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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梦

殇辰仰倒在座椅上,盯着雪白的屋顶发愣,手中拿着他那部款式老旧的电子书。

之前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在重新按照修改时间排列之后,很容易的过滤出自己所要找的内容,一本书籍画面的图标,在快速确认了一下后,便选择了量子传输功能,将之下载到自己的电子书中,然后选择关闭,待其重新凝聚成完毕,连同数额巨万的晶币一起随便扫进皮袋中,丢之一旁了事。

他也知道自己的举动有点舍本逐末的意思,说没见过世面也好,恋旧也罢,但看着自己手中的老旧版本,殇辰没来由的感觉一阵踏实。摇晃着脑袋自嘲的笑了笑,突然想起了一个不知从哪看来的笑话,

大概内容也并不十分清楚,只是略微的记得是这样说,

“当大多数人刚为温饱而欢欣的时候,富人们却嚼着生猛海鲜对着大厨狂喷口水,骂他菜单上的单调;

当大多数人刚刚搬进新买的楼房,富人们却置下千亩农场,穿着坎肩泥坯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耕种,劳累之余不忘兴叹农家风光的静美;

当大多数人积攒了数月的薪水,兴高采烈的计划去哪个地方旅游时,富人们却自驾游船去到荒岛,玩起野外生存,躺在沙滩上大声的怒吼人生无聊……”

“呵呵,一不小心成为被讽刺的小众了,天知道一天之前我还是个名副其实的穷鬼呢。”

联想到自己刚刚杀人越货得来的千万卡尔,不由又觉得有些不真实,一边自言自语的站起身走到橡木桌前坐下,这是他一直以来所养成的习惯,在刚开始基础教育的时候,他的老师曾跟他说过,良好的身姿作息有溢于身体健康,一句很平常的话却让他记了下来,等到如今,虽然作息无力纠正,但却时刻注意自己的各种姿势习惯,即使在没日没夜进行雕刻的时候,他也不忘记板直身形,

殇辰身高一百六十二公分,体重四十八公斤,身材有些单薄,这跟他的大部分同龄人相比,确实差了许多,但如果综合他的生活规律来讲,能有如今的份量,却多多少少是个意外了,这跟拥有良好行为习惯不无关系。

毕竟是两万年后的产物,虽然功能材质上有所不如,但在速度上,凭借人本身的反应却察觉不出有多少差异,在点击屏幕的同时就显示了内部系统,

展开刚刚下载的凌氏秘籍,仔细阅读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殇辰点击翻页的选项速度越来越快,原本舒展的双眉也越聚越紧,最后甚至有些气恼的想将手中的物件扔出去,但理智压抑了这一毫无功用的举动,半是无奈的颓然仰靠在座椅上,双眼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直到半响过去才爆了句粗口,

“靠!”

书中的内容他完全看不懂!

当然,这并不是殇辰愚钝,也不是他没有天赋悟性,而关键的原因在于……凌家的秘籍上根本没有基础知识!

整整数百万文字记录的各种经验窍门,但偏偏没有任何基础知识。可能统计这些文字的人,也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它所面向的顾客居然是个连如何修炼念力跟感知的门外汉吧。

上面也却有如何修炼感知,但过于高深,一眼看去就知道是进阶产品。看着文字最顶端采用猩红色字体书写的‘小心慎入’的字样,他实在没有勇气进行尝试。

几百个标题目录中,大部分都是原本凌家基础技巧的进阶应用,原本它所面向的就是凌家子弟,只对内发放,还必须是嫡系,这些人又怎么不会连基础部分都不过关,所以,这套教材中,理所当然的把这一部分精简了出去。

坐在那里,突然一个激灵,殇辰的原本颓丧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他猛然发现自己似乎出现了些问题,情绪太激动了。

如果放在别人身上可能并不觉得什么,但他自己知道,这两年来……姑且叫做心境吧,心境上从未出现过大的起伏,何况向最近两天近乎于迁怒的举动?

自从雕刻阵矩,他开始时不得不将精神上的波动努力控制在一个相对稳定的范围内,否则不单是能量与阵矩的契合问题,就是普通绘刻上也很容易因为精神上的波动出现细微的误差,常此以往,殇辰也换上了圣约师的职业病……木然。

虽然这在他致力于木雕之后有所好转,但也不过是将木然转变成了淡定,多了一丝灵性,外界的刺激依然对心境上的影响不大,情绪上一直维续着一个相对稳定能够的状态。

对于这突然间多了的人味儿,殇辰并不觉得自己应该如何高兴,人不人味儿的他不在乎,他只是知道,如果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在刻画阵矩上估计要赔死……虽然刚刚暴富了千万卡尔,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准备放弃阵矩方面的发展,坐吃山空并不是他的性格,何况……特A级中等学院五年制,每年学费三十七万,高等同样五年制,学费则是中等的两倍,七十七万卡尔,也就是说,如果中高等一起读下来,未来十年殇辰的硬性支出便接近六百万……

“知识果然昂贵……呵呵,没想到我也有去上精英学院的资本呢,”

殇辰很快就找到了问题所在,只是接连的刺激让他如遇梦境,有几分抓不住的感觉,故此情绪上的波动有些剧烈。他这才将心放下,对于殇辰来说,类似这种问题很容易解决,毕竟说到底,他并不是个贪心的人,原本也不过是想过上更好的生活,现在愿望已经达成。至于是否能考上特A级学校,对殇辰来说根本不曾怀疑过,相较课本上的知识,他还是认为阵矩跟雕刻比较困难,

想到这儿,他才突然意识到,之前答应保罗的事情还没有做,不由拍了拍脑袋,果然是被刺激到了。

其实如何构造雕刻这个问题,在他确认了最终受益人是保罗队伍中的枪手莉莉丝之后,便已经决定好了的……枪箱。

“武器就是生命!”

