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人呢?
明清风脸色骇然地看向欧冶楠,隐隐感到了什么不妙。欧冶楠却是泰然自若,只是眉宇间多了一分担忧:“不用担心,没事!”
梦霓裳冷哼一声:“快去寻宗主!”
众人惊骇过去,纷纷而动,可却是如无头苍蝇一样乱碰:说的出来,做不到啊!这道那里却找?根本没看到是怎么不见的!
众人心里更多的惊骇:二十年来,从来没有见过宗主施展身手,修为竟然出神入化到了这种地步,最惊骇的还是那数十个剑宗修者,他们隐隐感觉到明婧似乎已经突破剑圣境界,窥破了剑灵境界!
欧冶楠淡然道:“不必慌乱,宗主不多时就会回来!”
梦霓裳冷哼一声:“你凭什么这么说,要是宗主出了什么意外,你负得了责吗?”
欧冶楠微微笑道:“真是好笑,她是一宗宗主,剑圣修为,能出什么意外?要出意外也是别人出意外!再说,通过她出意外,你们能帮得了她吗?能让她出意外的人,你们谁能挡?”
众人一阵默然,看了看梦霓裳的脸色。
明清风挥了挥手道:“好了!诸位都坐吧,静静等待宗主回来!”
此时,众人虽然都静坐着,却心境无法平静:今日的见闻可谓是数十年未曾见过!
先是见识了一代少年的腾空出世,力战剑宗,挑战剑圣,而且是凭剑侠境界的修为,若是假以时日,这少年突破剑宗乃至剑圣境界,天下何人能敌?再次是见识了宗主明婧的身手,自二十年前,明婧在诛杀一位纵横两界者的战役之后再也没有施展过身后,平常都是一招“谷雨清明禅”拒敌于千里之外,从不与人动手。这次,却破了二十年的先例,因为一个少年而施展身手,这一施展不要紧,修为精进,更是明悟出不少神通!
据说,宗主明婧二十年前就有一种逆天神通“轮回生死门”,据说可以扭转时间,将人从豆蔻年华打回到孩童时光。曾有一个得罪过她的剑圣被她生生从鹤发仙骨打回黄口学声!不过,从来没有人见过她施展这门神通!
卢湛放眼四望:好熟悉的景物!
细细一看,却是那片玄界的竹林!抬眼一看,明婧就在不远处,正看着自己。
卢湛急忙后掣数丈,稳定身形,喝道:“怎么回事?”
明婧微微一笑,笑容颠倒众生:“什么怎么回事?”
卢湛冷冷盯着明婧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明婧还是那样千娇百媚,不过话音里却是杀意凛凛:“因为我想杀你!”
卢湛点了点头:“我知道!”
“你知道?”明婧微微一怔。
卢湛正色道:“我曾猜测你会用‘谷雨清明禅’直接灭杀我,没想到你顾惜自己的身份,居然想灭杀我于无形。”卢湛叹息一声,“如果你在众人面前灭杀我,也许还有几分胜算,但到了这里”
卢湛玩味地看着明婧:“你已经没有胜算!”
语气果决而自信,令明婧心中一动:这份自信是千百次对战所形成的必胜信念,单是这种信念就足以威慑众生!
明婧冷笑一声:“大言不惭!”
卢湛摇了摇头:“这里是玄界吗?”
明婧点了点头。
卢湛冷笑一声:“好像不是吧!”
明婧脸色一变,却没有反驳。
卢湛自顾自地道:“玄界乃是一族之核心重地,我方才来的时候经过了什么混沌、什么小径、什么竹林,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防御我想我是只被允许来玄界一次吧,没有理由让我自由出入啊!这样的话,我就是一个陌生人,你能够瞬间就带着一个陌生人来到玄界?”
明婧哼了一声:“死到临头,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不错,这里不是玄界,可是就在玄界边缘!我所使用的神通乃是‘斗转星移’,可以将人随意转移到任何一个地方,当然重重设防的玄界是无法突破的。”
卢湛思忖一番道:“那我不明白,你可以将我带到任何一个地方,为什么非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明婧笑了笑:“小心使得万年船!你濒临绝境,必然会无所顾忌,那口青芒剑和那口两色剑,一口具有剑宗威力,一口具有剑圣威力,我只有一口龙泉圣剑,我可不敢冒险!”
卢湛冷哼一声:“所以你带我到这里,是为了防止一旦杀不了我,就逃到玄界里?”
明婧冷哼一声:“不过是多一条后路罢了,纯粹多次一举!”
卢湛哈哈大笑。
明婧黛眉一皱:“你笑什么?”
