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毒打云天流的事件就被竹聯邦以及台南市警察署的侦查人员完全判别错了方向!他们只是认为这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尋仇事件,而没有考虑到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什么其他的隱情!畢竟云天流这些年来在台湾南部地区因为他自已的飞扬跋扈的性格不知道惹了多少人!這樣一來,尋仇也就完全說得過去了。
等到事情基本上尘埃落定的时候,高海天曾经想过:自己因为一个人还没有犯下的错误便提前对他实施了懲罰,這是不是有一些过分?但是当他看到唐勇给他送过来的关于竹联帮的资料的时候,高海天才发现这件事情居然给自己带来了意外的收获!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和自己的祖父李光复并称為台湾黑道两大魁首的祁風山然会想出这样一个混帐的主意!他的这种分别考验两个儿子的做法已经为日后兄弟閻墻埋下了深深的伏笔!这样看来的話,自己事先定下的1986年年底之前消灭竹联邦的勢力便又都多了几份把握!
從四月六日云天流受傷住院開始這件事情便成了台湾有报纸的头版头条的內容。男演员在回家的路上被一群歹徒劫持毒打!從标题上来看便可以吸引人的眼球了无数家的报纸纷纷派出记者赶到台南希望能够获得第一手的资料,而云天流的名气又更大了起来。高海天看到报纸上的这些内容的時侯也不由搖頭苦笑。这一天四海会中没有什么事情,高海天溜出來开车来到了呂秀菱的家。
一進大厅便听见楼上传来一片悠扬的琵琶乐曲声。高海天坐在沙发上听。過了一会儿,仆人上樓通知了呂秀菱。然后呂秀菱立刻从楼上走了下来。
高海天站起来礼貌地鼓了鼓掌:“秀菱小姐的琵琶彈得真是好听!”
呂秀菱笑眯眯地看着他:“怎么?李大哥也懂琵琶嗎?那好,請問李大哥,我的琵琶彈的好在哪里呀?”
高海被問的楞住了。他的这段话本身只是奉承而已,没想到呂秀菱竟然刨根问底。
他不知道,呂秀菱这些日子以来和这位李大哥越来越熟悉。她总是感觉李大哥的身上有一种很神秘的气息!年纪轻轻的他偏偏懂得这么多的知識,而他對自已的影片的評价雖然令自已不滿,但過后仔細想想卻又每一句話都切中要害!這令呂秀菱在佩服的同时也激起了她不服气倔強性格。最近,她總是抓住一切机会来“糗”高海天!今天就是這樣。
高海天听到呂秀菱的话想了想:“说实话秀菱小姐,你剛才彈的琵琶乐曲我是不大懂的。不过我觉得能够从中听出一种思念之意。只不知對也不對?”
呂秀菱听到高海天的回答臉“騰”的一下子红了。这首乐曲的名字正是叫《思念》。但是卻并不是单纯的那种爱人之间的思念,可以说這首曲子可以用在任何两个多年不见的朋友之間。没有想到这位李大哥居然能够一语道不破乐曲中蕴藏的意義。
高海看見呂秀菱脸红紅的樣子知道自已猜中了。忍不住嘻嘻笑了。這一下呂秀菱的臉更紅了。
两人分别在沙发上座下。高海天突然问她:“秀菱小姐,记得上次你曾经说过,五月份将有一部新片开拍。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呂秀菱叹一口气:“拍不成了。”
“怎么會拍不成了呢?”
“李大哥,你不看报纸的吗?您不知道台湾南部發生的事情?”
“我知道南部有一個男演员被人打成重伤了。只不过這和你新拍的片子有什么关系?”
“這個被打傷的男演員就是我那部新片的男主角!”
“因為他被打伤了,这部影片的拍攝就延期了。是這樣嗎?”
“是的。”
“那呂小姐有什么安排呢?”
“沒有什么,我每天在家中看看书,听听音樂,看看录影带。偶而運動運動。就這樣。”
“秀菱小姐很爱看电影嗎?那可太好了!我也愛来。不如我請秀菱小姐去看电影好吗?”
呂秀菱一听立刻心起来:“真的嗎?那可太感谢你了,李大哥。只是李大哥公可中事情太多,可別為了我耽誤了正事!”
“放心吧。我公司的事情自然多,但是我的幫手也有不少。我平常就把事情交给他们来打理的。这样吧,我今天出去买票,明天来接你好吗?”
