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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开始也是结束:1.19秒

事实就是参加过“狂欢节”之后,再参加舞会就不会那么手无足错了;住过总统套房之后,再住小酒店就没有那么多废话了;去过七星级饭店,再到小吃店里品尝点心就不会那么的拘谨了……所谓的见过大世面就不会局局与小事了,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相对于父母叔叔的震惊,早已离开人世的李鸣鹏却很淡然:“妈,我也是刚通过往生才知道的这件小事。”

“小事?”童珍珍一脸的不敢相信,“孩子,你怎么能说这是一件小事?”

或许这个时候也就只有死人能够理解李鸣鹏的这种想法了,毕竟对于死人来说时间的繁华、人世的浮尘、过往的冤仇……又与我何干呢?

“妈,你仔细看看她。”李鸣鹏此时彻底的冷静了下来,想来是那4.99秒的坠落让他终于看清了世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李无悲抬手制止了想要继续询问的妻子,示意她看看头顶的时间“65:32……”

……

画面再一次转动,声音也渐渐清晰了。房间里放映着故事,没有任何一个人出口打破这阴郁的氛围。

“看啊……有人跳楼……”

……

“呜……呜……”

……

“警车来了……”

……

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就像一部经久不衰的电影被一遍遍的写录、刻印,最终传到各个电影院放映。

环球国际大厦三十三层,露天台处:

身着西装的李鸣鹏坐在天台边缘不知在想些什么,沮丧的脸上一会泛起褶皱,一会又是欲哭无泪。就当下方的人群暴动至高潮,低呜的警鸣响彻街道。李鸣鹏背后的落地窗突然打开了。

“再见了……”李鸣鹏感觉自己听到了这声不确定的声音,“再也不见了。”

来不及回头,来不及退却,来不及等到下方的警局工作人员弄好充气垫,来不及……

李鸣鹏只感到身体一轻,整个人大脑糟了一下。

对于当时的感觉,他是这样形容的:“我当时大概只用了零点几秒就反应过来,我想大叫,可我叫不出声。恰恰相反的那种感觉让我兴奋,让我感受到了——自由!”

“是的,就是自由。那种迎风而去的自由。”李鸣鹏的声音再一次从四面八方传来。

“我当时想了很多,很多……多到现在回想起来都感觉,那不是我仅有的不到五秒的生命里可以想到的。”

“爸、妈,你们注意提防童家。我感觉他们是想要吃掉我们李家来重返当年的光辉,大伯那里尤为要注意。”

“嗯,孩子。”童珍珍的两个眼眶都已经哭的红肿了,“别说话了,也别放了。妈妈现在只想要多看看你。看看你…”

“妈……”李鸣鹏的声音呜咽了,看来不论是死人还是活人,对于自己所爱之人的那种心连心的感情都是一样的。

“妈,有些东西……我讲不清楚。甚至可以说有些是我有意无意之中看到的,不过在我被童颜推下去时我全想起来了,想起了那些或是无足轻重或是生死攸关的事。”李鸣鹏的声音呜咽中泛着厚重,“爸、妈,你们也不要先找童颜的麻烦。我感觉,感觉她也有些苦衷,往生让我计算出当时的她在推我的时候拉了我一把。”

“好,好……”童珍珍的大脑早已空白,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说些什么,“妈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爸,三叔……”李鸣鹏看着刚毅的李家兄弟,他知道,正是他们的刚毅才造就了李家当年的繁盛,“请把我接下来展现的录制下来,这是——这是孩儿仅存于世的最后证明!”

……

……

0.19秒:

这是最让人无法解释的时间,推一个人下楼在拉他一把总感觉有些不够。可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解释的清楚,这多出的0.19秒究竟是怎么来的。即便是往生系统的精密回顾也无法解释,是自己的犹豫吗?貌似不是,毕竟童颜推了自己一把是事实,自己当时内心退却了也是事实……

想不通,也解释不通。

房间里又一次显示了时间点——“60:01……”

……

第一秒:

画面切换至李鸣鹏的脑海,那是一个美丽的庄园。庄园里一家三口乐呵呵的笑着,一个半大的娃娃在地上用着旧时的学步车正在尝试着走路。口水线顺着娃娃那合不拢的嘴角低落到他那刚刚换上的肚兜上。红色的肚兜随着这家伙嘴里的“呃呃呜呜”声此起彼伏,上面的图案像是活了一样。就欲腾空而起。

“来,鹏儿。到爸爸这儿来,”年轻人笑呵呵的朝着娃娃拍了拍手掌,又张开了怀抱,“呦……爸爸的乖宝贝。”

娃娃果然听话,看着李无悲张开的怀抱开开心心的嗯哼着不知名的调调,急忙忙的跑了过去。

“你看看你们爷俩,哎!小心点,你看着他,别跑这么快。”一位端着水果拼盘的美妇人走了过来,正是李鸣鹏的母亲,童珍珍。

“啊啊……”李鸣鹏跑动的脚步停下了,转而改变了方向。

“哎!你这个臭小子。”李无悲假装恼怒的说了一句,赶忙追上了还不能独自行走的李鸣鹏。

“啊啊……”李鸣鹏向着母亲跑了过去,还不忘向李无悲那样张开他那张不开的双臂。

“好好……妈妈抱。”童珍珍慈爱的冲着李鸣鹏笑了笑,“来,看看你爹爹的表情。”

“哒哒……”李鸣鹏的声音有了一些改变,像是在喊着“爸爸”。

不过他那上下摇摆的双手还是打碎了没来得及高兴地父亲的幻想,那不是在喊他“爸爸”,那是一个戏弄者对一个被戏弄者的嘲笑。

“嘿……这孩子。”李无悲伸手点点了妻子怀里的娃娃鼻头,惹得李鸣鹏手脚并用,好一阵嫌弃。

“鹏儿乖,叫声爸爸。”李无悲却是认定了这是孩子喜欢他的表现,激动地揉了几下宝宝肉乎乎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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