在探索者的格言中,这句话绝对被排列在靠前的几位。

每个探索者都格外珍惜陪伴自己的武器,甚至堪比生命。他们不会拒绝自己的宝贝儿有个好的包装,哪怕只是平时摆放出来显摆,炫耀。

枪箱的整体结构已经在殇辰的脑海里勾画出形状,暗红色,长八十公分,宽三十公分,高二十公分。

内里因为不熟悉莉莉丝的枪械规格,不做细微调整,按照殇辰的想法,只要相差不多,横设上几道皮锁就能加以固定,而且他相信莉莉丝这个爱美的女士不会让里面空荡一片,天鹅绒的底衬绝对少不了,当然,这就不是他所需要关心的部分了。

他所需要做的仅仅是将脑海中的影像转变成事物。

在将野性之心进行简单的培制坚固以后,便开始着手刻画。而雕刻所用的刻刀赫然是隔天之前,被用作飞刀的凶器,不过殇辰对此并没有负担,即使有负担他也会克服,毕竟刀片的价格不菲。实际上,在平定了心情之后,他甚至觉得手中的刻刀比较之前还多了一丝灵性,不过他将这归功于刀片价格上所至,认为是心理作用。

至于到底怎样,他并没有追究根本的嗜好,只要顺手,他才不管那么多。

与刻画阵矩时不同,殇辰雕刻时选择左手持刀,其实这并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多次实践中慢慢养成的习惯……他发现,虽然右手手指的灵活性高于左手,但雕刻时却更依赖手腕的灵活性,这时左手的优势就显现出来了。

刻刀在灵巧的操控下飞快的划出迥异的线条,各个转折间无一丝懈怠,维持着极高的速度,从头到尾一气呵成。

按照之前所进行的计算,相当于体积二十乘二十的木桩,拼拆后至少可以装组成三十乘八十,虽然这样的大小对于大型枪械有些望尘莫及,但中小型却足以应付。当然,如果使用一些网纹蜂巢的结构,想扩充到五十乘一百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殇辰不会选择耗时耗力的结构就是了……

即使这样,也将二十公分的木桩足足分刻成一千三百余块不规则大小的各种榫卯。

殇辰所采用的雕刻手法在外人看来如同儿时搭积木一样,不过不同的地方在于,需要进行两面性的考虑,想将木段雕刻成榫卯很容易,组合成木盒也不难,但难就难在降低损耗方面……

打个比方的话,就是将木箱拆成零件后,重新组合在一起就能还原成木桩。

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就难上加难。不过就如熟能生巧一样,其中的窍门如果找到了,结果就相对容易许多,在别人看来根本要动用电脑的工作,在殇辰脑海中不过转个圈就已经搞定,

毕竟他所采用的原理是孔明锁,如果解剖本质,也不过是一种高级密码罢了,虽然是动态。但如同所有数学题一样,在无数次运算后,甚至不需要动脑,一眼看去直接得出答案。

如果这时有外人在场,一定会以为这里正在进行着的是一次魔术。各式规格不同作用的刻刀在殇辰手上变换,一条条不足小指粗细,雕刻成不同纹路的榫卯从木桩上脱离,随着时间的缓慢进行,原本粗壮的木桩越缩越小,知道最终化整为零的,全部散落在桌面上。

看着满桌的榫卯,殇辰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并不能说完全利用,但剩余的部分如果压缩起来,已经控制在不到五立方厘米的范围以内。随手将之一股脑扫进调制好的培制液中进行二次调培,接下来需要的只是时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

在这段时间里,他还有需要应付的考试。

看着器皿中逐渐变化色泽的野性之心所雕刻成的各种榫卯,殇辰发出幸福的叹息,如果不是这种古老的技法,怎么能几乎毫无损耗的将二十公分的木桩完全利用,这是在他理解这一技巧之前所无法想象的。

就他所知,现在所流行的方法不过是将各种材质采用黏合剂粘接在一起,而无论从牢固性上,还是节省损耗方面都无法比拟采用古老榫卯方式所衔接出来的制品,当然,谁也不会拿着雕刻品肆意摔打就是……至于美观,两者之间相差无几,毕竟一个合格的雕刻师所练就的就是玩弄视觉差异的高手,他们不会让自己作品的瑕疵暴露在观众们的面前。

雕刻师的手法虽然天衣无缝,但对于材质的耗损却更广为人知。这也是为什么保罗拿给他一整块木桩却只要求雕刻一个木盒的原因。

至于为什么将全部材料利用殆尽,并不是他多么有职业道德,也不是他不想偷工减料,既然完成了客户的要求,在技术上进行克扣不会让任何人不满,理所当然将剩下的当作报酬的一部分,这还是殇辰在探索者身上学到的理念。

也不是因为一夜暴富,而看不上这点,天知道他可是勤俭持家,比之阿拉贡也相去不远。

何况所谓一夜暴富也仅仅是相对于殇辰来说,一千万卡尔,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就艾德里德星来说,普通人的年收入也超过五十万,而一套稍微豪华的住宅则更是接近千万,也就是说,殇辰现在的所有存款加在一起,也只是小康水平,还比不上一个普通公民……何况他还没有公民身份。

如果再向上看,二等星、一等星这些富人阶层,也许别人身上穿的一套一副就能让他破产……所谓‘人比人死,货比货扔’就是这个道理。

之所以不克扣一些成本,只能说他想的比较长远。

既然有机会去高等学府进修,那么自己的技艺至少会有所提升,让保罗多少欠自己个人情,总是有一些好处,这条路还要走很久。

殇辰的计划确实长远,甚至于连选择什么专业都已经筹划待定,他知道,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雕刻,无疑不能放下,阵矩也要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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