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援和纪真整整喝了三大坛子酒,最后在至谨夫人督促下才回了王爷府,虽说走路摇摇摆摆,头脑却清晰的很,对于武将姜援来说更是小菜一碟,原来,这‘俗人仙’本来就是养身的酒,比一般的酒柔和的多,加上纪真酿酒之后用了一种鹤足山上独有的狮子草泡进入,增加了绝俗的香味儿,抑制了酒精在身体里的运行速度,使人舒适而不用受醉酒的难受。
第二天早上,宫中太监来宣旨,请姜援和燕燕觐见。爷孙二人收拾完毕,不敢耽搁,立即跟着宣旨太监进宫。
进入皇帝纪荣午休的东应殿,叩拜完毕,皇帝也没有发声,迟迟地才听到一声:“秾辉郡主,抬起头来。”话音落地已有好几分秒了,燕燕还没有反应。大太监安慕压低嗓子喊到:“秾辉郡主。。。。。。”燕燕才反应过来,立即稍微抬了一下头,不敢直视皇帝,目光落在纪荣坐着的膝盖上,此时纪荣已经能够看到燕燕的整个脸庞了,有那么一会儿的痴望,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立马平静望着跪着的爷孙二人说到:“起来吧。”爷孙二人站起来,发现纪真王爷也在,爷孙二人又行了个礼,皇帝给大太监一个眼色,安慕立即使眼色给两个小太监,小太监立即抬了两把椅子给他们坐。“一别多年,硕侯可好?”纪荣问到。姜援忙从椅子上下来,叩首到:“劳圣上挂念,臣身体康健。”“今天请王弟和硕侯来乃是为了太子。太子从守乐国归来途中不幸昏迷,至今尚未苏醒。”纪荣叹了一口气,无限伤感。
“臣惭愧,臣想见一见太子。”纪真跪下来请求到。
“朕今天召你们来也是这个意思。”纪荣说到。说完站起来,由大太监安慕引路,直接去了太子养病的东继宫,自从太子昏迷以后,东继宫就严令进进出出了,除去皇帝皇后,御医以及太子的几位偏妃外,甚少有人来往,宫院之内很是寂静。到了太子纪乾床前,太子面色正常,就像安静地睡着,似乎也能听到周遭的声音,就是无法醒过来。纪荣坐在太子的榻上,怜爱地抓住纪乾的手,“孩儿,朕和你王叔还有硕侯,秾辉郡主来看你了。”说完转过来对跪在地上的纪真他们说:“起来吧,真弟,你对草药颇有研究,来看看乾儿到底怎么了?”纪真上前去,看到太子脸色的那一刻他心里啪的一下好像被重重打击了,有种不详的预感,可是没有证据,说出来只能是耸人听闻,他只好把心中的疑惑压下来。就在这时,昏睡中的纪乾低低地唤了声:“燕燕”。姜燕燕惊吓的差点没有跳起来,除了纪荣,大家都惊了一惊。
纪荣摇摇头,望着燕燕,“秾辉郡主,这是怎么回事?”燕燕吓得立即叩首答到:“回圣上,太子曾向小女提婚。”燕燕迟疑了一下,小声说:“小女因觉得不敢高攀太子,就拒绝了。”纪荣听了这句话有点微微发怒,纪真赶紧岔开了话题,“臣听闻相师褚力敬已经从西南回到长安,听说采得奇花异草,是否有太子可用的?”纪荣面无表情地说:“前天夜里褚力敬进宫给朕送来一颗草,说是西南之地的绝世珍宝延龄草,据说有起死回生之效,可朕不敢在自己孩儿身上试验。”说完吩咐安慕说:“拿来让王弟看看。”不一会,安慕手里托着一个盘子回来了,绢丝上面放着一棵紫褐色的人形状的植物,虽然从土地里分离出来已有段日子,但丝毫没有枯萎之气,看上去还是那么饱满和生气勃勃。纪真一眼就看出是稀世草药,他对纪荣进言:“臣看来,此物稀奇,确实应该有奇效,不如一试。臣愿意先喝汤药。”纪荣点点头,叫来御医,吩咐立即煎药。不一会儿,汤药上来了,太监用小勺子分出来一些放在一个小碗里,端给纪真,纪真闻了闻,气味清香独特,确认无毒,喝了下去。喝下去不到几分钟,纪真觉得五脏六腑貌似轻松了许多,整个人似乎年轻了不少,浑身元气慢慢,气色越发红润。众人都道神奇。
“赶紧给太子送下去”纪荣紧锁的眉毛似乎有点舒展,宫女立刻把纪乾扶起来,用银勺一勺一勺喂了进去,喂完后又把纪乾放下,静等效果。没一刻钟,纪乾嘴角流出几滴黑色的分泌物,宫女立即用手帕擦了,纪荣赶紧吩咐找太医,太医来了之后闻了闻手帕上黑色分泌物的味道,思索了一会儿,说到:“太子怕是中了一种草的毒。”众人闻言大惊:“中了何毒?”纪荣迫不及待地问。“恐怕是痴情草。”御医答到。“详细说来。”纪荣吩咐御医。御医得了吩咐开始滔滔不绝:“臣行医多年,平生仅见过一次,这种草生于树林中间的空地上,匍匐在野花之中,方圆百里的森利,也不过长有三两株,这草本身并无毒性,但一遇到人或者鸟类,求偶不得的情况下便会产生药效,误食之人或者鸟类会陷入昏睡之中,昏睡之中的人一直处于梦见心爱之人的状态,无论他人怎么呼唤都不会醒来。”
