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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不愉快的回忆(1)

且不去管那位年轻的超级英雄怎样救援他的小女友。艾尔重新整理了手头该做的事,杰西卡那边暂时告一段落,金并的计划他并不感兴趣,在将天平两端的砝码整理之后,艾尔觉得暂时不用去理‘地狱厨房’的游戏了。

而如今,他必须将精神暂时转移到一件更重要的事件上去。而之所以突然出现一件让艾尔都有些着急的事,起因依然在于他最初拥有的那张幻想卡牌上。正如显示的那样,当【大气神】的神力积累达到一万点,作为卡牌拥有者的艾尔就会被神话中的大气之神舒附体重生。尽管在漫长的替代品寻找之旅中,艾尔最后得到了新的力量,并在之后就做出封存【大气神】的决定。但是,在昨晚召唤【北风之子】击倒那位年轻夜魔以后,艾尔发现一件让他有些恐慌的事。【大气神】在他封存以后,神力值居然重新开始增长。

这让艾尔暂时没工夫去理其他事,而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这张跟随他最久的卡牌上。

【大气神】的牌面依然如故,筋肉砰张的巨人顶天立地,混沌在他周围怒吼,狂风带着闪电如道道枷锁环绕身周。艾尔皱眉凝望了很久,卡牌顶部显示的神力积累数字和在极地最后一次使用相比又往上跳了两点。

‘老家伙,你就是不肯罢休是嘛’恨恨的语气,像在和卡片中的巨人说话。

自然无人回应,艾尔手撑着下巴,将金色越发鲜亮的卡牌重新收回。他需要一点时间来帮助自己冷静下来。桌上烈酒散发着醉人的芳香,一墙之外川流的车海让这个安静的地方不至于寂寥。他想起了很多年前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情景,以及他和这些不可思议之物的首次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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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很多年以前的往事,但对艾尔来说却比昨天的记忆更加清晰。

他来自另一个星球,另一个时代。而当他降临这片星空时,他占据的前身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没有父母,没有亲戚,也没有朋友。天色仿佛永远阴沉的孤儿院占据了前身整个童年的回忆。很不幸,他并不是在什么阖家欢乐、共渡难关的温暖之家,也没有碰到孤儿恶霸之类的欺凌,他比这些都惨得多。

这是一个位于美利坚和墨西哥交界之地的孤儿院,据说历史可以追溯到第三次对墨战争中为战争孤儿设立的孤儿营。由于美军对墨西哥的多次扫荡以及墨西哥游击武装在境外反对势力武装下的强烈反击,第三次对墨战争之后,曾经繁华的新墨西哥州和整个墨西哥北部在数十年里出现了大量孤儿。而艾尔初次了解这个世界,就在其中代表着最黑暗部分的一个。

不用期待食物,艾尔始终能记起第一次品尝那种半流质的垃圾时遭遇的重创,机械合成的营养素为了节约成本完全没有添加任何对味道有益的部分,就好像过期的机油味道直让人作呕。

也不用期待住宿,比起垃圾堆显得更干一些的床铺大多数还留着血迹,看守带来的暴力手段可谓层出不穷,这也是艾尔和他那些渣滓同伴唯一的娱乐--他们赌博这次会死几个人,而赌注则是从垃圾山捡来的各种小物件,那也是他们唯一的财产。

当然,也不存在教育这一回事。当艾尔获得力量将之毁灭之后,他才知道这里属于各路黑工厂、乞丐团伙的后备营地,每年都有近百未满十岁的小孩被送往地下工厂制作毒品、武器或者廉价品。而相比起好歹能好手好脚活几年的童工,送往乞丐集团的就更不幸一些,艾尔始终记得看见‘独臂12人,盲目13人,小儿麻痹7人,先天畸形2人’这样文字时眼前闪过的血色。

而在艾尔努力求活的第七个月,在他将绝望的死去时,他得到了重生。

那是‘血手’芬利做看守的星期二,十七号房间的小茉莉因为无法承受高强度的劳动发了高烧,因此无法缴纳本日的成果。作为一家在没有买家时兼职做些‘小生意’的‘慈善机构’,本来就‘微博’的利润让他们更无法忍受有人‘无故’旷工。对于‘血手’芬利而言,小茉莉显然是个很不错的消遣。

