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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八千字已传,还差两千字,散人再努把力,争取晚上奉献给各位大大。
去卑纵马扬鞭,朝着前面破旧的九原城狂奔而去。
他是于扶罗的次子,一向以来,父亲都是对长子刘豹亲近有加,而对他这个次子却是有点放之任流的感觉。次番,父亲举全部之兵而来,他是很想要证明一下给父亲看看:他的勇武、他的统兵之能并不在兄长之下。所以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第一个冲上这九原城头,他要亲杀斩下那个娃娃太守的脑袋。
五百步……
四百五十步……
去卑抽出背后的长弓,三百步的距离就是马上骑射的最佳距离。在匈奴骑兵的弓箭下,大汉的那些软脚绵羊只有嗷嗷待宰的命----祖辈都是这么教导他们的。
“蓬…”一声巨大的声响从九原城墙上传来。去卑鄂然地抬起头,入眼处三道黑黝黝的电光夹着凛洌的杀气迎面而来,而天是,却是一片让他心胆俱裂的黑压压箭矢从天而降,向着自己身后扑去。
“小心……冲过去……”去卑一边大叫提醒着后面的兵士,一边迅急地伏下身子,准备避天飞驰而来的三支长箭。
“啊……”避开了上面两支长箭,却还是没有躲开下面的一支,卟的一声闷响中,锋利的长箭贯穿了他跨在马背上的右侧大腿,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右半身都处于麻木状态。
而在他身后的匈奴兵可就没他那么好运了,一支支锋利的狼牙箭从天而降,攒落在他们那留着一束顶毛的丑恶光头上。
“呃……啊……”
“咴……律律……”
一阵嘶心裂肺的惨呼声骤然响起,一具具被箭矢射透的人马翻倒在地。但还没等他们站起身来,后面狂奔的战马就踏到他们的身上,一阵阵红白相间的血浆四处飞溅,一具具人体马尸在奔腾的铁蹄下瞬间被踏成肉泥,卟哧卟哧的皮肉裂开声,咔嚓咔嚓的骨骼断折声连绵不绝地响起。
去卑回头望去,至少有百余名勇士躲倒在血泊中。可恶,等我打破城池,必杀绝城中汉狗为勇士们报仇。
咬着牙,拿起悬挂在马肚边的长弓,对着后面的骑兵大吼道:“弓箭准备……”
五原城头,曹性狠狠地一拳砸在城墙上,殷红的鲜血瞬间从他那发白的指节间汩汩而出。错失了这次机会,下次再想狙杀这位匈奴大将可就有点难了。
“狙击营……准备射击……”
“特种营……刀盾准备……”
刘勖看着越来越近的匈奴兵,冷静地下达命令。
千余狙击营将士在特种营的盾牌的保护下靠近城头,向城下的匈奴骑兵进行精准的点射,那几百郡兵更是用那超大的楯橹把墙头遮得严严实实。
天空中,飞驰的箭矢往来交织,城上城下哀嚎惨叫声绵绵不绝。
看着满墙的盾牌,和那从盾牌缝隙中射出的零零落落的箭矢。去卑仰天一阵大笑。区区几百人,挡得住我数千匈奴勇士的冲击么。
大手朝后一挥,阵后的几百大汉抬着巨大的云梯急涌而出。这些云梯,就是他们在山中潜伏时,伐木而制。每一架云梯都是用直径两尺的大木制就,高大结实,而且木质尚湿,不惧火烧。
城墙下百步之处,匈奴骑兵正在拼命地把箭壶中的箭矢倾泄到城头之上,反正等云梯架起来后,就要进行登城作战了。到时这些箭矢也没有用武之地,还不如全射出去,能多杀一人也是好的。
看着城下数百大汉抬着云梯在箭雨中拼死前冲,妄图靠近城墙,不由得冷笑一声。想学汉军的云梯攻城么,城池攻防战,汉人可是你们的老祖宗,再让你学上几招。
“狙击营……汲筒准备……”
“特种营……撩钩准备……”
汲筒撩钩,都是墨家子弟研究出来的城防利器。制做相当的简单,汲筒就是将一根丈余长的竹子中间掏空,然后一端开上数个小孔,而另一端用在一根木杵头裹上布帛之物,紧紧地塞入到竹筒之中。然后利用活塞原理汲取和喷洒出火油。虽不能及远,便胜在覆盖面积宽,能够充分地利用火油的燃烧效果。而撩钩,则是在长枪的两侧装上细长锋利的倒勾,对攀附而上的敌军可刺可勾,只要是沾着一点,就能把敌军甩落云梯之下。
城墙的楼梯上,城内的居民在满宠的组织上,井然有序地行动。一桶桶地火油,一根根粗长的檑木,一块块沉重的石头都被搬到城墙上,整齐地摆放在每个城垛口将士的脚下。
吕商田丰二人登上城来,对着刘勖拱手行礼。田丰道:“主公,城内所有大户中的男丁和有着胡夷血统的人都以被吕布将军强行拘往大营中关押了。现游击军已在南城门口集合完毕,等候主公示下。”
刘勖点了点头,向着吕商问道:“吕先生,给各部的情报是否都已经发出?”