御医说完,众人一阵冷汗,纪荣勃然大怒,“这么说来,是有人给太子下药了?”御医迟疑了一下,缓缓答到:“以臣推断,应该如此。”众人又是一阵冷汗。
“太子贴身护卫何在?速传。”纪荣下令。不一会儿,太子的贴身护卫虎翼将军方长奚到了,纪荣详细问了太子一路上的饮食等事项,众人仔细听了并没有发现疑点。纪荣想也许是虎翼将军方长奚隐瞒了什么,但是绝对不可能。方将军从十二岁开始就守护在太子身边,极其忠心耿耿,几乎没有可能。纪荣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对方长奚说:“将军再仔细回顾下,有没有什么细节漏了,如若想起来,随时向朕汇报。”方长奚答了声是就退下了。
虎翼将军退下后,纪荣问御医:“此毒可有解法?”御医不敢回答,一个劲说:“这。。。。。。”纪荣大声呵斥:“直说。”御医结结巴巴了半天,才吐出了几个字:“只。。。只有。。。传。。。言。”“什么传言?”纪荣追问。此话一出,纪真的脸色登时煞白,硕侯不知何故,转念一想,立马联想到跟姜燕燕有关,立即有点站立不稳。
“杀掉念想之人,以血肉烧灰,服之。”御医冷冷地说。
纪荣看了一眼姜燕燕,目光充满杀机。他一时无法下结论。东继宫的空气一时凝固在那里。这时皇后来了,或许已经有人告诉她了,她走进来像皇帝行了礼,转身问姜燕燕,:“秾辉郡主,你可愿意救太子一命?”燕燕知自己在劫难逃,如若反抗,还要连累年迈的爷爷,如若答应,死自己一个,爷爷也许还能活命。想到这儿,她坦然地说:“如若传言属实,小女甘愿一死。”姜援听孙女这么说,再也忍不住了,不顾礼节对纪荣说:“这乃无稽之谈,因这无稽之谈搭上我孩儿姓名,实属不妥。”
皇后厉声到:“大胆硕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开国老臣,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燕燕怕姜援克制不住自己,上前跪到皇后面前说:“小女愿意去死,求皇后不要给小女的爷爷计较,让他安度晚年吧。”
许是纪荣还没拿定主意,止住了皇后,“硕侯先带秾辉郡主下去吧,真弟你也回吧。”三人得了令立马退出来了。
“恐怕在劫难逃了。”姜援说到,“望王爷救燕燕一命。”纪真摇摇头,神色凄然。回到吾绮园,准确地说是被送回吾绮园,姜援立即把燕燕拉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个盒子,对燕燕说:“孩子,今晚你逃走吧,逃出这个园子,爷爷告诉你一个地方,等风声过了你逃回守乐国去找娴贤太妃和纪鹤王爷。”燕燕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半块兵符,还有几张地图,姜援继续说:“见到纪鹤王爷把兵符给他,他自然明白,地图一张是长安城的外撤密道,一张是通往守乐国的密道,只要出了这园子,按照密道走,不会出差错的。”燕燕打开地图一看,所谓的密道就是按照一定排兵布阵的阵形走的路径,即使被追杀,只要走这个路线,追兵也无法追上。“爷爷为什么不一起逃走?”姜援沉默了一会儿,告诉燕燕:“这密道一次只能走一人,只能用一次。”说完沉默了一会儿,“爷爷年纪大了,也没什么念想,唯独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爷孙二人正说话间,突然门外一阵紧急的脚步,姜援眼疾手快把盒子藏了起来,刚藏好燕燕已经被几个御林卫抓了起来,为首的将军丢给姜援一句话:“圣上下的令。得罪了。”然后就消失在姜援的视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