我穿得相当精神,好像转角会遇到爱似的。“这条路实在是太美了,实在是太美了。”我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念叨。在这春天清新的气息和无边的绿色里,我拿出相机一个劲儿地拍。突然我的镜头里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正慢慢地向我靠近,这黑色和这无边的绿色可真不搭调。不过我倒是一点也没有惊慌,因为尽管远,但还是看得出这是一个非常正气的身影。走近了,才看清是金顺老头,他帅得依然可以充当爱情片里的男主角。

首先我是把相机给他,几乎以命令的口吻让他给我拍几张照片。有必要说明的是,之前我和他从来没有正面说过一句话,之前每次看他推着轮椅,我似乎都想在心里保持一点对他俩的想象,刻意地不接近,不问询。我把相机递给他,简单说明后,金顺果断地为我按下快门,按了好几张后他说:拍了好多了,胶卷浪费了。我向他解释,我的相机不用胶卷,尽管拍。拍好后,我说要给他拍几张,也是想当然地,命令地。阿伯好像欠我一样,非常配合地灿烂一笑。拍好照,我得寸进尺地说:“阿伯,我要写一本书,书中有你的故事,我现在要跟你到你家里去,去听听你的故事!”也是命令的口气。阿伯也没问我什么书,显然没有打听的热情,对于这个我倒也不计较。然后,在这条只能容一个人走的小路上,他走前面我跟后面,在无边绿意的护送下走向他的家。

一边走一边开始发挥我那发酵了好久的好奇心,从展望将来开始:“阿伯,你一个人怎么不找个伴?这么好的天气也好一起散个步啊什么的。”

金顺:“担心找来的人会心意不合,还是不找了。”回答相当干脆。

“那么说来,以前的阿姆很合你心意喽!”问得相当唐突。

“合的,合心意的,她什么事都帮我准备好的,吃的穿的都准备得仔仔细细。”说这话时,语气明显升温。

“仔细到什么程度?”我问得可真够仔细的。

“没有一样她想不到的,什么都给你想好。”

“你们结婚多少年啦?”

“四十四年。”

“那么多年,一直这样吗?”

“一直这样的。”语气非常肯定。

“那你对她也好的,我只看见她坐轮椅上,你天天推着她。”

沉默,长达十步路之久。

迈出第十一步时我换了个角度:“阿伯,你们俩如果有个孩子就好了,现在还有孩子陪着你。”

“她跟我的时候就已经绝育了。”

“是吗?那你还娶她?”我后来想想,口没遮拦的确是一种病。

金顺阿伯倒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他没有接这个话题,也没有拿眼睛瞪我表示不满或什么的,依然平静地走过一片绿地,来到了他的家。我自然是尾随而至。

这居所非常有诗意,背靠一棵大树,面前有个小池塘,三间白色的平屋,一个宽敞的水泥院子,整个儿看上去都是纤尘不染的模样,完全应了那首诗:“达人轻禄位,居处伴林泉。”“达人”一词广为人知的是在《中国达人秀》之类的选秀节目中,其实,有多少真正的达人看似寻常地沉默在岁月中,脚踏实地又超然物外。

我再次命令:“阿伯,你站在这里,我来给你拍张照片。”金顺阿伯倒是言听计从了,从房屋前的池塘里响起一个声音:“你不用叫他阿伯的,你叫他阿大(叔叔)就行了!”我回过头一看,原来是钱旺论。他在洗一长条塑料布,接着对我说,叫他哥哥就行了。因为我公公辈分很高。我说还是叫阿伯顺口,再说这样能显得自己年轻一点。

“茅屋被老太婆擦得像金銮殿一样。”我想起婆婆的话。如今茅屋变成了平屋,依然是一尘不染,不像一个光棍的家。我表示要进屋参观一下,金顺同意了,我便走进第一间,是厨房,没有一丝半毫华丽的装饰,是朴素无华的清爽。一个三层的木质脸盆架上,井然有序地放着好几只脸盆,小的放在大的里面像套娃一样,估计派的用场也各不相同。

我想起刚才金顺说的那句话:“吃的穿的都准备得仔仔细细的!”羹是手调才有味,这每一餐饭一定都是那双巧手烹饪的。在这一间厨房里两个人一起吃了四十多年的饭,总共算起来得有多少餐啊!也许是相看常不足,相见乃忘饥呢!这些美丽的诗句总是有出处的,我相信爱情不会忽略平凡的屋檐,我相信爱情光顾的屋檐下每一个平凡的清晨和黄昏都是甜美的。

“食共并根穗,饮共连理杯。衣用双丝绢,寝共无缝绸。”这小屋曾经盛满多少的恩爱啊,如今却是旧栖新垅两依依。听村里人说起,那个时候,金顺的成分是反革命,没有人看得起,但不管怎样被人忽视、轻视,他们夫妻俩从来都是形影不离,默默地生活在这茅屋里,彼此是天和地。

以记者的敏感我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处,桌子上放了个“独眼灶”,一个老灶台低眉顺眼地倚在墙角,有种备受冷落的委屈。

“阿伯,现在一个人就在这个小灶头上煮饭了是吧?”