卢湛道:“笑可笑之人!”
明婧冷哼一声,袍袖一翻,龙泉圣剑隐隐白光。
卢湛冷哼一声,遥遥一指,气势傲然道:“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多此一举,不过是多一条路罢了。哼!如果你要必胜的把握和决心,何必要什么后路!”
明婧冷笑道:“到底是年轻人,心气浮躁,凡事都不能稳妥!”
卢湛笑了笑,笑容里多了一分轻蔑:“虽然还未战,但你已经输了!”
明婧黛眉一皱,眼神犀利起来。
卢湛哼了一声:“因为你输了必胜的决心,输了无敌的气势。两军未战气先泄,你必败无疑!”
声若雷霆,破人心弦。
明婧一怔,恨恨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明婧猛然轻挥兰花指,一道清明若隐若现,气势凛凛扑了出来。
卢湛冷笑一声:“不知道我姐姐有没有提醒你,如果你只有这一招杀手锏的话,怕是杀不了我!”
明婧心头一跳,却是冷哼一声,丝毫不为所动。
卢湛低喝一声,双掌运气,不多时,指间弹出一点粉白,骇然竟是一片花瓣,粉色晶莹。明婧心里一惊,隐隐嗅到了四溢的花香,暗叫不好:清明化尽天地万物,这花香怎可能还在溢出?
卢湛冷哼一声,花瓣一分,竟是化成了数个花瓣,再一闪,粉碎无形,只见点点粉白星光闪耀在清明中,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纷纷扬扬。
明婧暗叫不妙:这是何等高深功法,竟然遇清明而不化!
没等明婧思忖多久,卢湛大喝一声:“敛!”
那点点粉白一阵旋转,磅礴清明围绕着粉白疯狂旋转,竟被粉白吸纳,转眼之间,清明消散无形,都被吸纳殆尽。梨花落雨一般,纷纷扬扬地粉白落下……
纷扬落尽,卢湛傲然站在风里,头发飞扬,肃杀而威严。
明婧心神一荡:好可怕的少年!
卢湛冷声道:“早就跟你说过,如果你只有这一招的话,是胜不了我的!”
明婧黛眉一皱:“这怎么可能?你不过是剑侠修者,所依仗的不过是神兵利器,如今你抛开神兵,居然可以破我‘谷雨清明禅’?这怎么可能?”
卢湛笑道:“谷雨清明禅不过是一道功法而已,又不是剑圣境界所诞生,为何不能破!你反复使用这一招,我难道还想不出对策来?难道以为我是傻子吗?”看着有点失神的明婧,“清明化尽万物,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清明本是祭祖圣乐,被你用功法祭炼起来,这清明不是什么功法而不过是一件法器!”
明婧身形一震,骇然看着卢湛:“你……”
卢湛寒声道:“祭祖圣乐,凄清而哀伤,死之哀乐,催生生之气息。梨花落雨,圣人陨落,则催生一代大圣。祭祖圣乐、梨花落雨,生息相同,互为融合。你的清明怎可能化去我的梨花落雨?”
明婧凝视着卢湛:“这是你创出来的?”
卢湛正色道:“不错!落雨拈花诀,专门破你谷雨清明禅!”
明婧半晌没有做声,久久叹息一声,道了几声:“很好很好……”明婧眉峰一转,“你果然是个天才,欧冶楠真有眼光,将来必定是我龙泉剑宗大患,虽然我很赏识你,但为了我龙泉剑宗数千年的传承,我不得不将威胁消除在萌芽状态!”
卢湛挥了挥手:“谁说我是你们龙泉剑宗的大患?难道我就不能是龙泉剑宗的大功臣?我不是已经投入到龙泉剑宗门下了吗?”
明婧冷哼一声:“身在曹营心在汉!你是欧冶楠的弟弟,将来必定要来为她寻仇!”
卢湛心道:你倒是清醒得不得了!不过,现在不是为敌的时候啊……
卢湛猛然挥手,一副很痛惜的样子:“宗主,难道你还不明白姐姐的心意?”
明婧就是一怔:“什么?”
卢湛叹息一声:“我们还是先战一场,免得你以为我是为了逃生而欺骗你!”
话音未落,卢湛猛然动了起来,双手齐动,右手探向背后,左手一翻,两口绝世凶兵已然在手。护心镜爆发出一道银光,缭绕卢湛周身。卢湛周身彷佛镀了一层银,闪耀夺目……
明婧瞳孔一阵紧缩:“这是……”
看向卢湛的眼光更加凝重起来:这个少年,怕是有些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