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足山以西是平原沃野,自古以来没什么战争,是历朝历代的粮仓进贡之地。今乃是朝廷守乐国守乐侯纪真的封地,守乐侯本是开国皇帝第八子,开国四十三年,皇帝殡天,时年36岁的太子丰即位,改国号荣元,分封诸弟,真随母娴贤太妃来此,年仅4岁。幸而纪真早慧,其母贤惠有远见,在国相陈谌辅助下在朝中对上恭敬对下信任,在国内开田惠民,强化德教,经营此地几十年来普施仁政,对百姓无鱼肉之意。境内黎民拥戴,阡陌整齐,四时有收,百姓安居乐业,家闻读书之声,守乐国多年来民风淳朴,邻里和睦,百姓之间报恩不抱怨。守乐国连年得朝廷嘉奖,如今,守乐侯纪真已年过四十,有潘安之貌,满腹经纶,无不良嗜好,治国安邦之外喜名草古树,侯爷夫人冒氏乃是自幼相识,出身世家,端庄娴淑,略有权谋,嫁守乐侯后夫妻二人相敬如宾,朝廷感其德行封一品至谨夫人,享妃嫔食禄。守乐侯与至谨夫人育二女一子,长女望鹤年二十,封望鹤郡主,嫁当今皇后亲弟幼子杜锦年,夫妻恩爱,两情缱绻。次女慈鹤年十五,许配朝中元老右丞相孟琦二子孟之肃,尚未出阁。幼子纪鹤年十一,天资聪颖,肖似父亲,在父亲教导下崇儒尚道,侯爷夫妻非常欣慰。这守乐国侯爷,除去经营国中事务,每年还要负责往来鹤足山的人员安全,维持出入鹤足国秩序。
这鹤足山上的玄济道人本是上清道人的俗世家童,上清道人仙去后他承钵上清观,扩观收徒,施道行善,如今徒子徒孙都已经好几百人了,据说这玄济道人还如一健硕老叟,时常跃上离海峰静坐。玄济道人的徒子徒孙平时云游四方,化解世间疾苦,渡有缘之人,荣元四十二年开春三月,正值鹤安郡约定俗成上鹤足山拜祭雪莲娘娘的盛月,不仅鹤安郡,方圆几千公里之内的善男信女都会在这月的好日子赶到鹤足山,拜祭雪莲娘娘,从最初闺中少女乞求美貌到贤惠妇人求子,再到学子乞求高中,各界人士带着各种虔诚而来,每年三月的鹤足山不分白天黑夜都灯火辉煌,人潮涌动。这年也不例外,春节过去的二月底开始,就有善男信女陆续进入守乐国,留驻鹤足山下,准备三月初一上山,守乐国像往年一样,由国相陈谌安排大批守卫、侍卫、衙门捕快日夜巡逻,确保前来拜祭人员安全、有序。从三月初一到三月二十,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状发生,守乐国国人争相提供饮食、特产售卖服务,获利颇丰。三月二十一晨,离海峰上突现一团紫色祥云,正在登山的人群欢呼起来,人群中有一方士打扮的人露出惊讶的神色,未等登及上清观就匆忙离去。紫色祥云日中方散去,有幸看到的善男信女更加笃信鹤足山是神山,雪莲娘年根更是有求必应。二十二日,国相陈谌接到禀报,说鹤足山无法进入,大批等待上山的人只能在原地打转,无论多久都找不到上山的路,于是纷纷猜测鹤足山有古怪,更有甚者,添油加醋地说昨天的紫色云彩根本不是祥云,而是妖魔,于是请求朝廷出兵或者请道行高者做法,消魔除妖。陈谌接到报告先后派出多名卫士前去,确实如游士所言,只能走到山脚下,无法再前行。草木山石犹如一个巨大的迷阵,一旦踏入,根本找不到前进的路径,只能退回。如此再三,陈谌也不敢再耽误,立即上报守乐侯,守乐侯看过也惊了一惊,心想:这玄济道人常年在鹤足山上弘道,一向和守乐国百姓来往密切,并无什么特别举动,这次突然中断了外界和鹤足上的联系,莫不是玄济道人有什么劫难?纪真略一思忖,旋即安排人马写明情况,送入朝廷,请求朝廷派人前来堪明情况。安排完表面上的事,守乐侯赶到后宫,对夫人说:“夫人,过几天女儿生辰,快安排人给女儿送贺礼。”夫人一怔,立马会意,转身从内室取出一金丝镶嵌的楠木盒子,交给身边侍女曼丝儿,说:“立即送到内务总管那里去,三日之内送到京城,为望鹤郡主贺生辰。”曼丝儿答应一声移着莲步出去了。至谨夫人白皙玲珑的面上在曼丝儿出去后显现出一丝担忧,望向守乐候。守乐候略一沉思,轻微地摇了摇头,轻微到只有夫人看得懂的幅度。至谨夫人会意了丈夫的意思,立马换回往日的淡定平和,盈盈一笑,满月似的脸庞上挂着浅浅的梨涡,柔声到:“侯爷,咱们看看儿子去吧。”说完挽住守乐侯的手臂,夫妻二人向东边厢房去了。夫妻二人在窗外就听到里面朗朗的读书声,“鹤儿”,至谨柔柔唤着,一总角小童跑过来,跌入夫人环中,“娘”、“爹”,“我在温习先生教的书呢”,小侯爷说着,眼眸亮亮地闪着。“饿了吗?孩儿?”守乐侯慈爱的望着儿子,“走,用膳去喽”。虽然还是保持着之前淡定规律的生活,淡然的让人看不出一点不安,纪真的心里却在出着一阵阵冷汗,似有东西不停在敲:到底出什么事了?
用完膳,纪鹤低声对父亲说:“儿子听师傅说,玄济道人借三月盛会召回了所有在外面云游的弟子。”顿了顿,送入口中一块肉,边嚼边似乎漫不经心地说:“师傅说紫绶图找到了。”说完,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往口中塞饭,隐藏在膳桌围裙下面的两双足脚却在不停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