“那好吧。麻煩你了李大哥。”
高海天從呂家出来,径直開車到了西門町。
西門町是台北市最繁华的地段。高海天到了一看才發現,原来这里正在举行法国电影周。他火速买了两张明天的电影票便開車回家了。
第二天高海天又如期来到了呂家。呂秀菱今天穿了一件米黄色的风衣。长发披肩,素面朝天。两个人從呂家出来直接奔向電影院。
看完電影,高海天見时间还早,便邀请呂秀菱去吃饭。呂秀菱想了想便答應了。
两个人到了西门町附近的一家名字叫西格芬的西餐廳。找到座位坐了下來。二人各要了一份晚餐,没有多久就见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怯生生地走过来,到了二人桌前問:“請問,您是呂秀菱小姐吗?”
呂秀菱愕然点头。那个女招待看到她点头,马上开心起来。從口袋中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筆:“呂小姐,我可愛看您演的电影了。能不能给我簽個名?”
呂秀菱這才知道,原來是影迷來了。笑將本子和筆拿過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又還給那個女招待。女招待興高彩烈的道了謝,轉身跑了回去。想必是向同伴炫耀去了。
呂秀菱坐正了身子,看到高海天正在脸露微笑的看着自己,臉一紅低下了頭去。
“有沒有一种很驕傲的感觉?”
“啊?什么?”
“我说你作為一個演員,有人来找你簽名的时候你有沒有感觉到很驕傲?”
呂秀菱偏頭想了想:“好像有一点,不過更多的是欣慰。”
“欣慰?欣慰什么?”
“欣慰是因為自己的劳动成果能够被别人接受!”
高海天拿起桌上的水杯輕輕的抿了一口:“秀菱,你真是一个好女孩儿!”
两个人在西格芬吃完了饭,高海天送吕秀菱回家。
在汽车驶出一段时间之后,吕秀菱沉默了好长时间突然鼓足了勇气:“李大哥,你说咱们两个人今天这样算不算是约会?”
高海天的汽车猛的停下,他回过头愣愣的看着吕秀菱半天没说话,仿佛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李大哥你别介意,我只是听人说,一个男孩子约一个女孩子吃饭、看电影。这样的情况就算约会了!我不知道咱们这样算不算?”
高海天知道自己不能再装模作样了。他紧紧的盯着吕秀菱:“菱麦小姐,我不想骗你。我承认我对你很有好感,可以这样说,我这些天三番五次去你的家中只是为了见你一面。我每次见到你时,和你谈天说话,看着你脸上淡淡的笑容可以使我忘记一天的劳累!但是如果你没有我这样的感觉的话,你也可以将我看作一个普通朋友的。我…我绝对不会生你的气的!”这番话高海天真是说得语无伦次。
虽然在黑黝黝的车厢内看不清楚吕秀菱的脸,但是高海天也可以想象得出来她现在一定的是满面羞红。
高海天像是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样焦虑不安的坐着。终于高海天感觉到一只手轻轻的握住自己的手:“李大哥,其实我也是有这样的感觉的。”耳边传来吕秀菱低低的声音。
若不是坐在汽车里,高海天几乎就要把吕秀菱抱起来转上两圈了!反手握住吕秀菱的手指。两个人沉默良久。都在感受这一刻的温馨和甜蜜。
终于高海天满足的叹了一口气:“秀菱,天晚了。我送你回家吧。要不然,怕伯父伯母他们着急了。”在叫吕秀菱的名字的时候,他没有再加上“小姐”两个字。
到了五月中旬的时候高海天和吕秀菱就像是一对普通的热恋中的男女一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每一天,高海天上班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立刻拨通吕秀菱的电话,和她说话聊天。四海会众人也明显的发现了会长的不寻常之处。每一天他都是那样的兴奋和开心。红光满面。见谁都是笑眯眯的,大家一开始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后来时间一长也就猜出来了:原来年轻的会长有了自己的爱人了!
众人都在替高海天高兴的时候,一件意外的消息传了过来。
消息是曹炳根传回来的,他对高海天说:近半个月的时间以来,四海会在台湾南部地区的生意遭受了相当大的损失。几地夜总会中客流量明显地减少,而且经常有当地警察署的官员来以各种各样的名义进行检查。曹炳根一开始认为这只是偶然事件,是某一个贪心不足的官员想从四海会捞好处。但是很快他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原来一些经常一个电话就能够见到的人这时候不是敷衍就是找不到人。
老奸巨猾的曹炳根感觉到了不妙:恐怕一张旨在剿灭四海会南部地区势力的大网已经悄悄的展开了!他火速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了高海天。
高海天接到曹炳根的消息之后马上起笔写了一封信给曹炳根送了过去。曹炳根打开信一看,信上只写着四个字: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