回忆里艾尔还记得那张天使般的小脸蛋,对于一群无知又绝望的少年来说,尽管没接受过任何教育,但天性的欲望在这里明显更加高涨,每一句谈话里都夹杂着对这处‘地狱’里少数女性的评论和幻想。这也是艾尔第一次知道小茉莉,这处‘地狱’里唯一盛开的蔷薇。

‘艾尔哥哥,你上次讲的加勒比海盗的故事真好听,杰克船长好酷啊’

在垃圾山里挑拣着乐色的艾尔抬起头,肮脏的小手在身上使劲擦了擦,拍了拍向他微笑的女孩的头。纯白的肤色被肮脏的污秽沾染着,却遮不住纯净快乐的笑容。扎成马尾的辫子一甩一甩的拍打着瘦弱的背,那时正是艾尔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月。

‘哥哥,你说的甜甜的蛋糕是什么味道啊,小茉莉想象不出来’一边笑着一边问他的身影在垃圾山的阴影下无比瘦弱。

‘恩,很难形容’艾尔也笑着将好不容易挖出来的残破晶管扔到背篓里。

‘以后我带你去吃一次你就知道了’他满怀豪情的跟她说道,带着天真的轻松。

小女孩的笑容绽放,跳起了自己编的舞,‘一起去吃蛋糕,吃蛋糕,好吃的蛋糕’

‘跳的真丑’艾尔大笑着嘲笑开心的女孩,惹得她气呼呼的鼓起了腮帮。

‘拉钩’气呼呼的女孩伸出了小手指,艾尔有些无措的摸了摸鼻子,‘不要了吧,这么幼稚’

女孩走上前,拉起艾尔的手,‘拉钩’

‘好吧好吧’艾尔拉起了女孩的手,感受着重活为这双小手带来的粗糙,‘拉钩,我发誓大爷我一定带你去吃好吃的蛋糕,穿好看的衣服,让你也做个公主什老子的’

小女孩向艾尔做了个鬼脸,‘艾尔哥哥又说大话’

‘好啊,你敢怀疑你艾尔大爷的话,找打’

追逐着‘格格’直笑女孩的小男孩,不知所谓的许着自以为是的愿望。艾尔微笑着回忆着那时的自己,他都已经快忘了还有过这样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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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住的十七号房是孤儿院唯一的女性宿舍,离艾尔所在的十五号只有两间房的距离。他和这个女孩的友谊正是开始与他第一次的工作。孤儿们需要翻检堆积在孤儿院旁边的垃圾山,从每日新倒的垃圾里翻出足够多的零件,来换取一天的饭食和一些无谓的优待。茉莉很喜欢他讲的故事,垃圾山工作的时候是他们唯一拥有些自由的时刻。外围拉着的电网和植入他们体内的定位器让那些高层十分放心的运用着这些未成年劳力,压榨着他们离开前最后的价值。

那时的他还在计划着逃亡,第一次不顾一切的逃跑让他被揍得痛不欲生,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或许是穿越带来的帮助,他依然活着,甚至第二天他就可以下地继续上工。然而就在那一夜,他第一次知道人心的扭曲。同时那一夜,也是他和小茉莉认识的开始。

糟糕的环境和无序残暴的统治让这里充满渣滓,为了吃上一口新鲜的肉这些'鬼'们可以做出任何艾尔曾经不可想象的事。重伤的他在那一夜如同一块鲜美的腐肉,吸引着那些闻风而来的苍蝇们,直到第二天他才得知那些家伙的外号是‘食尸鬼’。由于长相颇为甜美被老鸨看上的茉莉保护了那时将死的他。而作为回报,在之后的一个月里,他在每一个捡垃圾时间,都向这位从未到过外面世界的女孩描绘着未来,讲述着一个有一个的童话。

艾尔饮尽了杯中的烈酒,沉浸在回忆中似乎有些恍惚。

夜色如织,原来一切都不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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