吕商,这位墨门中的子门大贤,其才能丝毫不在田丰之下。有人不用,过期作废。所以在刘勖的一再盛请中,吕商答应出任督军府从事,协助田丰的处理督军府事务。
而此战中刘勖的最大凭仗就是墨家巳门的信鸽。前番刘勖安排在军中每营中安置一个巳门弟子,就是因为巳门弟子每人都亲手喂养着几只信鸽,而各军与九原城督军府的联系,就是靠这些信鸽来进行的。
吕商道:“回大人,巳门战琪中子已将所有军报于凌晨就发送到张辽、文丑、臧旻和魏登、夏育五位将军处,最迟在午时末就能收到。如不出意外,魏登、张辽、文丑部会按照计划率令人马在后日凌晨赶到九原城下,而夏育部也会在大河渡口设伏,为阻击匈奴逃兵作准备。远处曼柏的臧旻部骑兵将于今日下午开赴河阴县,协同夏育部围歼匈奴逃兵。”
刘勖对着二人道:“关于各部的军队调派,就有劳元皓了。而眼下九原城的防御,则请吕先生代为指挥,一旦敌军退却时,就请先生发出信号!”说完,对着二人拱手,转身就朝城下走去。
城南大街上,一千游击营将士正以屯为单位,排成整整齐齐的十行纵队。吕布顶盔贯甲,面色肃冷,正拿着一块破布认真地擦拭着手中那杆巨大的方天画戟。前番偷袭固阳城,这杆方天阵戟放在山寨内,没有派上用场,今天,就该是这杆大戟饱饮胡血的时候了。
看着远处街道上,刘勖正策马奔来,吕布不由得咧嘴一笑……
…………
元宝山,地处河阴县南,正处于朔方、五原郡的交结之处。深密的丛林漫天蔽日,山脚下汹涌的大河正咆哮向东奔腾而去。河上早就已经拾好了一座简易的浮桥。董卓的一万八千大军就驻扎在浮桥边的一处山谷里,只要一出山谷,一天之内就可赶到九原城下。
董卓与军中众谋臣武将正聚在帐中,焦急地等着派往五原的各路探马报回最新状况和刘勖、于扶罗大战的结果。
贾奢匆匆走进董卓帅帐之中,对着董卓道:“将军,前方急报。”
“哦,贾先生不必着急,慢慢讲来。”董卓微微笑着。这时的董卓还没有显示出他那凶虐残暴的一面,给世人的感觉依然是那般的礼贤下士,虚怀若谷。
贾奢一抹额上的汗水,整理一下思路,道:“将军,九原城大战已经结束。于扶罗兵败身死,万余匈奴大军全军覆没。”
董卓惊得跳起身来,亥然道:“于扶罗全军覆没?李肃不是说九原城只有三千余兵马么,于扶罗就算攻不下九原城,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啊?”
