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李密,我真不知得罪了谁。可是李密不也是被人打晕了么,还不知道那些半月教的黑衣人将他怎么处理了。我就说嘛,这些人看起来是训练有素的,根本就不给人有机可寻,从被人扛在肩上,却不见了其他人就知道了。那个扛着我的黑衣人多半是交任务的,只是他却遇到了千宿。
想到这里,心里一惊。千宿!看到他闭着眼,依在软垫上,面色苍白。想也不想,我对准他扑了上去。秋娘明显地吓了一跳,反射性的一手拍在我肩上。千宿反应过来,想挥手拍开她时,已来不及了,只听咯吱声,疼得我直呲牙。
“花儿你干什么!”千宿怒目,冷冷扫过秋娘,搂起我,抬手按在我肩头猛得用力,又是咯吱声。
我终于泪眼婆娑了,虽说比起百日笑,这脱臼之痛自然是算不上什么,可它也是疼啊!好在秋娘未下狠手啊,不然得废了。
“大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秋娘急切将我从千宿身上扶上来。
我点点头,能够理解她那是自然反应。心里挂着一个千宿,自然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眼见我不明不白扑上去,又是咬牙切齿的。能活着真不容易啊!
“花儿你要干什么!”千宿气急败坏,一边给我揉着肩,一边破口大骂。
“我能干什么,当然是看看你是不是受了伤!”局促不安,加上委屈至极,当下发狠地吼了回去!
千宿一愣,手顿了顿,很快就以笑带过,“哪会受什么伤,也不想想本公子可是独孤老人的高徒啊。就半月教那些黑碳,能耐我何?叫人闻风丧胆的杀人不眨眼的玉面公子都被我打成内伤,区区的几个黑碳,又算得了什么!”
秋娘忧色瞅了过来,表情有些沉重,终是什么也没说。无意中对上她的眼,她却不再向往日那样,含笑如初。调开眼,没有变的是,她依旧紧张着千宿。视线黏在他身上,再也挪不开。可是我总感觉有些不妥。
千宿见我们都不说话,嗔了一口,“如此英勇的人,你们居然不为所动!”
我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英勇无比的师兄,敢问你为何又扮成了乞丐的模样?”此话一出,秋娘同样困惑,说出来的话,忧怨至极,“公子出门为何不叫上秋娘,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秋娘愿为公子分忧解难!这一次若不是景叔暗中跟着大人,又一路留下记号。真不知……半月教的杀手个个阴冷,下手之狠。公子一人敌众本就颇为吃力了,受了伤为何要瞒着,还……还故意支开我跟景叔,耗费内力为大人疗伤……”
眼见秋娘越说脸色越暗,末了,索性撇过脸,看向车窗外,不再言语。她的一席话,倒叫我捕风捉影听了个大概。难怪他面色如此难看,难怪那群黑衣人都不见了踪影,受了伤还要救我,愣愣看向他,一时之间口拙了……而千宿则是无关紧要的笑了笑,意味深长。眸子忽闪忽闪的,明若如星,清若如潭,略带一些狡黠,眸里含着一丝高深,一时之间叫人看不清,摸不着头脑。
千宿,师兄,我是不是该向你坦白,如实以告?
他说:“事以至此,也就不瞒了。当年大哥无故下落不明,而我却背上害死大哥的罪名。大哥的尸首并未找到,坠了河,无影无踪。当时的情况,我记忆犹新,爹娘眼里的绝望让人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为何会坠河?长公子不谙水性?”我不解地问。
秋娘也被他的话吸引了,不由自动的靠拢了些。千宿似乎是陷进了回忆,被思绪拉得很远,目光也随着敞开的窗口,远远睇望。有那么一个瞬间,我似乎又看到了,那时醉酒后的他,是孤单,是落寞,是伤残……
不过,很快的,他神色一改,放开我。又斜到一边去了,身上的白色衣裳虽不如紫衣那样滟潋华丽而显着慵容贵气,却不点也不影响他的帅气。
“是啊,突然就睡着了,明明还神采飞扬地跑到护城河边骑马,突然就觉得很困,大哥捞住我的时候,马却突然发了狂。坠河之前,大哥把我从怀里抛了出去……”
“定是有人存心使了坏!”秋娘突然激动了起来,“公子是中了阴招,那马给人做了手脚的……”
千宿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沉着脸说:“一开始我也是这么以为,只是我并没有中毒的迹象,而那匹马也看不出什么来。”
我看着他们俩各自陷在思索中,不免有些急了,脱口而道:“除去了长公子,对谁最有利?”
千宿又笑了,“花儿这些我也想过了,李密是最有嫌疑的。成也是他,败也是他,这有何不可。他既然能向先皇推荐大哥,自然也会防着右相这股势力再升,暗地里攀枝不少。怪只怪爹爹当年恃宠而骄,目中无人,惹得众叛亲离。可是,纵然爹爹再怎么势衰,要查出是否为李密暗中使坏并不困难。可是,什么兆头都没有,我刚好是无力从马背上脱落下来,大哥本来是与我并肩各骑一匹马,才捞住我,两匹马就发了狂……哈哈,我曾经也跟大家一样,认为是自己害死大哥的。自责,愧疚,甚至自甘坠落,原本我以为会一辈子背负着害死大哥的罪名……”
“怎么回事?”见他突然停了下来,我连忙催促起来。
秋娘说:“所以,这件事后,公子就暗自查探?可有什么结果?”
“没错,的确让我查到了意想不到的事!”千宿眯起来,脸上布满寒气,只是当他把目光再调远时,又变得苍茫起来,“当初考个前三甲,实属不得已,若不是进了宫碰见一个喜静厌闹的人……”
秋娘费解地看向他,想问却又没开口。可是我却懂了,想来是为了朝阳吧。师兄不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了朝阳么。“她安静地蹲在我旁边,一蹲就是一日,身后蹲着一地惶恐不安的人……”千宿是这样说的,那日醉酒的话,我依然记得清清楚楚。他一直明艳着,甚是招摇,唯有两人叫他垂目忧伤。一个是朝阳,一个是长公子——安宸!
“啊……”我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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