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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治病学艺

李钰恋恋不舍看着李生那胖胖的身影渐渐消失,心中的惆怅又增加了几分。妙应看着他,轻叹了一声,“士轩,走吧。”

李钰茫然地跟在妙应身后,对于周遭的一切,他觉得陌生。虽然融合了李士轩的记忆,但李士轩打小就病魔缠身,足不出户,对于李府以外的东西就跟李钰这个外来者一样,是啥也不知道。

而妙应看到李钰好奇的眼神和隐隐透露出的愉悦心情,则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李钰渐渐发现自己的手脚越来越无力,气喘如牛。看着前面一言不发一直往前走着的妙应,那架势像要再走上几个时辰,心中一阵腹诽,那道士不是人贩子吧?但是自己这身子骨,卖给人家,只怕也没人肯要吧。

这老道究竟怎么回事,明知道我有肺痨,还拉着我走这么多路,中间连休息都没有。

李钰越想越气,说道:“我累了,可以休息一下吗?”谁知那妙应道士居然充耳不闻,还是自顾自地往前走。李钰见状咬了咬牙,双拳紧紧握着,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继续跟上去。

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李钰发现妙应一直带着自己在这附近的几座深山里转悠,终于爆发,加快步伐超过妙应,拦在他身前,“你什么意思?这都已经绕第三遍了!”

妙应一甩拂尘,笑道:“你总算看出来了,我还以为收了个白痴徒弟,没方向感不说,还傻乎乎地被人带着兜圈。”

李钰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那是……”

“用不着找借口,为师只是想磨磨你的性子,须知你因先天不足,后天调养又不得当,要治好你的病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恶疾缠身,信心上肯定饱受打击,若一段时间后,病情没有起色,大喜大悲下,你自己也会放弃自己,而治病最忌讳的就是失去对生的希望。”妙应正色道。

看着妙应严肃的神情,结合李士轩的回忆和自己以前患病时的遭遇,李钰一时感慨万千,恭恭敬敬地对着妙应行了一个礼,“谢师父教诲。”

妙应轻笑道:“你终于肯叫我师父了。不管你是不是真心的,就冲着你这声‘师父’,我一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你!”

李钰强笑一下,还是被他看出来了。拥有现代人思想的李钰是典型的无神论者,再加上受电视剧涂炭,对于和尚道士这类神棍非常排斥,虽说妙应答应治好他,但他潜意识里还是不信任妙应的。

这次没走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抬眼一看,一座木屋映入眼帘,就跟电影里的场景一样,非常原始的木头做的屋子。进去一看,还好还好,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里面锅碗瓢盆样样齐全。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旧旧的蒲团。这个木屋建在树林里,空气非常好,贴近大自然啊,李钰贪婪地呼吸着。

突然,李钰想起了什么,抓着妙应的袖子,“师父,里面就一张床,晚上我睡哪里啊?”“这个,外面有很多树,待会儿你跟为师一起砍几棵来,给你做张床吧!”妙应想了一会儿,说道。李钰一阵无语,敢情自己回到了从现代社会回到了封建社会,又一下子来到了原始社会。

两人整整弄了两个时辰,才折腾出一张床来,看着这张床,李钰欲哭无泪,够简陋的啊,自己这辈子加上李士轩的十五年怕是没睡过这么丑的床吧!妙应拍拍他的肩膀,“来试试。”李钰小心翼翼地躺上去,还算平稳,丑是丑了点,不过最让李钰开心的是这张床还带着点木头的清香,非常好闻。

晚饭,两人吃的很清淡,青菜豆腐白米饭,李钰还多了一盅汤,乳白色的汤汁,带着草药淡淡的清香,非常可口。吃惯了现代美食,这种几乎没放佐料的食物让人感觉特别有味道。

晚饭后,也没啥娱乐节目,李钰早早地上chuang睡觉了。这样平静的生活,让他想起了以前跟老头生活的日子。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勾心斗角,只有老头对自己无私的爱,那是李钰觉得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想着想着,眼角不觉流下泪来。

而眼前的生活总让李钰有种不真实感,似乎无法融入这个社会这个朝代。

李钰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第二天一早就被妙应叫起来,“起来,跟我练操。”李钰一瞧外面的天色,天还朦朦亮,又钻回被窝,迷迷糊糊道:“天还没亮呢,我再睡会儿。”不一会儿就发现自己被拎着衣领拖出被窝。

