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越族从我们后面杀过来了,后面的兄弟挡不住了,我们还是撤吧。”由于恒崇受到殷侃如的鼓舞也冲到了最前面,这倒让他躲过了后面越族战士突然袭击。
“早不过来晚不过来,偏偏要在我们快要把这营堡的门给撞开的时候跑过来,真他娘的晦气!”恒崇出身上层士族,从小受到了很好的教育,但是并不是说他不会骂人,他跟那些下人学的骂人的话还是很多的。
“公子,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还不走来不及了。你******,找死是不?”殷侃如正和恒崇说着的时候,一个越族士兵在砍到了一个晋军弓箭手后向二人这边举刀冲了过来,结果被殷侃如一刀砍成了两半,喷起的血把他的半边身子都染红了,在正午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狰狞。
“撤!”恒崇看着越来越逼近的越族士兵,大手一挥,带领着残余的晋军士兵向临川方向退去。来的路已经被偷袭的越族给堵住了,所以他们只能走另外的一条路了。
于是恒崇领着晋军中熟知这武夷山中道路的士兵走在前面开道,殷侃如则带着晋军大刀手在后面殿后,阻挡越族的攻击。之前杀那个越族所喷在身上的血还没有退下,追击的越族士兵虽然很愤怒,但是却拿着这个家伙没办法。
这些身材比较瘦小的越族在山林之中穿梭优势很大,但是一旦和晋军尤其是晋军中体格粗壮的人在正面对抗时,弱势就凸显出来了。这也是越族一直不擅长正面突击的原因了。
既然正面攻击不行,那就使用弓箭吧。一通弓箭射了下去,倒下去几个晋军,但是其他人立即把盾牌给举了起来,所以收到的效果不是很大。但是殿后的晋军把盾牌举起来后自然又拖拉了与前队的速度,导致与恒崇的前队的距离越来越被拉大了。
“这帮可恶的晋军竟然敢偷袭我们的根据地,既然来了我就绝不能让他们回去了。”说话之人赫然是之前偷袭晋军运粮队后来又悄无声息消失了的鸣黎。
把粮食藏在山中毕竟不方便,所以像鸣黎这样的越族游击队都是把粮食辎重放在就近的寨子或者土楼里面的。不巧的是,今天恒崇攻击的这个龙骨岩土楼就是在附近活动的六支越族山地游击队停站休息存放物资的地方。
当恒崇带领晋军前来攻击土楼的时候,鸣黎的游击队都在附近不远的地方,一看情况不对劲立即通知了其他的游击队,并一直在晋军背后观察晋军。卢循的兵法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但是一定要使自己赚的比亏得多。所以鸣黎想要等到其他部队汇合的时候,趁着晋军疲惫的空挡,来个狠狠的偷袭。
结果到后来看见前面的土楼即将被晋军撞开了的时候,鸣黎有点沉不住气了,若是这个土楼被晋军攻占了,那他们可是损失惨重了,所以带着手下就向晋军发起了攻击,其他人看见鸣黎这个样子自然也不甘落后对晋军开展了攻击。
晋军虽然士气大振,但是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土楼这边,谁也没有注意他们身后还有一队越族战士对他们虎视眈眈。况且所有的晋军盾牌手都在前面抵挡着土楼上面的越族弓箭手的攻击,后面的晋军弓箭手基本上就没有什么防御。于是在鸣黎等的凶猛攻势下立即败下阵来,一泄千里。
“他娘的,你很会躲是不?我看你躲得过我这一箭不?”鸣黎看见晋军盾牌手呈龟阵防御,外面的越族根本就攻不进去,更别说追击后面的晋军逃兵了。“你们从两侧过去追击前面的晋军,这个家伙就交给我了。”鸣黎对另外三支越族游击队首领说到。
“那好这就交给你了,反正土楼里面的兄弟们也都出来了,这些晋军还是足够你们消灭了。我们走了。”一声令下,有一百来个越族士兵消失在两侧的丛林之中,只见两侧树林中不断有鸟兽乱飞乱叫,看来这是那群越族正在急速向前追击了。
鸣黎扔下刀,抽出自己的长弓,从背后的箭袋抽出一支弓箭搭上,瞄准了领头的那个晋军将领射了过去。那个将领自然就是殷侃如了,晋军等级森严,每个等级的将士都有自己独特的着装,像殷侃如这样子的是一看就能看得出是个大头目的。
鸣黎正对着殷侃如,因此两人有什么动作互相都知道,所以当鸣黎的弓箭带着风声射向殷侃如的时候,殷侃如举着长刀用力向弓箭砍去。正中一刀,迎面把那支射向他的弓箭劈成了两半。在正面能够把一支弓箭劈成两半,这个殷侃如的刀法确实很不错了。
