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头垢面的林妙吓林敲知一跳,听完事情来龙去脉之后,不禁哈哈哈大笑,半分同情也没给,反而拍着女儿的幼小的肩膀说:“以后打算怎么办呢?”
“我要挖三个陷阱让他跳,跑得了第一个跑不了第二个。”林妙气哼哼的说,“我也会挖陷阱的。”
林敲知乐了,原来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他家乖女儿没弄明白:“你们的君子协定呢?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是互不打扰,你不打算遵守约定啊?”
林妙嘟着嘴,不服气地说;“没说不能招惹他嘛,我不找他弟弟妹妹的麻烦而已。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他们兄弟姐妹多就可以欺负我?凭什么他一句井水不犯河水我就得安安静静呆着有仇不报?”多少次交的作业没到老师的办公室就不翼而飞,多少次别人认认真真听课自己却在办公室里默默补写作业。午餐盒里被放辣椒、拌沙子,上学路上挨弹子,放学路上遭打劫,林妙小小的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晏家小孩太能欺负她,若不是伙伴们处处帮助,恐怕她只有转学一条路。转学要和爸妈分开住,母亲会觉得她很惨,会哭,泪水连连像个怨妇,她会有负罪感。
“他比你大,人多势众,打架你吃亏的。”林敲知也不是不知道她和晏家孩子的事,碍于小孩子的事家长不掺和,睁只眼闭只眼,随时随地鼓励一下她要奋起反抗,反正小打小闹,没事。如今晏家这一代长子也掺和进来,人家多吃几年米的,女儿搞不好会吃亏。
“才不怕,我生日快到了,石铭哥一过来,我俩把他打的满地找牙。”林妙相当崇拜武艺高强的兄长,尽管他一年只能来一两次。
“……”面对如此彪悍的女儿,林敲知选择沉默,如果一味的忍让会换来更多的被欺压,他乐意女儿更彪悍点。后进屋的林母华瑛听女儿的暴力宣言,暴躁如雷,平地霹雳:“这还了得?小小年纪就如此暴虐,长大了还得了?以后每天中午不许睡觉,绣花去。”
“瑛瑛,绣花伤眼睛,对妙妙不好。”林敲知好心提醒,却换来华瑛怒喝:“你懂什么?绣花能修身养性,磨磨她暴躁的性子。”说着指着林妙说,“还不快去洗头洗澡,看你脏得跟泥猴子的样,难看死了。”
林妙小声嘀咕:“到底谁暴躁啊,老妈真是的,自己十年绣功还不是母老虎一只。”有这个妈妈真是倒霉,绣花?此项淑女课程是六岁小女孩最讨厌的,外边尽是可爱的花草蝴蝶,她搞不懂啊,老妈子就是喜欢绣在丝帕上毫无生气的线状组合体。哀嚎中,林妙心里把母亲腹诽一千次,转身去衣架拿衣服,就怕慢半拍又捱老妈唠叨。
华瑛的耳力甚好,林妙嘀咕的话一字不漏听到心里去,火冒三丈啊,惩罚加码:“以后每天傍晚去菜园浇菜,放学回家迟三分钟,做三天的早餐。”林敲知愕然,反对:“浇菜我做就行,妙妙和朋友一起玩好了。”华瑛一瞪眼,斩钉截铁道:“玩也有个度,菜园迟早要她接手,早点熟悉早点成才。就这么定了,反对无效。”
“妈,你好专制。”林妙好囧,难过得大脑反应迟钝,一些话不经大脑修饰便说出口,“别的小朋友放学回家都不用做家务活,凭什么我得做?”
“凭什么?凭你是我女儿,我叫你干嘛你就得干嘛。”华瑛横眉冷对,“别家小朋友能天天吃到新鲜的种植菜?”
“不能。”生活水平限制,非合成菜的价格,一般家庭三两天才舍得买一次,天天吃种植菜是富裕家庭才能享受到的权利。
“知道就好。”华瑛怒气颇盛,“不愿意浇菜也可以,以后每餐你自己吃合成食物。”
“我浇菜,一定按时按量浇菜,还附赠捉虫服务。保证您满意。”林妙缩着脑袋弯着腰,抗议无效,好失败啊。
在母亲的高压政策下,林妙的连环陷阱没有时间实施。生日获准放假,带着她的大哥石铭和一帮伙伴们庆贺生日。石铭年长妹妹八岁,和妹妹的感情甚好,陪妹妹过生日,听说妹妹在外被人欺负,家里被母亲打压,心里超不爽啊,又不能求母亲对妹妹宽容些,怕适得其反。晚上抽空将晏殊笑约出来,单挑。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身手不相伯仲。石铭和他大战三百回合亦才胜出。
“说吧,你有什么条件,我做得到的,必定答应你。”晏殊笑表面恭顺,心里着实发狠,定要请名师指点他的武艺,免得下次丢人现眼。
强龙不压地头蛇,石铭谦虚地说:“承让承让。石铭希望你们晏家兄妹别欺负林妙,她多有得罪之处,我在此请罪。”
“我保证不欺负她。只是她与我的弟弟妹妹闹得太僵,我尽力管着他们吧。”晏殊笑的承诺没有水分,“我给个期限你,我保五年内她没事。五年后,他们都长大了,我不好管。届时各位随缘,处得好处得坏不能赖我。”
“多谢了!”石铭抱拳离去。
临走,石铭叮嘱林妙:“在家里委屈得受不了,就到哥哥那住几天。母亲的坏脾气是更年期综合症,莫跟她计较太多。”
“嗯。”林妙眼泪汪汪的,心想,易受委屈就跑路,以母亲的性格,她可能成行么?
华瑛是个脾气暴躁的女人,她前夫忍受不了她的坏脾气,带走儿子,结束她的第一次婚姻。华瑛邂逅丧偶多年的林敲知,一改暴躁的脾气,以温婉贤淑形象征服他,再次斩获美满婚姻。华瑛的坏脾气在孕育女儿满三岁时再次卷土重来,全家时不时笼罩在低气压下,诸如刚才的场景数不胜数。林敲知总结经验,沉默是金是良策;林妙年少无知处在心智不完全状态,常和母亲硬碰硬,时常平白无故被华瑛差遣去学一些考验忍耐性的技能,比如绣花,比如到华瑛的头饰店打零工,替更小的小朋友梳头,比如筛选绿豆、黄豆、饭豆等豆类里的劣质豆。一句话总结——谁和华瑛抬杠是自寻烦恼。华瑛呢,对周围的亲朋好友很大度,有说有笑,人人说她好相处,外界口碑了得。但凡林妙说母亲对她太苛刻,没有任何人信,只认为林妙不够乖,人人代母教训她,弄得林妙一见到自家老妈就郁闷。
此种烦恼,林妙和老爸说,希望老爸能在关键时刻帮自己说句话,少受老妈的挑剔。可事与愿违,林敲知帮女儿说的越多,华瑛的惩罚就越是花样百出。一年的教训吃透,林敲知向女儿表态:“我忍了,免得你妈罚你更多。”
“没事,老爸你忍得我也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