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林允颜吃过晚饭,早早的便让小红把林宇鸣请到了房中,告诉了他姨娘庞氏想为他结亲以及她对于庞氏行为大变的疑虑和猜想,最后,姐弟两人达成了共识,静观其变。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面,林宇鸣就开始了接连不断的“相亲”拜访。
但是,出乎林允颜他们的预料,庞氏给林宇鸣安排的相亲对象竟然个个都是“精品”,无论是相貌还是出身即便是女工,大多是一等一的好,所以即便是“心有所属”的林宇鸣,也实在是挑不出人家的毛病,最后只得借着拜访朋友的名义,躲出了府,一连几日都不回来。同时,在祈轩里面闭门思过的林允颜也是叫苦不迭,因为她要替林宇鸣承受来自老太太和庞氏姨娘以及女方的不满和怒火。
上午,祈轩,书房里面。
“均绮姐姐,听我的劝,我哥这几天是不会回来的,你在这里盯着也没用!”林允颜练字累了,苦着脸看着一脸心事盯着小红绣花发呆的林均绮说道,“昨儿你不是说城东的‘翡翠楼’新来了一批首饰吗,要不,让小红陪你买几副玩玩?”林允颜努力引起林均绮的注意力。说起来,林宇鸣躲起来的日子里面,她这祈轩都快成了“特务”大本营了,每天都有丫鬟奴仆们守在角落里面,等着抓林宇鸣。
“不去,没意思!”林均绮拒绝的很果决,口气里面却是显得十分的困惑,“颜妹妹,你说,若是你是个男子,你会喜欢怎么样的女子呢?是温柔如水的,还是古灵精怪的?”林均绮一副急于知道答案的样子。
“这个啊,如果是我,我应该会选那个温柔如水的吧!男人应该都喜欢找个弱小的女子来体现他的优越感!”林允颜随口回答,没想到林均绮却因为这话变了脸色,林允颜无奈,只得补话安慰她,“……不过,书上也说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反正呢,不管你是环肥燕瘦,倾城倾国,还是蒲柳之姿、寒门丑妇,最后不是都会嫁出去吗?”“怎么,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是不是娄大哥对你说什么了?”林允颜不用想也知道,目前情况下,可以让一向活泼惯了的林均绮安静下来的,也就只有爱情了。除了娄青彦,不用考虑第二人选。
“没,没有,娄大哥没有和我说什么。……其实,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理我。”林均绮最后一句话几乎微不可闻默。不过,她的目光一闪,顿时有有了活力,希冀的问林允颜,“对了,颜妹妹,你刚才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那书上有没有说怎么可以知道对方是不是对你动情了呢?”
“让我想想啊,我记得一本书上好像说过。”林允颜看着眼前情窦初开的林均绮,她那副为情所困的样子让她心疼。或许,趁机打碎她的希望是个好主意。“……首先呢,如果一个人若是对你动了情,那么他的眼里、心里就只有你了,他看你的时候的,你会感觉她的目光柔的像泉水,像春风,那目光看起来很专注又很有神,对了,书上说那目光里面包含着‘火辣辣、赤裸裸的’yu望。”林允颜脑子里面搜索着前世里面看过的那些关于爱情理论的书,顺口胡诌。
“果然!……白姐姐在场时,娄大哥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他的眼睛一直都围着白姐姐转!”一旁,林均绮随着林允颜的话陷入了思考,不甘、委屈,心痛,清晰地显现在她的俏脸上。
“还有,如果他爱你,那么他对于你的任何事情,哪怕是一件小事,他也很熟悉,甚至于你的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于仅仅是你一个眼神他就可以知道你的心思;再有啊,下面这一条是最一目了然的判断方法。因为陷入恋爱中的人,一般来讲智商都是负无穷的。所以啊,你若是看到一个男的在面对你时,突然变得紧张、焦虑,手足无措,口笨嘴拙,那么恭喜你,你一定被他暗恋了!”林允颜不是没有看到林均绮越来越暗淡的目光,但是她还是故意装出这幅嘻嘻哈哈的样子。
她记得前世的时候,她的一位朋友说过,人生最大快乐是看着别人哭,而她在笑;所以她推测,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你在哭,别人在笑。尤其是对于林均绮这种单纯小孩心性的人更是如此。
“姑娘,你刚才说的话说的是真的吗?”林均绮没开口,小红笑靥如花的小圆脸此刻却红扑扑的了。虽然小红不是很懂得林允颜话里的那些‘智商’‘负无穷’什么意思,但是大体意思她是懂得的,不仅如此,被林允颜一看,她的耳根直到脸颊立马又红了一片。很明显,她有暗恋她的人了。
“当然是真的了,姑娘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来着!”看见小红那副又羞有喜的样子,林允颜忍不住的想逗她,“小红,老实交代,你的那个‘他’是谁?……没有中意的人啊,好吧,我这就去告诉伯母,把你配了府里的小厮得了!”
