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2年的2月14日,正当我无限怀念本应该是情人节的这个日子时,安浓津城突然来了一位客人。对于这位客人的到访,我多少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事实上我压根也没想过他会到我这里来,美浓局势日益紧张,父子关系也越来越恶劣,而这个时候他到我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我站在铜镜前,梨丸正在帮我整理装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自恋一点说,那是越来越帅了。闲之助不知道是脑子烧坏了还是进水了,居然还自行为我设计了一套武士服,当初以为他说的好玩,谁知道去看过之后,我对他的手艺是相当的佩服。剪裁和颜色搭配的很不错,很对我的胃口。于是我一口气在他那订了10套这样的,没想到家臣们看我这么一买,也全都跟风到闲之助那里去订。现在吉屋每天都在忙着做生意,闲之助前两天还在朝我发牢骚,说要招聘几个帮办来减轻压力。反正他赚多少钱我总有一半的收入,那就随他去吧。你生意越做越大,我的收益也越来越多,何乐而不为呢?
好不容易把发髻整理好,我一屁股瘫坐在地板上,这梳发髻太麻烦了,哪天剃个光头来,我坏坏的想。
趁这功夫,我在思考等会该怎么去见那位。摸索着下巴,混乱的思绪一点也得不到缓解,怎么办?这个时候我才发觉,一到处理比较重大的事情时,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唉!”重重的叹口气,心里在想,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知心的人来帮我的忙啊!
“梨丸,去把藤敦大人请到客间,说有要事相商!”没办法,只能请我这个“弟弟”来做陪衬。
梨丸一走,房间顿时空空荡荡的。我四下看看,没意思,算了,还是去见他吧。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避而不见总解决不了办法的。
临到客间,我偷偷躲在一角观察里间的情况。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欣赏我摆在客间的几把“名刀”,手不停的摸索着,不时抽出刀来比较着刀与刀之间的不同之处,我心想,你果然比你老子要更加善于这方面。
走廊拐弯处传来一阵脚步声,里面的人听到后,放下刀,泰然的端坐在地板上,等待着主人的到来。
听脚步声应该是梨丸,还有一人则应当是藤敦了,我侧耳听了一会之后,确认了来人,于是我轻声走上前,示意二人不要发出声响,然后跟在二人之后,一同走进了客间里。
“啊!义龙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一进客间,我就热情的朝这人招呼上去。
斋藤义龙,准确的说,我和他应该是差不多有半年没见了。那时我还是一个浪人,而此时,我却已然是一位大名,虽然是小大名,但也是一地之主了。义龙虽然被确认为美浓国五十四万三千石的继承者,但是近段时间两父子的严重对立,使得他这一继承权利摇摇欲坠。如果我是他,现在估计应该是尽量要把这一权利给稳稳守住,将来一旦正式确认,那到时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过如今,他却跑到我这里来,我在心里一条一条的把所有可能推翻之后,暂时还是推断不出他究竟想干什么。
“忠兵卫,想当初我想请你坐我下手位置,谁知道,我现在却坐在你的下手位置啊!”斋藤义龙笑了笑,朝我说道。
“这怎能同日而语呢?而且事情一码归一码,如果不是父亲收我为义子,我估计我现在都还是浪人呢!”我并没有坐在主位,而是客气的请义龙和我对坐之后,含笑对义龙说道。
“也是!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义龙说道这里,感叹了一番。
虽然半年不见,但是我却能很清楚的感觉到,斋藤义龙比以前老了。举手投足之间,已现老态,虽然义龙此时才30多岁。看来和“蝮蛇”死掐,义龙的确动了一番心思。
在示意藤敦泡茶之后,我对义龙说道:“美浓和伊势相隔甚远,虽然是旧识,但义龙大人不辞千里来到信忠这里,想必,应该是有重大事情相商吧!”