贾奢道:“将军所言不差,九原城中确实只有三千兵马,但城墙上被刘勖布置太多世所未见的守城之器,以致于匈奴大军死伤惨重、久攻不下。而就在于扶罗收兵回营时,刘勖却又与手下大将吕布率城中精骑出城突袭,斩杀于扶罗之子去卑。此后双方陷入相持。”
“但前日凌晨子时,固阳的张辽部、成宜文丑部和五原的魏登部竟同时抵达九原城外,并协同城内守兵与丑时发动突击。于扶罗大败之下连夜奔逃,渡过河阴渡口欲连夜经河阴县南逃回西河东胜城。便是却在河阴城南的山谷中遭遇夏育部与曼柏的臧旻部六千大军联手伏击。于扶罗与手下大将须延、乌鞮全部战死,只有长子刘豹拼死杀出重围,现下落不明。”
董卓呆若木鸡,半响后方才道:“李肃和散布在五原郡内各处的兵马就没有发现文丑和张辽部的动静么?”
贾奢道:“成宜文丑、固阳张辽以部将丁铭、穆顺各领一曲人马镇守大营,围困县城,而自己却是率大部兵马连夜赶回九原,等李肃等人发现时,九原大战已经结束。”
董卓长叹一声,颓然坐倒,道:“苦心布局,数月准备,原以为大事已定,却不料是尽为他人做嫁妆矣。眼下我军是进退两难,不知诸位何以教我?”
帐下李蒙昂然出列,道:“将军,刘勖大军与匈奴胡贼连战数日,眼下正是兵员疲惫,将士松懈之时。而我军却是锐气正盛,兵强马壮。此时挥军猛进,必成大功。
王方、胡轸、杨定等人也齐声赞同,催促董卓下令进兵。
董卓看着边上一言不语的贾氏二贤,道:“不知二位先生以为如何?”
贾奢望了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贾诩一眼,见他没有开口发言的意思。便长叹一声对着董卓道:“将军,眼下之势,已不利于我。以属下之见,我军当即时退返大城塞,以待他日。”
帐下众武将齐声喝斥,有点更是差点上前动之以武。
而董卓对于贾奢的退兵之议,似乎并没有感到很意外。抬手止住帐下武将的吵闹,道:“请先生详为解之。”
贾奢道:“此番大战,于扶罗完全是陷于刘勖的圈套之中,一举一动都在按照刘勖的预料进行。安能不败。”
董卓呐呐道:“如此说来,我们的谋划都被他看穿了。”
贾奢点头道:“将军且看五原郡的兵马调遣:先是将九原一带的重兵悉数调往周边各县,初看起来,似于真是中了我们设下的调虎离山这计。然而,也正是如此,才能将于扶罗的大军全部吸引到九原城下。”
“而等刘勖依靠九原城强悍的防御系统与匈奴兵形成绞着之态时,五原、固阳、成宜、河阴和曼柏这些远隔数百里的兵马却能同时开始行动。步骤之统一,时机把握之准确,兵马调动之隐密。若说是偶然,恐怕没有人会相信。”
“到得九原城夜袭、河阴县设伏则是完全显示了战局上的一切都在刘勖的控制之下,当真是算无遗漏,狠辣之极。”
李蒙还是不服,大声道:“即便如此,也是对我军毫无影响,奈何我军就要退回呢?”
贾奢笑道:“如今,敌军有三利,而我军则有三患,所以不是进攻之时。”
董卓奇道:“不知先生所谓三利、三患为何事?”
贾奢道:“敌军兵力占优为一利,眼下九原城下已聚集万余大军,而河阴县内也有八千大军。双方兵力相若。而一旦战起,敌方可就地补充兵源,且各县中都有屯田军,随时可以调动。而我军则是孤军奋战,无处补充,此为一忧”
“第二,敌方占据城池,粮草补给方便,而我军与后方远隔大漠,补给困难,此为二忧。”
“第三,敌方久居此地,熟悉各处地理环境,已占地利。而我军仓促前来,人地生疏。此为三忧。”
“前番匈奴兵不曾击败刘勖,攻进九原城,我军就以丧失了进攻的机会。眼下只有退回大城塞,保留元气,以留日后之用,方为上策。”
李蒙王方等人还待争辩,董卓已是长身而起,决然道:“就依先生之见,退回大城塞。同时告诉李肃,放弃成宜,率军南下三封城。”
帐下各文臣武将齐声应诺,下去准备。董卓仰头长叹一声:“一番计较,尽化水流。此子不除,吾不得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