“好刀法!”鸣黎对于殷侃如的刀法毫不掩饰地赞叹道,但是在他的心里一股好胜心理渐渐荡漾了起来:他一定要用自己手中的弓箭把这个家伙给射下来。
“你的箭法也不错啊!”殷侃如回应道,同时也不忘指挥着仅有的弓箭手对对面的越族进攻还击。这把缺少防备的越族吓得到处乱窜,好在晋军弓箭手太少,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
于是这个场面僵持了下来:越族攻不进去,而晋军也后退不得,双方形成了一种均势。
这个时候土楼里面的越族战士打开大门从里面跑了出来,支援土楼下面的鸣黎。见到了这支生力军,鸣黎立即心生一计。他拉过来到他身边的土楼的越族士兵统领,对他低声说了一些什么。
然后这个越族统领点头同意,随即带着一百来人返回土楼,由于隔得有点远,殷侃如也没有看清楚那批越族士兵跑哪里去了。
“对面的那位将军!在下佩服你的刀法,但是又对自己的箭法很有信心,所以想和将军打一个赌。若是将军赢了,我自然放将军离去,若是将军输了,则放下兵器投降,如何?”在越族统领率兵离开后,鸣黎忽然对对面的殷侃如说到。
若是在平时,殷侃如对于像鸣黎这样的越族蛮子说的话是不屑一顾的,但是此刻自己身处对方的包围之中,也不得不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了。
“哦?那你想怎么赌?”殷侃如连敬辞都不说一句,可以看得出他是多么的看不起这些越族了。
鸣黎眼中怒气一闪而过,但是片刻又面色平常地道:“我像将军连发三箭,若是将军都能够不倒的话就算将军赢了如何?在我射箭的过程中,将军不可以走动。”鸣黎向殷侃如说明了规则。
“好!就依你所言,不过希望你到时候能履行你的诺言!”在这种情况下,殷侃如不得不接受鸣黎的条件,况且他也对自己的刀法非常自信,不就是躲过三箭吗?在战场上他躲过的箭不知到有多少了。所以虽然不可以走动这个条件非常苛刻,但是殷侃如还是答应了这个条件。
“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鸣黎拉起弓弦,把整张弓拉成了满月状,瞄准了殷侃如然后猛然一放,同时又迅速搭起了另外一支弓箭如法炮制,最后再搭上了最后一支弓箭继续射了出去。
三支弓箭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呈品字形向着殷侃如射去。一支对着脑袋,一支对着胸口,一支对着下腹部而去。
殷侃如虽然料想到鸣黎一定有什么诡计藏在这其中,但是他也没有料到鸣黎这三箭,就是三支箭同时发射。而且从这三箭的破空声上面听来,这三箭的力道非常大。要是被射扎实了,想不死都难啊!
殷侃如当下站稳了马步,右手把着刀柄上部,左手握着刀柄下部,长刀斜举,对着来袭的三箭狠狠的劈了下去。
因为三箭的位置很特殊,射向头和下腹部的弓箭位于同一条水平线上面,而射向胸口的则稍微偏向左边,使得殷侃如根本就无法同时一刀把三箭给劈中。鸣黎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同时射出了三支箭。
殷侃如的精准刀法他也看见了,与其一支箭一支箭让他给劈下来,还不如同时发射三支箭,让他的力道来不及。
果然,当殷侃如劈下了另外两支箭的时候,鸣黎偏左的那支射向胸口的箭则径直扎向了殷侃如的左胸部位。这个时候正是殷侃如旧力已失,新力未发之时,想要回援已经来不及了。箭枝射在了他的胸口上。
“将军!”四周惊呼阵起,就在在场所有人都以为殷侃如这一次在劫难逃的时候。那支正中左胸的箭却像倒栽葱一般掉了下来。
“如何?你的三箭已经射出了,我也已经赢了这场比试,现在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放行了?”殷侃如对鸣黎说到。
“我越族自然是守信用之人,只是我想知道你用什么方法接了我那一箭的。”鸣黎心有不甘地说到。
在众人惊诧的表情中,殷侃如面带着微笑从左胸口中掏出了一面护胸镜。镜面光滑无比,没有任何裂纹,一看就知道这是一面非常名贵的宝镜了。
“这就是我敢用来硬接你一箭的东西了。好了,现在让你的手下退到土楼之下去,这样才我军撤退。”殷侃如一边把护胸镜放进了怀中,一边说到。
“大家退到土楼下面去,谁也不能放一箭,不能让他们笑话了我们越人。”鸣黎一面指挥着越族部队撤退,一面注意着晋军的动静,要是这家伙这个时候来个反冲击就惨了。