“你干什么啊?”李钰恼火道。“你要想自己病早点好,就起来跟我练操。”妙应说完,就扔下他走出去了。

跟着妙应练了半天,李钰啼笑皆非,这什么操啊,感觉像是广播体操,就是没人在喊“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而已。

妙应瞥了他一眼,动作僵硬,形似神不似,看出他在敷衍自己,嘴里轻念:“全身放松,意守丹田,呼吸均匀,形神合一。”

李钰一愣,意守丹田,形神合一?听起来像是练太极拳,接着仔细观察了妙应的动作,发现他的这套操跟太极拳有几分相似。只是太极拳柔中带刚,具有攻击性,但这套操更注重于锻炼身体,活动四肢。

妙应看到李钰皱眉苦思,笑着问道:“怎么了,想到什么了?”“师父,我觉得你这套操有些动作像是在模仿猿猴。”

“为师这套操叫做五禽戏,不止模仿猿猴,还有熊、虎、鸟、鹿戏,练的时候一定要全身心地投入其中,注意形神合一,要不然只有花架子,是达不到疏肝健脾,补益心肺的效果的。”妙应语重心长地说道。

“‘五禽戏’,这就是东汉名医华佗发明的‘五禽戏’?”李钰吃了一惊。

妙应点点头,“士轩,你的病需要慢慢调养,最主要的就是要培元固本,你小时候身体就虚弱,那些庸医却让你躺在屋里修养,谁知这样的修养却让你的身体越来越弱,后来还得上了痨病。所以说你的病根源在于缺乏锻炼,从今天起,为师要求你每天都要练五禽戏,刚开始就练一个时辰,以后再慢慢累加。”

对于妙应的这番话,李钰完全赞同,人的身体就像一个机器,经常使用,机器会变得越来越灵活;反之,机器则会生锈,生锈的机器再用的话难保不会出现毛病。

一连几天,李钰都跟着妙应在练五禽戏,刚开始时用上心练,发现自己动作做不到位,而且没练多久就气喘吁吁,后来练着练着发现呼吸越来越顺畅,感觉身体越来越轻盈,自己的病也没有复发的迹象,这让李钰着实感到兴奋,终于看到康复的曙光了。但李钰心中还是有些疑问,一天晚饭后他拉着妙应,问道:“师父,我怎么都不见你给我喝药呢?”

“你喜欢喝药?”妙应奇怪地问道。

“当然不是。”李钰连忙摇头,我是肺有病又不是脑子有病,是人都不喜欢喝那些看起来黑糊糊,闻起来臭烘烘,喝起来苦兮兮的中药的。

“那不就结了。”

“但不喝药,我的病能好吗?”李钰有些患得患失。

妙应笑了,“知道你晚上每天喝的是什么汤吗?”

汤?李钰双眼一亮,这些天的汤几天换一种,每次味道都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有股淡淡的草药味道,而且自己喝了这汤以后感觉食量也增加了,难道是药膳?虽然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看过《大长今》,知道药膳有滋补养身的功效,但治病似乎……

对于李钰这种笃信西医的人来说,对中医都是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态,特别是那超级苦的中药,是李钰最不喜欢的。再说自己以前的先天性心脏病,吃中药也不管用。

“师父莫不是在汤食里加上了药材,制成药膳了吧。”

“噢,士轩居然也听过药膳。是药三分毒,为师替人治病,最不喜用药。其实药膳是取材具有药性的食物为原料制成的,并不是在食材上加上药材。这样的话既摒除了药的毒性,又可以治病养生,效果的确比单纯的喝药好。而这药膳之方,早在东汉时期的《神农本草经》上就有记载,为师也曾花时间研究过,认为食能排邪而安脏腑,悦情爽志以资气血,正准备以后撰写医书时,专门设立‘食治’篇对药膳进行阐述。”

看着妙应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食疗的好处,李钰不禁纳闷,这道士在医术上的造诣这么高,怎么就没听过他的名字呢?妙应……

突然,李钰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眉飞色舞的妙应,紧张地问道:“师父,您出家前的名讳是什么?”

妙应一愣,“为师姓孙,名思邈。”

李钰双眼一黑,差点昏倒,折腾半天原来是这位大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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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邈,唐朝著名医药学家。西魏时代出生,卒于682年,活百岁余,人称“药王”。幼时聪颖好学,自谓“幼遭风冷,屡造医门,汤药之资,罄尽家产”,后立志究医,乃成,著《千金方》以留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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