“是的,以前两个人吃,吃得闹热点,一个人,随便吃点就算了。”

“那你应该再讨一个啊!一起吃吃饭。”峰回路转又回到老话题。

“来说亲的十个也不止了,有一个还是有老保(退休金)的,每个月2500.”

“有钱的你也不要,再有钱也不要,反正就是不要?”

“不要了,有一天自己饭也烧不动了,那就到敬老院去。”我们县里最大的敬老院离阿伯家就一步之遥,莫不是这长在隔墙的养老院更坚定了他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决心?

“阿伯,你年轻的时候一定是非常潇洒的。”走到屋外,我打量着老伯,换了个角度提问。

“不潇洒,她也不会跟我了。”这回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她又长得不好看,再说脸,脸也不滑的。”我本来想说,“脸上还有些麻子的”,终于管住自己的嘴了。

“年轻的时候还好的,要是长得不好,我也不要了。”看一个男人的品味就是看他娶了个什么样的老婆,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会怀疑自己的品味的。

“听说她嫁给你的时候,都有好几个孩子了。”

“三个,两个女儿一个儿子。跟我的时候,她34岁,我32岁。”

“你们是人家介绍的吗?”问了以后,我再次意识到自己的确不太正常,人家会介绍一个有夫之妇给他吗?

看来,宽容是可以无极限的,阿伯笑了笑,带着几分难为情:“自己找的,她家住在我一个朋友的隔壁。”

“她看到你长得那么帅,一眼就喜欢了,就离家出走和你私奔了!”我想象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是的。”

“你梦见过她吗?”

“没有。”

“你想她吗?”

“过几天清明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凉房。”

“会去扫墓吗?”

“要去的,她儿子也去的,每年都这样的。”

接下去我又问了一个脑残的问题,“她儿子的爸爸后来有结婚过吗?”

“没有。”金顺阿伯还是心平气和地,“一直一个人过的。”

“现在还在吗?”我索性打破砂锅了。

“在的。”

“她到底有多好,让你那么忘不了?”

“以前衬衫破了不是要补吗?她把我补过的地方就像洋车店(裁缝店)里做出来的一样。她的鞋底纳起来穿都穿不破的,现在还有两双。”

“拿出来给我看看!”我那天好像司令附身了,每一句话都是命令。

于是有了这一幕,阳光下,阿伯拿出两双鞋底,是崭新没穿过的。“针脚真细密啊,整整齐齐的像列队一样!阿姆的针线活做得可真好啊!”我总算说了句像样的话。这么厚的鞋底该多么有力的手才能穿透啊,可这双手却已经消失在岁月中。

那一刻,阿伯没有接我的话。回到家,细细地看照片,才发现,阿伯一开始的照片都是神采奕奕笑意盈盈的,只有拿鞋底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凝重,再一看,那完全是强忍泪水的样子啊!而泪水分明已在眼眶里打转了好久。那密密麻麻的针线里藏着爱人的话吗?一定是这样啊,这是一双鞋底,但我更相信这是一封无字的情书。忆来唯把旧书看,多少个无眠的夜里,金顺阿伯在翻看着这本书?

有一首台湾诗人写的《寄鞋》,此处引用,让人感觉人生自是有情痴。

间关千里

寄给你一双布鞋

一封

无字的信

积了四十多年的话

想说无从说

只好一句句

密密缝在鞋底

这些话我偷偷藏了很久

有几句藏在井边

有几句藏在厨房

有几句藏在枕头下

有几句藏在午夜明灭不定的灯火里

有的风干了

有的生霉了

有的掉了牙齿

有的长出了青苔

现在一一收集起来

密密缝在鞋底

鞋子也许嫌小一些

我是以心裁量,以童年

以五更的梦裁量

合不合脚是另一回事

请千万别弃之

若敝履屣

四十多年的思念

四十多年的孤寂

全部缝在鞋底

这首诗的背景是:诗人洛夫好友张拓芜与表妹沈莲子自小订婚,因战乱在家乡分手,天涯海角,不相闻问已逾40余年,近透过海外友人,突然获表妹寄来亲手缝制布鞋一双,拓芜捧着这双鞋,涕泪纵横。现拓芜与表妹均已故去,但情之为物,却是生生世世难以熄灭。感之深切,洛夫借沈莲子语气写成此诗。

之后的一个黄昏,我特意来到金顺老伯的小屋外,夜在细雨中肆意地挥洒着它的寒冷,小屋里亮着一灯,是金顺老伯一人在屋里。“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这冷雨敲打的夜,希望他那从未搁浅的思念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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