“别,姑娘,我说就是了!……他是娄少爷身边的跟班小四!”小红急得直跺脚,架不住林允颜的威逼利诱,捂着脸羞羞答答的说了出来。“姑娘,我也知道其实我配不上他,人家小四跟在娄少爷身边什么世面没见过,而我却连个字都不认识,……”虽然心里知道小四对于她的感情,不过,小红说起来确实没有底气。
“怕什么,不就是读书识字吗?从明天起,我教你!”既然是有心插柳柳不活,无心插柳柳成荫,林允颜自然乐于见到小红有一段好姻缘了,于是,她主动出面揽下了这件事情。
“颜妹妹,我有事,先走了!”林均绮看着笑的一脸幸福的小红,强烈的对比让她的心里犹豫针扎一般的疼,她努力的想要挤出个笑脸,可是,眼泪却是不争的流了下来。
“嗯!”林允颜没有挽留她,视线留在了她的背影处。
“姑娘,怎么办,我是不是得罪二小姐了。……怎么办,姑娘,我真的不是故意刺激二小姐的!”小红作为一个奴婢,心思最是谨慎,看到林均绮离开,拉着林允颜吓得厉害。
“放心吧,她是真的有事要想,与你没有任何关系!”林允颜移开小红的手,陷入了沉思。
蜕变,需要经过痛苦的洗礼。林允颜相信,经过初恋之殇的林均绮,会变得更加美丽。
……
五天后,林府福禄斋堂内,丫鬟婆子们一群群的撤菜。不一会儿,花厅雕花楠木饭桌上,三十余道菜便被清理干净了,屋子里面只剩下府内的主人和各处的管事。
“大家都给我听好了,我代表族里的长辈宣布,允颜从今天起解除禁足令。还有,丐帮的事情,允颜年纪小犯错在所难免,但是好在她知错能改,所以,这件事情大家以后也不要再提,若是有敢违反的,家法处置!”一吃完饭,云范便宣布了林允颜的解禁令,明确告诉众人丐帮的事情就此过去,不准府里的人再提气。
“允颜谢过祖母、伯父,以后允颜一定会谨言慎行,不会再丢林府的脸!”林允颜一脸恭敬地说道。
“知道了!”
“是,父亲!”
“是,老爷!”……
一应的众人答应着,出乎林允颜的预料,她猜想中的阻力和反对声并没有出现,就是林均瑶母女,也是静静的坐在上。很显然,她们早就知道林允颜解禁的事情,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保持了沉默。
“云范,颜儿也在这里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林允颜这些天的所作所为,她的乖巧懂事,老太太看在眼里,喜在心里,所以她也不管拐弯抹角了,退了管事们之后,直接开口。
“那好,我就有话直说了!……颜儿啊,事情是这样的!可能你也听均绮说过了,娄青彦的妹妹娄馨瑶回来了,准备明天小宴亲朋好友,你的请柬瑶儿已经替你拿回来了,我一会给你。我今儿找你来呢,其实是想让你帮个忙!……”林云范看看林允颜,见她在认真地听着。而一旁的林均绮母女和林均瑶母女也是一脸焦虑的看着她。
林云范吸口气继续,“你伯母和你姨娘也想均瑶、均绮一起去见见世面,所以啊,伯父想让你现在给娄府那边去个信,告知他们此事,也让他们好有个准备!……伯父也知道,这样做你很为难,可是,……”林云范说着说着,自己也不好意思了,前些日子他前些日子刚刚罚了林允颜,现在这样转身就让她帮忙,显得他十分的掉价。
“伯父,您不用说了!颜儿明白,我这就回祈轩去写信!”林允颜刚要走,只见林云范从一边拿出了笔墨纸砚。
“在这里写吧,写好了我立马派人送过去!”完成了两位夫人交代的重任,林云范显得心情很好。等到林允颜写完了信之后,他甚至亲自替她折好塞进了信封,派了他最亲信的手下送去了娄府,说了一会客套话之后才离开,刘氏看林允颜的脸色也明显的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