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伦愣住。
比利的脸色变得很难看,趴在地上的佣人惶恐的继续汇报:
"皇家学院刚送来一封信。"
坐在书房内,亚伦手上拿着一张制作精美的信纸,上面用优美的艺术体写着关于小伊利的情况。
"亲爱的亚尔先生,很抱歉发生这种事情。伊利同学由于长期的自闭以及抑郁情绪,在学院多方教师开导无效的情况下,与两天前企图自杀,幸亏本院教师发现及时,自杀未遂,但鉴于伊利同学不稳定的情绪,我院觉得不适合让他离去,请相信我院的能力,我们将会尽力的开导他。--皇家学院副院长内尔。"
亚伦脸色淡漠的看完手中的信,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小伊利时常跟在自己身边的模样,那个经常很聪明很活泼的孩子是自闭?那个无时无刻不想跟自己一样强大的孩子抑郁?自杀?亚伦觉得自己很久很久没有如此的愤怒过。
"先生,公爵大人通过奥术传递给你的信笺。"
比利敲门而进,递给亚伦一张信笺,亚伦直接拆开。
"我知道你如今得到圣殿与白银之手的支持,已经后顾无忧,但请不要让我失望,也不要忽略我的力量。"
只有这么一句话,很简单,很明了。亚伦信手将信笺与那封学院的信一起扔进垃圾桶内,点上一根火柴投了进去,红色的火焰在全金的垃圾桶内升起,亚伦轻敲着桌面,看着火焰失神。
"先生,我们要怎么办?"
"继续训练我的人手,我明天会亲自前往皇家学院一趟。"
亚伦挥手,比利转身离开。
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珍含的酒直接开封到了一杯,亚伦坐到沙发椅上,温蒂莎与路易的模样在眼前浮现,皇帝的身影隐隐在背后,还有亨利公爵,亚伦这时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忽略了一点。
皇帝的手无法伸进皇家学院,不代表他就无能为力,皇家学院超脱的存在终究是依附在贵族的基础上的,而贵族,却是依附在皇帝的基础上的,尤其是帝都的贵族。
贵族们的孩子都在皇家学院,皇子也在皇家学院,亚伦失笑,眼神却变得更加的锐利。
"是谁给了你们胆子,敢如此嘲弄于我......"
亚伦低声说着,却忘记了他原本就在帝都的贵族圈中没有任何影响力,即便是他成为门徒,依旧无法影响贵族圈,那位高高在上的至尊只要随手一挥,帝都的贵族们就得乖乖的听话,皇帝的手无法染指贝蒂斯的领地,但帝都这一亩三分地却是抓得紧紧。
一口饮下杯中的酒,亚伦任由酒精刺激着自己,他很愤怒,很无奈,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有足够让人震慑的能力,谁知道转眼间就被人扇了一耳光,这是何等的耻辱......
闭上双眼,亚伦开始陷入平静之中,这是为了尽快恢复,也是爆发前的酝酿。
皇家学院,议事厅。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了会议圆桌的首位,他的脸色算不上好看,在他的右手边,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中年男子,与白发老人一身的灰色衣衫不同,中年男子穿着的黑色衣衫让他看起来显得孤傲,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偶尔扫过白发老人的时候都会流献出贪婪的目光,他是皇家学院的副院长内尔。
"我无法理解也无法支持你们如此做。"
说话的是坐在白发老人左手边的女子,她的脸上是忧伤与愤怒,高超的淡妆使得她看起来有种脱俗的气质。而面对她的话,会议桌上的其余几人却是献出了不甚在乎的神情。
"阿德琳副院长,我希望你明白,虽然我们的地位特殊,但在皇帝至高的光辉照耀下,我们是无法完全脱离的。况且,这一次的事件并不是我们主导的,甚至,在座的各位也是事后才得知真相,贝蒂斯的家的继承人的确是自杀。"
"学员之间发生这种事情,完全是我们的耻辱,我完全无法接受!而且,要是贝蒂斯家的那位监护人直接来学院,我们该怎么办!"
阿德琳显得忧心忡忡,很显然,这两位副院长的意见无法得到统一,而这,也在内尔的预料之中。
"那个亚尔?哼,他真的以为他有多大本事,皇家学院可从来没发生过任由人硬闯的情况,就算他是最年轻的圣级战斗者,在皇家学院面前也得乖乖的低头!"
说话的是一个高大男子,那身花岗岩般的肌肉无不彰显着他的力量,这个人叫伊戈,是学院的纪律主任,同样也是圣级战斗者,而在他身边的几人也是点头,这些人无一不是自己领域的资深教授,对皇家学院都充满了自信。
"够了,在我下最后决定前,你们全都不允许有任何的动作,今天先这样吧。阿德琳,那个孩子就先交给你照顾了。"
白发老人说,阿德琳点头,而内尔则是脸色不为察觉的抽搐了一下,最终也是点头。因为皇家学院的院长,正是那位白发老人,他有着绝对的权威。
皇家城堡。
德莫尔皇帝与亨利公爵高举酒杯互敬,皇帝的脸上满是笑容,而亨利公爵虽然也在笑,但还是有些许的担忧浮现在脸上。
"亨利卿在担忧什么?"
皇帝不以为意的问。
"贝蒂斯家的继承人还活着,一日不死我总觉得不保险。"
"哈哈哈哈,他活着,实际上却已经死了!从他自杀的那一刻起,他就死了!"
皇帝大声笑着,笑得无比畅快,亨利公爵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明白了皇帝的话。小伊利的自信、自尊全都在自杀的那一刻起就摧毁了,一个人活着,却没有自信与自尊,那么与死了何异,甚至还不如死了。
两人相视而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对付一个孩子,他们没有意识到,那个远在天边的贝蒂斯大公居然给了他们如此的压力,而那个大公,还是个没有多少年命的病人......
但最重要的,莫过于,他们都忽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