“你说的不错!的确是有要事相商,不过忠兵卫你放心,此事是喜事,天大的喜事!”义龙听我发问,连忙笑呵呵的对我说。
“哦?天大的喜事?看来我还得把家臣们叫来相商啊!”心中的疑问更大,为了妥当起见,我只好这样说道。
“完全不必!直接和你说了吧,父亲有意把我妹妹,朝许配给你,不知你意下如何?我本来听说父亲准备嫁女儿,我可是很反对的,不过一听说是你,我则当即同意,并且大力支持!怎么样?我对你好吧!”义龙牛皮哄哄的对我说。
看来2月14日,这天的确是个好日子。情人节就是情人节,凡是和桃花总有关系。下意识的往窗外看了一眼,入目的是樱花,心中灵机一动,于是我开口说道:“此事可是大事啊!我还得请教父亲之后才能自己考虑,况且这跟本家大事有关,我是必须和家臣们商量一致之后才能答复你!义龙大人,你是不知道啊,伊势情况复杂,和美浓可完全是两个样子哟!”话说道后面,我打算朝斋藤义龙大倒苦水。
“斋藤义龙大人,本家的确情况有点复杂!我家殿下确实是有难言之隐,还往大人能予以体谅!”在一边泡茶的藤敦知道了我的顾忌之后,摸清了我的意思,于是放下茶壶开口对斋藤义龙说道。
一听藤敦这么一说,斋藤义龙疑道:“这位是……?”
“在下乃殿下之弟,长野藤敦!”藤敦朝义龙一拜,开口解释道。
“哦!原来是忠兵卫的弟弟,那看来,忠兵卫你这里确实有特殊情况啊!无妨,我们可以等忠兵卫你的答复,对于这门婚事,我们可是很期待的哟,如果叫我和父亲失望,忠兵卫,你可不要怪我们从此以后形同陌路!”义龙点了点头,考虑了一番之后“威胁”我说道。
“当然当然,绝对会有一个满意的答复的!”看见义龙松口,我忙不迭的点头说道。
“如此多谢大人了!”藤敦也拜服说道。
“对了,忠兵卫,听闻你前段日子出阵了?”义龙似乎想起什么来,突然问我道。
“确实如此!不过被耍了一道,至今我心中仍忿忿不平!不过义龙大人你可千万别对其他人说啊!”我叹了一口气,感叹道。
“忠兵卫,你可别怪我说你!出阵之前,身为一家之主,必须要把全局想个通彻才能出兵。背景,军势,敌方和本家的概况,这些,心中都要了如指掌。贸贸然出兵,打了胜仗还好说,如果打败仗的话,那后果如何,想必你也应该清楚!”义龙认真的对我说。
“是!信忠确实毛躁了!”说到打仗,义龙的确有资格教训我。
“万事记住,身为一家之主,活着就必须为家臣,领民做好榜样,俗话说,民生大计,这可不是三天两头就能做好的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义龙格外对我说道。
看来,义龙也是联想到了自己的现况,虽然按照历史的发展,不久之后他就会有所动作,但是就目前来看,他似乎仍然没有下定决心。毕竟一边是自己的父亲,一边是风起的谣言,如果天天有人对你说,时间久了,你再不信都会相信那是事情的真相。
这个话题未免有点沉重,一时之间,三人都没有了话题。就这么静静的,我和义龙看着藤敦在细心的泡茶。
突然,客间外面一个磁性的男中音响起:“尾张清州城城主织田信长前来拜访!”话一说完,我脑袋里顿时想起日本一部儿童片的一句经典台词。
不过我和义龙还是同时一愣,相互之间看了看,我挠了两下头,示意我也并不清楚此事。义龙见我并不知晓此事,也当即不语,只是低下头似乎在想着什么。
“有请!”话说完,我站了起来,来到主位坐下后,就见梨丸领着一个男子进了客间。
“看来我来的确实是时候!”这男子一进客间,看见斋藤义龙也坐在里面之后,连忙开口说道。
不讲客气的往我左手边一坐之后,织田信长神情傲慢的对义龙说道:“不知兄长在此,信长有礼了!”说完,还装模作样的施礼道。
义龙也不讲客气,只是默默的说道:“归蝶还好吧!”
“归蝶嫁给我之后,当然是最幸福的!”织田信长依旧豪言说道。
说完之后,织田信长这才转过身来,恭敬的朝我施礼之后,对我说道:“尾张下四郡清州织田氏当主,织田信长,见过伊势大谷家当主,大谷信忠殿下!”
PS:去医院检查一天,并无大碍!万幸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