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地找到一块医用棉,塞进鼻子里,符新用凉水猛拍额头,这也太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那怎么行!赶紧洗掉脸上、身上的血迹,符新回到卧室。沈贞吉本来是鼓起勇气让符新发挥的,结果他又发生意外了,她当然不好意思再刺激他。符新回房时,动作迅速的沈贞吉已穿戴整齐在床边坐着了。
看到符新过来,她忙问:“严重吗?”
“还行,没问题!”符新还想当英雄,沈贞吉已起身去卫生间了:“我去洗漱了,你躺着休息吧!”
符新真想跳起来拦住她,可惜有此心无此胆,郁闷啊!横在席梦思上,张着大嘴呼吸的他默念着养生诀中的内功心法,调匀周身气血。
功毕,睁开眼睛,沈贞吉已经在旁边担心地看着他:“不是好些了吗,怎么这次出血还这么多?”
“哎哎,话说清楚好不好!又不是你们来例假,哪有规律啊!谁叫你那么诱人,害我不断失血。”
沈贞吉有些黯然,良久才低低地说:“老是流血不好,要不下次晚上拉上窗帘后,再关了灯,你就看不见了,应该没那么刺激吧?”
符新笑着搂过她,两人并躺着说话:“傻贞贞,我可不愿在黑暗中摸索,头可断血可流,这种事绝不能降低要求。”
“你才傻呢,那么多美女不要,偏偏看上我……”
“哈,你是不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啊,这种话都说出来!是不是想说,你比她们都美?”
“才没有。”沈贞吉又发挥了她的指钳功,“你们班的杨士萱就对你挺好的。”
“我可只当她是姐姐。咳,我们就是对上眼了嘛,我相信一句老话:情人眼里出西施!”符新搂着沈贞吉过干瘾。
有话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第二天,院里通知符新,就他要求转专业的事进行导师辩论会,他可以在会上陈诉自己的观点。这也算是符新这个天才学生给院里带来的一个特例吧。
场面一开始就有点火爆。海归导师第一个跳起来,坚决反对得意弟子另投门户,他还没放弃让符新留学的期待,哪怕符新已委婉地拒绝过多次。接着临床专业的教授们开始争夺这个天资聪颖的学生。院长是内分泌专业的教授,因为符新有高超的诊脉技术,他建议他专攻内科。而外科系的教授说的就比较洒脱了:“符新同学是人才,他愿意到我们系来学习,是一件好事,我们欢迎!”大家都知道符新转系的要求就是上手术台,心里暗自嘀咕。最后,中医专业的顾阶升教授帮他说了一句话:“大家稍静了。符新同学已经完成了口腔医学和临床医学的本科课程的理论学习,现在欠缺的是实践能力的培养,不如对符新同学缓发一年毕业证书,保留口腔医学研究生资格,让他在我们附属医院进行加强的实习过程,看看是否达到毕业资格再讨论他未来的研究方向,怎么样?”
家一想,这虽然是折中的方案,可没有再好的了,而且还有一年半时间可以看看符新的潜力。没准他们会培养出一个全科型的特殊医学人才?谁知道呢!不过这可是一个新的培养模式的研究,对于医学家来说,能参与是快乐的事。于是,符新就荣幸地成为他们的第一只“小白鼠”。
本来符新早获得了研究生的入学资格,论文又已飘过,实习期也已过去,这个学期是最空的了,他乐得逍遥,甚至准备中午也让沈贞吉跑回来吃饭,自己当大厨。而现在院里教授的决定,却让他马上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急匆匆的了。
第一天报到,院长以一己之私将符新首先派到了最繁忙的科室——内科。伤风感冒是人们最容易得的毛病;喉咙发炎、肠胃不适是季节性很强的毛病;至于胃口不好、排泄不畅之类,也统统归入内科;生长发育不良当仁不让是归内科。总而言之,除了需要动手术的病,其它都属内科。所以内科又分出好多小科。符新最终来到的是小儿科。
跟着院长刚走到儿科门诊的外面,已经听到了尖叫声、呼喊声、哭声混成一起,比最热闹的商业街噪音分贝都高。没有坚强的神经,在这种地方呆不了多久,肯定得神经衰弱,而这些可敬的医生们已在这种环境下度过了无数春夏秋冬。
院长带着符新走到一间满屋子都是人的专家门诊,院长在门口敲了敲门,被无数身体阻隔在一个狭长的办公桌前的花白头颅艰难地抬起来,看到院长和符新,微笑着想要站起来。院长摆摆手,示意符新就交给他了,马上转身离开。在门口的符新和导师近在咫尺,却简直远在天涯,他赶紧做手势让导师暂时别管他,自己挤进去,在一张诊疗床边靠起来,看着导师在施治。
导师指了指符新,对一些患者父母介绍符新:“这是新来的医生,后来的病人可以让他先诊断,他的医术不错……”导师是当初民工食物中毒事件的参与者,知道符新的诊治能力,也知道院长这是特别照顾他这个老同学,想减轻一下他的工作强度。
可是任凭他说,没有谁愿意把自己的宝贝交到一个虽然长得挺拔文气,却还存在几分稚气的毛头小伙子身上,宁可再等上一两个小时让专家亲自诊断,他们可是买了十五块钱的专家门诊的!
符新倒是无所谓,他斜靠在床角,认真地看着导师给一个个患者诊断,看他对孩子家长的询问,对病情的判断,增加对他人经验的吸收。
这时,又挤进一位年轻的妈妈。她怀中的宝宝只有四五个月大,一进来就听见他高亢的哭喊声,小脸上满是眼泪鼻涕,小嘴不停地拱着妈妈的胸部。年轻的妈妈看专家四周密不透风,只好也靠到诊疗床边来。大家以责备的目光看着她,因为那孩子分明是饿了,怎么当妈的不给孩子喂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