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片划过，墨玉手臂上的鳞片，亦是出现淡淡的红痕和血珠，从各个方面来看，这两人的鳞片，都有一种特性。这些鳞片，是他们肌肤生长出来的，多数人鱼的鳞片，唯有几处极其重要的才会出血，这种随意一割就出血，看来是骨骼里面长出来的。
“他……怎么弄的？”男子眼里有几分诧异，疑惑道，“应该不出几天，他就完全变成了人鱼，怎么会……”
“我有五年之久了，我刚拜风梦为主子的时候，碧青倩出嫁前夕，我接待了一名客人，夜晚就开始出现了，还好主子用药及时，帮我压制至今，却是无法解除。”墨玉摸着那片让他难以忍受的鳞片，喃喃道。
“好了，你用药吧，你的还可以压制，他都这样了，药物再多也难以压制了。”风梦递过一杯水，墨玉喝了，手臂上的鳞片慢慢褪去，很快又是完好的肌肤。男子吃惊的看着，突然出声：“卡若。”
“什么？”风梦皱了皱眉头，男子别过头，十分别扭：“我说，我叫卡若。”风梦柔柔一笑，歪了歪头，十分可人：“那么，我叫梦，梦想的梦。”
“你怎么看出我并非真的人鱼？她们都做得很好，丝毫不漏。”卡若低了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鳞片，又看看墨玉，眼里闪过一丝羡慕。风梦伸出手拉过卡若的手臂，摸着上面对她而言熟悉又陌生，甚至让人毛骨悚然的鳞片，笑的阳光明媚。
“很简单，我见过人鱼，人鱼生活在深海之处，他们骨子里十分倔强，就是死了，也不愿被人这样屈辱，他们很死脑筋，也很痴情，而且，他们向往陆地，向往一切美好，他们就像细水长流一样，声音很美，很好听，让人听过了就忘不掉，人鱼会在自己的鱼尾上下很大的功夫，而不是在衣袍上，在他们眼里，华丽的鱼尾，才是权利的象征。”
风梦笑的很好看，很明媚。但给人的感觉，这是困在囚笼里的金丝雀，穿着最好的衣服，用着最好的下人，吃着最好的山珍海味，有最疼爱她的人，有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一切，权利，地位，可独独没有她向往的自由。
“最重要的一点，人鱼是可以离开水面，化成人形的，需要一种他们特有的珠子，就是没有，离开水面也不会死掉，人鱼是神的子民，有着神的恩赐，我很喜欢他们的宫殿，不繁华，却十分大气，可惜他们不管怎么方法，上岸时候，总会疼，脚疼，但是能力越低的，走路越是不疼，所以很多能力低下的人鱼，反而最受欢迎，因为是他们的物资来源。”
“你……的见识有多广？”卡若黯淡了神色，疑惑道。
“四海，大荒，仙山，昆仑，深海，三生池，我去的地方，我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每一个地方，都很美，但是，最让我喜欢，留恋的，便是大荒。”风梦耐心的撩起一边的小刷子，玩着，用刷子刷着卡若的鳞片。
“为什么？”卡若皱了皱眉头，他看过这个地方，那里据说只有森林？
“大荒啊，曾是九尾白狐一族的皇宫之地，盛世繁华也不过为，九尾白狐同样也是神的子民，大荒的森林深处，就是他们的宫殿，那里，也很有风土人情，我还依稀看得到当年那名帝姬的轻狂，绝望，带着整个种族祭天，来换取天下人的生命。”风梦笑着，回忆着，不知为何，一谈起那个地方，她的心口就是疼的厉害，“那里，也曾被人成为魔宫，可是，我真想笑，他们全族，不要繁华，不要能力，什么都不要来换取天下人的命，还被人这么说，真是不值。他们也有最好的美貌，会停留在最美好的年华，直到老去，死掉。”
“那，我们一起去吧，去大荒，我想看看是什么模样。”卡若撩起一缕碎发，笑了起来。
“没有了，已经繁华不在，那里死气沉沉的，什么都没有，宫殿也被封印了，只剩一群小妖留在那里守候那片土地，还不如不再去看。”风梦摇了摇头，吸吸鼻子，有些伤感。
卡若一怔，随即一笑：“那你陪我去其他地方瞧瞧吧，你现在，就和我一样，被困在笼子里。”
风梦继续摇摇头，眼神十分坚定：“在我还是风家嫡女的时候，我是不会离开的，我不会离开他，他哪怕是修炼者，也远远不够我活的长久，我想和他好好的，因为，时间不多了，他对我这么好，我怎么可以那么残忍。”
“谁？”
“轩辕辰。”
风梦没再说话了，半晌，看到卡若有些呼吸不畅，疑问道：“卡若，要回去吗？”卡若略有些无力，他也感觉有些眼花，点了点头，风梦手指一动，卡若带着一些水汽，从空中浮回到那个大水缸里。
“主子，卡若毕竟是个男人，在主子这里，难免有人闲话，而且，主子筹备筹备几年，都要出嫁了……”墨玉看了眼沉下去闭上眼睛的卡若，有些难为的和风梦言道。风梦眉眼一挑，反问：“筹备时间也不多，也就一个月，我直接大婚，你不知道？”
“最近和木木在接手一条商路，并未多察觉。”墨玉摇摇头，看着眼前还没有木木高的，已经足以称之为少女的风梦。十岁的身子娇小，很柔弱，很纤细的身子骨，但肌肤保养极好，并不是倾城倾国的那种大美人，连木木都比不上，但那双眼睛，却是极为明媚，极为动人，里面的水波，像是会说话一样，十分好看。
这双明媚的眼睛，墨玉直到死的那一刻，也忘不了，那一天，在锦绣阁，他跪在这样一双眼睛下面，臣服在这一双眼睛的主人身下。她的帝王之气，从来都被极好的掩饰，她的野心勃勃，向来都不被人知晓，因为，她的所有，皆不是为她自己。
“轩辕辰，最近很忙啊，都不来陪陪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